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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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的太液池，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皇帝绕湖闲步，嘴角含笑，点头赏景，心情甚是愉悦。
也难怪，早朝时，大臣们回禀说，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物殷俗阜。
只因，今年国内秋收丰余，比往年多了两成多。国外番邦与我国商贾往来日趋频繁，丝绸之路关税翻倍递增。而北方匈奴近年王室兄弟阋墙，斗争不断，二王子好不容易打败长兄，登位称王。而内战令到匈奴国力耗损，新单于只得向天朝进贡，以求一时安稳，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皇帝也乐得冷手捡了个热粘堆，收了贡物，把本就无意压境只是前次战后留下常驻边疆的军队往后退了退，让士兵放放假归来见见久违的家人。但那新单于似是胆小之人，居然还召集他国中大量匠工，在边境城加固城墙，修葺外郭。
想到这，皇帝老头儿笑意更浓，复又想起堂下朝臣的私语言论：当年那手段强硬的匈奴大王子竟被这鼠辈打败，真是世事无常。匈奴当真是没有了人才，所以那大王子才不得不使用强硬的手段，企图救国。可是螳臂当车，终究不能力挽狂澜罢。
皇帝瞬然抿了笑容，看见谢公公疾步走来。
谢公公刚张口说：“奴才参见皇上……”遂发现皇上仍旧是平日那副充满威严的形象，便知晓皇上定是知道自己要上禀的话。于是就按着皇上多年的脾性，不多话，弯着腰，伺候在皇上身侧，随皇上走去自雨亭。
皇帝老头儿走到自雨亭时，已有四人低头立于亭前。
那四人听见谢公公尖声喊道：“皇上驾到！”便立即下跪，欲齐声请安。但闻皇帝摆手说道：“不用请安了。小谢子，你也是的，徒扰了这风景。”但见谢公公唯唯诺诺地回话“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不断地念了十数次，皇帝才慢悠悠地坐下，说了句：“好了，今日朕便不责你的罪。日后留心点。”
皇帝把目光转向四人。两老两少，那赫然是兵部及礼部尚书、礼部郎中，还有，那从五品朝请大夫大人。
“不要拘礼了，坐吧。今日朕不在金銮殿召见你们，而是在这亭中，然则便是不想太过拘谨于君臣之礼。”
“是，皇上。”
皇帝老头儿扫视了众人一圈，末了对着兵部尚书，似是闲话家常：“安卿家，你总算盼到你儿归来了。”
安慎回话道：“回皇上，犬子自幼游学，虽此次是犬子自及第后首次回京，可微臣也都习惯了。只是担忧犬子性情顽劣，有负圣上所望。”
皇帝手握龙须，点了点头，用一种长辈式的似是责骂却非责罚的语气对安世廉说：“安小卿家，你久不回京。你看，安卿家那一股子的埋怨哦，也有多少年咯。”
安慎闻言，心道：来了来了，圣上那时而爱作弄臣子的性子真是毫无改变。弄得安慎想争辩却又不敢。
安慎不敢，可却不代表安世廉那个小兔崽子不敢。
“皇上~请替世廉作主。家父就是因为这个气恼世廉，常常于家中‘鞭笞’世廉。可是、可是……可是世廉的名字偏生是家父起的！不行走于世间，何以得会安廉？家父竟是不明白世廉的苦心……皇上~请替世廉作主~~”
安慎闻言，嘴角抽了抽，青筋跳了跳，终是不敢在皇帝面前“鞭笞”这小兔崽子。
而皇帝老头儿却终于笑了，龙须捋得更起劲。
“嗯，安卿家，你儿说得颇有道理。看在朕的份上，轻饶了安小卿家吧。”
“是，皇上。”言讫，安慎凶狠地瞪了小兔崽子一眼。
小兔崽子吓得苦了一张脸，惊恐得如同无害的小兔子般夸张地瑟瑟发抖。
对此，皇帝老头儿眯起一双龙眼，当作没看见。
接着，皇帝把目标转向礼部尚书及郎中俩父子。
“当今天朝物阜民安，各位文臣武将功不可没。朕拟，作一场盛会，君臣同乐。叶卿家，你有何建议？”
礼部尚书一施礼，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在麟德殿举行一场宴会，当能体现圣上爱护臣子之心。”
皇帝微叹一口气：“叶卿家，朕说了不用太斤较于礼仪。不过，你这礼部尚书之职当得尚算合适。”话毕，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安世廉却激动得肩膀颤抖。憋笑憋得慌。
皇帝接着继续点人：“那么，叶小卿家，你有何建议？”
礼部郎中同样一施礼，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尚书大人的建议十分符合礼节。臣建议，宴会可于中秋佳节举行。既可表现圣上爱护臣子之心，也可赏月与民同乐。况且，在节日内举行宴会，亦不会显得铺张浪费。当能体现圣上不耽于享乐。”
安世廉内心激动无比。一春，好样的！
“安小卿家，你游历四方，想必见识广博，也来说说意见。”
安世廉一滞：“皇上……世廉以为若是中秋佳节举行宴会，何不学学平民百姓，赏灯会、猜灯谜？”
皇帝望着安世廉，略微沉吟，见得安世廉已收起平日轻浮的神色，满意地开口：“那么，就这样办吧……”话未说完，就听到一把年老的嗓音响起：“皇上，举行宴会此等事宜，是不想哀家参加吗？”
见到来人后，皇帝老头儿立即起身，道：“孩儿参见母后。”
一绿衣女子扶着太后走进自雨亭坐下，老太后打断往后众人的请安：“免礼了。莫徒扰了这风景。”
闻言，众人心中一惊。果然是在后宫打滚多年的人。
唯有皇帝老头儿神色依旧：“母后，孩儿不是不想母后参加，而是不想母后劳费心神。商榷以后，当会立即告诉母后的。”
“也罢也罢，哀家只是来听听今秋要举行什么活动罢了。无他，你们继续吧。”太后见众人静默，又道，“怎么？不讨论了？”
皇帝放松下来，扶了扶额头，手指轻敲桌面，无奈道：“母后，您老人家就是太宠芊眠君了。芊眠，你也说说意见。”
站在太后身后的谢青一笑：“谢皇上恩典。麟德殿连朝臣家眷也都看厌了，何况各位天天早朝的百官？况且中秋离当下尚远，只怕那时欢欣的热烈劲儿也都散了。至于灯会灯谜么……挺好的，就是没了宴会，怎么举行呢？”
安世廉发笑。有趣有趣。
皇帝继续敲着桌面，点头，让谢青继续。
“小女子认为，不如今年，举行秋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