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海棠结木瓜

26、竞赛

　　申湛开口道：“程远，我们准备回房间放行李，你们上去吗？”程远点了点头：“走吧
　　，我们也准备上楼放东西。”说完便拉着明秋跟着进了电梯，申湛凑到程远身边问东问西，顾恒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的房间在几楼？”
　　程远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嗯......九楼......”突然看见顾恒准备帮她们按楼层的手顿了一下，就听见申湛咋咋呼呼的声音：“这么巧，我们也在九楼。”程远的脸上含了一点礼貌的笑意，抬起头看见顾恒。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她见面不到十分钟的人面前，她总觉得有些拘谨。
　　也许是因为大家在不小心和别人对视时都会转移开视线，而顾恒却不会，他墨玉一般的眼睛直直地望过来，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却令程远心里有些许发慌。
　　顾恒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然，背过身去，程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目送程远她们的房门关上，申湛和顾恒也回了他们的房间。
　　申湛刚进房间就把自己丢到床上长长地吐了口气：“终于躺下来了。”顾恒拉开行李箱，有抬起眼皮随意扫了申湛一眼：“行，那那张床就归你了。”见申湛还在床上躺尸，把一个衣架丢向申湛床上：“快起来收拾东西，等下还要去大厅。”
　　申湛哀叹了一声：“我可以请假吗？你就跟老师说旅途劳累我已经睡着了。”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坐起身来，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兴致勃勃地说：“这次比赛我看你的第一名悬喽。”顾恒动作顿了顿，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没说我是第一名。”
　　申湛“切”了一声，“你不这么想，我们学校的老师可都是这么想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恒自动过滤了申湛的废话，扬扬眉毛：“因为你朋友？”“嘿你可别不信啊，程远英语很好的。前年暑假我回我外婆家参加了一个夏令营，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刚回国，中文不太好，程远都是直接跟我用英文交流的，她还教我学中文来着，而且我听说她以前就参加过很多比赛，名次都很不错，她真的很厉害......”
　　顾恒表情微微一正：“嗯。”
　　申湛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恒。
　　顾恒的拇指在手机键盘上按着，一边给家里人发信息，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看我干什么，你的东西都放好了吗？马上就该去楼下集合了。”
　　考完笔试的中午程远和明秋一起去吃饭，两人端了餐盘准备找座位坐下，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喊：“程远，这边。”程远顺着声音望去，申湛正向她招着手，顾恒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手里举着筷子。程远拉着明秋的手走过去，挨着申湛坐下，顺口问道：“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申湛笑嘻嘻地说：“程远你不住校吧。”程远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申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应了一声：“嗯，我走读的，怎么了？”申湛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故作神秘地说：“你要是住校你就明白了。”
　　程远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但又不好意思纠缠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便低了头准备吃饭。却听见另一道声音从申湛左边传来：“他的意思是，如果你住校的话，你就会发现如果跑慢了食堂里好吃的菜就没有了。”
　　程远了然，但想到出声解释的人是顾恒，心里也难免有些意外。
　　申湛有些不满地开口：“唉顾恒，你干嘛要解释啊？这可是住校生才能懂的奥秘。”正说着，他突然“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程远，你和顾恒选的菜居然一模一样！”程远正夹了一筷子菜准备往嘴里送，冷不妨听到申湛的话，她反射性地抬头，看见三个人都盯着自己的饭菜，也不意思迎着大家的目光吃饭，那一筷子停在空中吃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间十分尴尬。
　　她闷闷地“噢”了一声，见申湛的眼神还没有收回，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好了好了，快吃你的饭。”却听见从旁边传来几声轻笑声。
　　程远有些愤愤地地把那筷子菜放入口中。
　　下午程远和明秋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接到了申湛的电话，刚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申湛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地说：“程远，笔试成绩出来了，你和明秋都过了，你和顾恒笔试成绩好高......”他的声音大得一旁的明秋都可以听见。
　　刚挂电话，她们的房门就被敲响了，程远打开了房门，外面是接到通知前来的喜气洋洋的孔老师，让她们到楼下抽取后天演讲的题目。
　　接下来的一天来自各个地区各个学校的选手都待在房间里准备演讲，程远和明秋自然也不例外，孔老师更是挨个挨个找南城一中的选手磨稿子看效果。
　　很快便到了正式演讲的时候，程远和其他南城一中的参赛选手刚坐在指定座位上，就感觉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后背，程远往后一看就看见了申湛开朗的笑容。
　　坐在他旁边的顾恒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便向他们看来，与申湛不同，本来就十分沉稳的顾恒因为演讲比赛而穿上了正装，干净合身的白衬衫包裹着细长白皙的脖颈，神情沉静认真，浓密剑眉略略飞扬，目光从有些细长的眼尾瞥扫过来，那分锋锐之感更加明显，看起来又冷又傲。
　　程远微微侧身避开了那道视线，顾恒也没再看她。和申湛瞎聊了几句，便到了申湛上场的时间。在国外生活多年，申湛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腔调，言语也十分流畅，在评委提问环节还用俚语开了个玩笑，得的分也自然很高。
　　因为早已在夏令营中见识过申湛的口语，程远对他的表现算是意料之中。而对自参赛以来就在申湛口中不断被提前的顾恒，虽然程远早已料想到他一定是顶优秀的，但他开口的时候还是让程远不禁有些惊艳之感，他长得高，又瘦，他其实并不像一些选手那般富有激情，但他站在舞台上却有一种格外的魅力，那种自信沉着让台下坐着的其他的选手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起了他的陈述。
　　程远去候场时正好遇见下场的顾恒，按照道理说她和顾恒也算是认识了，但是程远偏生有些怵他，想着她和顾恒反正也说不上熟，顾恒应该也注意不到她，干脆横下心准备直接过去。
　　却没想到顾恒喊住了她的名字。她有些怔怔地看向了顾恒,顾恒轻轻地说了一声：“加油。”程远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谢谢，你刚刚表现得很好。”
　　......
　　程远回到学校的时候，作为此次南城一中派出的获得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一等奖的五名同学之一，同时在决赛中总成绩位于南城第一，程远自然获得了许多关注，在走廊上遇见的认识的老师也纷纷跟她贺喜。到教室时还没有上早读课，但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大家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她获奖的消息，坐在她座位旁边的同学纷纷簇拥在她座位旁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离得远的同学虽然没有过来，但也向她的方向张望着，钱杨虽然离她的位置很远，但还是跑了过来，她张望了一圈，没有看见林遥，不禁向钱杨询问道：“林遥还没来学校吗？”“林子啊，应该还没来吧，我还没看到过他。”
　　正在这时杨千山伴着早读铃声走进教室来，同学们看见他进来了便也纷纷溜回了座位，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杨千山确是难得的在看到早上教室闹闹嚷嚷的情况下没有反应，反而慈眉善目，满面春风地开口：“我们班班长凯旋归来了啊......”
　　程远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付淼淼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地说：“班长，你跟我讲讲你们竞赛的事吧，反正我也没可能见识到了，你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吗？”
　　不知道怎么地，程远想起了顾恒，那个在决赛中以比她更高的分数拿到一等奖的男生，决赛后颁奖仪式上主办方给一等奖获得者拍照片时，顾恒站的离她很近，即使拿到一等奖，他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那时程远突然有些好奇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让顾恒的情绪起伏。但她立即对自己奇怪的想法而有些失笑，看了顾恒两眼，也便收回了视线。
　　又想到比赛结束后申湛说的：“程远，这哥们高中要转学去你们南城，我估计你们到时候得是校友了，你可要记得罩着顾恒啊。”他那一副样子到哪里都是大佬好吧，还需要她？程远在心里腹诽道，却没想到顾恒居然接了话，有些正色地说：“嗯，以后多指教。”
　　......
　　思绪蹁跹之际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报道”。
　　林遥正站在门口外，单肩背着书包，头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早上起晚了的模样。许是心情好，杨千山只是念叨了几句。付楚楚小声地说：“林遥居然又迟到了，他胆子太大了吧。”程远有些惊讶：“他最近经常迟到吗？”“他这周都迟到三四次了吧，不过他运气也是真的好，只被老杨抓到过一次。但是老杨脾气好，也管的不是很严，要是换成8班的班主任，他肯定会被处罚......”
　　程远敛了敛眉眼，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