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铁》木原永辶

3、玉泉路人防工程

　　玉泉路人防工程
　　玉泉路住宅小区的普通工程，地上是塔式高层，地下配套的平时汽车库，战时人员掩蔽。通常民用工程也就做到二等人员掩蔽，结构抗力级别常5核6，防化等级丙。稍微重点的工程会按一等人员掩蔽的级别，级别再高的就不属于人民防空了。这个工程抗力级别就高于常4核4，防化等级从设计要求的通风专业的内容已超出甲级，不在人民防空技术规范之内。地下室挡土墙厚度超过1.5米，顶板厚度更是高达3米。通风系统的设计要求只能用变态形容，进风口部滤毒室，一般人防就只设置活性炭精滤罐，该工程设初中高三级过滤器，风机房中的送风机组又设有各种空气处理功能段，完全就是一台生物级别净化洁净空调，单独的二氧化碳吸收室，氧气发生室，这仅仅是普通通风处理，战时医院手术室还单设有一套空气处理系统。机房边还设有过滤器耗材，设备维修配件库房，智能化空气分析化验实验室，电子检测监控通信值班室。能源动力方面，有水冷柴油放电固定电站，自备水井及水处理系统，防护风冷螺杆冷水机组。所有系统几乎都全部由自动控制，仅我的通风空调系统就设置了无数的传感器，ddc现场控制器，有线无线传输通道。所有系统建筑功分为生活，功能，医疗，娱乐四个大区。这其中有冷库，厨房，餐厅，卧室，卫生间，影音室，健身房，带舞台的放映厅。可以这么说，把入口门一关，除非地球爆炸了，就是一个几乎无敌的堡垒。物资按设计库房容积储备充足，切断所有与外界联系，夸张一点就是把这个地下室放外太空，就是现实中的太空堡垒，10几个人在里面生活几十年没问题。我反复的把这图纸看几遍，把可能有的设计问题又仔细排查，袁天说工程出了的问题，到底会是什么呢？我又回想老师和我说的话，又梳理了一下整个过程，不禁冷汗直流，从自己开始接手这个图纸，上面好多东西确实是仿照老师提到过在当年他参与过的工程的，普通人弄这种工程干嘛？又看了一会图纸，折腾到凌晨，才不知不觉趴电脑上睡着了。
　　早上8点，换好了一身工装衣服和运动鞋，一般开这种会都在工地，环境很差，穿成野战军一样的最好，装好电脑，手电筒等东西走到路口去等袁天来接我。出门我又看了一眼莫雨房间门，依旧静静的关着。不一会袁天的R8开了过来上了车，我一看袁天和我穿的差不多，后排座椅上放着袁天的一个大包，我把包也扔到了后排。车转了一圈上了三环就往东开，我说，“天哥，开错了吧，玉泉路在西边呢。”“先去东边办点事儿。”袁天娴熟的操控着车说。周六8点多三环上车不像工作日多的走不动，袁天来回穿插，在三环转了大半圈又绕了一圈西直门立交桥，在发动机激烈的轰鸣中过了一会我们进了建国门附近一个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里。这是一个养护的很好的车库，地面干净，吊顶管路设备安装整洁，标识清楚明亮，灯光照度适中。“下车，跟我走。”袁天开了门就往外走。我赶紧跟了过去。过了电梯厅，又转了两个弯进了楼梯间，楼梯间里灯光昏暗，往下走的踏步一侧墙上写个着，机房重地，禁止进入，袁天毫不犹豫直接往下走，往楼梯间下走了6跑，在踏步转弯的开了个1.8mx0.6m设备检修门的平台的地方停了下来，进。袁天给我使了个眼色，手里拿个东西在门前碰了一下开了门，门里边除了门口一点亮光，再往远看里面一团漆黑，袁天先走了进去，我迟疑一下跟了进去，刚落脚，门砰的一声就自动就关上，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我心里一惊刚想叫袁天，周围就亮了起来，袁天冲我笑了一下说，“害怕了啊，刺激不？继续走？”我愤然道，“别胡弄玄虚，我老家都是旧矿洞，地洞我钻的多了”
　　袁天继续往前走，这屋子里全是各个方向走向的的管道，这是一个管道夹层，管子外边保护层写着像6＃楼冷水供水，热水供水等文字标示，管从DN500到DN1200不等，这么粗的管子，这附近肯定是有区域供冷级别的大型的制冷站。跟着袁天在里边转了个七荤八素，走的时候地面不时的传出轰隆隆的低频噪音，我心想这制冷机和水泵减震做的也太差了吧，终于袁天在一个和入口同样的门的地方停下来说，“我们到了。”他刷开了门，进入了一个惨白高亮灯光的过道，大白的洋灰墙面顶棚，水磨石地面铺装，走道两侧还有敷设铠装电缆和电缆桥架。我靠，我惊诧的说了一句，“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袁天回头说，“怎么了，这地方你来过？”“没有，只是感觉这种装修风格很熟悉。”我寻思的说。“刚才咱们从哪进来的？静下来听听轰隆隆的震动！”袁天对我说。建国门，周期性的震动，这种装修样子，我靠，不会是在地铁1号线里吧，这低频的震动是过地铁呢，看见管子还以为是我们专业的机器设备造成的。“没错。”袁天点头说。我们在里边又走了5分钟左右拐了好几弯，最后又在一个防护门前听了下来，门上边写着大红字，壹号，子旁边是红黄绿三个圆形信号灯，经过的走道两边是各种像配电室，控制室等功能房间。“刷卡进？”我看袁天挺住没动。“这门我开不了，等一会。”袁天说着看了看表。这里几分钟一次的低沉的燥音想过后就安静的不得了，空旷的走到里，似乎能听到发着惨白的灯光电缆里电流声。和能遇到莫雨相比，我更感觉刚才发生事的不可思议，虽然我早就隐隐觉得袁天身上有我的不知道的谜团，但没想到他会在带我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去哪也还不知道，难道这个门后边就是要开会会议室？这未免也太神秘了点！我看了一眼袁天，他闭着眼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靠在防护门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以后总会解释。过了一会，一阵过地铁的轰隆隆噪音没消去反而越来越大，袁天离开了防护门，防护门上的红灯亮起。我靠！地铁不会开到这了吧，我说。袁天转头说，“没错，但不是1号线。”噪音消失，防护门上绿色的灯亮，接着一阵电动机转动的声音，防护门从左到右缓缓的开了。进去吧
　　袁天说。我和他一起走进车里，防护门和车门随机关闭，车里灯光比较柔和，车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面积不大，应该是和1号线的部分车型一样，车厢是分成1节1节的，只不过这节除了门没任何出口和窗户，不知道这辆车走多少节，我们处在地铁的什么位置，靠近车头侧的车厢壁上有差不多50寸的显示屏，屏边上有一堆数字按钮，像是视频电话。车开动了，听着车轮与铁轨激烈的摩擦声，车开的很快。袁天坐在我对面认真的说，“一川，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以后我再详细解释，有几点先告诉你一下，第一，玉泉路这个工程是不简单，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绝密工程，今天搞了这么大动静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第二，如果一切进行的顺利就是一个普通技术交底会议，名利双收。第三，万一出什么差池，我肯定会保护你。”“嗯，天哥，我就听你指示了。”在遇到莫雨那天晚上后我发现他还是以前那个袁天时，我对他就是绝对的信任。袁天站起来走到屏幕前，按了几个按钮，屏幕一闪，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不是多年前张家口的彭总！！“袁天，你们到位了啊，哦，小徐怎么变吗！”屏幕里彭总说。“准备好了，若不是甲方执意让一川过来，我本不想让他卷进来，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袁天说。“嗯，先去看看再说，安全问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先给小徐介绍一下开会的情况吧，又有一些新的情况。”彭总说。“好的，您多保重。”袁天说完又按了几个按钮，屏幕打开一个PPT给我介绍了几个与会的人员，主要人物有，周杰，35左右，国内某著名房地产开发商总裁，随行人员有其公司规划设计部工程部总工3人，这次项目的甲方，徐金源，国内著名施工企业老总，50多岁，随行有其公司各项目部负责人5人，还有几个国内著名建筑大学的教授，一看其中有我们专业内执牛耳的人，估计其他几个人也是行业内顶尖的人物，想不到这个甲方这么大的能量，能请到这些人。后边又放了图纸的问题，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的我发困，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袁天全副武装坐在我对面，
　　头戴头盔，身着防弹衣，一只黝黑泛着蓝光的自动步枪枪口冲下斜挎在胸前。腰后横挎一把军刀，背后背着偌大的背包，我下意识动了下手，发现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把同样的枪，衣服和他也一样，再一检查比他多了一个斜挎包，我打开包里边是一打打的图纸图纸里边有一把游标卡尺，编号8341M86,我心里一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衣服胸前的编号8341M86,再一看袁天的编号8341SKL，我惊诧的看着袁天，袁天微笑的看着我说，欢迎回来，准备行动。说着打开了仓门，一股强劲的气流充了进来，随后跳了出去。我像仓门下一看，我操，什么时候到天上了，袁天变成小点后又变成个大白点，看来背着这东西感情是个伞包，我二话不说也跳了下去，风刮得脸疼，身体极速下降，到了开伞的高度却怎么也找不到开伞的拉手，速度不停加快，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是白茫茫的大地。
　　“一川，没事吧，看你满眼的血丝，昨天看图看的太晚了吧。”我浑身一机灵，睁开眼，看到袁天坐我旁边拖着我脑袋。“啊？我咽了口吐沫，嘴里牙齿和舌头凝固了似得，难受的不行。”“马上要下车了，看你累的睡了一路没忍心打搅你，现在好多了吧！”“嗯，”我喝了口水说，看了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铁换成一个商务车了，窗外是明亮的隧道，像高速公路一样的干净整洁，只是灯光惨白，车子速度80迈左右，不知已经走了多长时间了，又行驶了15分钟在一个小型停车场停了下来。停车场上停了几辆车，车边上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抽烟。“袁总，到了。”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还把我们的背包递给了我们。我有点意外的接过来，包不是放在袁天车里了，什么时候拿过来的。袁天会意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向那几个人走了过去。我深呼了一口气跟了过去，像这种秘密的地铁线路都能进的人，办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看来后边还有更多出乎意料的事。
　　停车场上几组人看起来互相都不认识，各三三两两自成一个小团体。除了几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不停对四周指指点点的说话，年长的或一脸忧愁或不做声的抽着烟，像是袁天给我介绍的ppt里专家学者。“各位老总怎么都在这侯着，徐总接应的人呢，这不是待客之道啊，一会见了他的批评他两句。”袁天走上去说。“接应的人来过了，人没到齐他有事就又进去了，说是让我们去里边等我们没去。或许现在还能呼吸点自由空气。”其中一个专家阴郁说。其他人礼貌的随声附和几句。“哈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周总也是，这么大事，不及时过来”袁天说。话音没落就听见轰隆隆的引擎声音从隧道里传来。过了几秒，6量车开了过来。为首是一辆幻影，后边4量悍马，最后竟然是台伪装过得装甲车。
　　所有悍马门打开从里边浩浩荡荡走出20来个壮汉，都有1.8左右，西装革履，走到幻影车门边上列队排开，为首的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一个30出头的青年，中等身高，身材消瘦，留的中长发过肩，脸色枯黄，面无表情，从中间走过来显得格外羸弱。“这个是周杰”袁天低声对我说。
　　周杰，某知名地产商少东家，真人比网络的图片阴郁很多。他走过来只打量了一下袁天，做了个诡异的表情，用手捂着嘴说了句，“这老金礼数真是不够。”根本无视我们直接向入口走去，他刚走，原本有些暗的车库突然亮面了一倍，从四面八方射出如照明弹般的光，整个地下掩体如白昼一般，所有人都用手捂住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再睁开眼大家都惊呆了，我环视了一下开始进入所谓停车的车库远比我想想的要大，怎么说呢，我们就像站在一座处在平原巨大城下一般，眼前城墙高耸，城墙两边不知延伸到哪，随着一阵电动机启动的声音，人防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一身中山装，身材粗胖短小，头发黑白相间，表情似笑非笑，买着四方步大步的走过来了，应向周杰道，“哈哈，贤侄，好久不见。”然后向我们挥手又道，“各位专家，工程师，怠慢怠慢了，我们进去开会。”
　　周杰手继续捂着嘴对徐金源说，“伯父，闲话少虚，昨日徐世兄没回家吧，放心，和我一起出去游戏了，他玩的有点high,现在在我家修养呢。”
　　“哈哈，说这个干嘛，你我两家世交，你家就是我家嘛，今天先解决公事。”徐金源笑出声说。“嘿嘿，”周杰干咳两声，“家父今天还给您送了一件礼物，”周杰转身向装甲车挥了挥手，这战车轰隆隆开了过来停在人群面前。大家都面面相觑。
　　“最新研究成果，帮助验收您的工程的。”周杰得意的用手往右侧一指说。
　　“贤侄，不用破费。”徐金源急忙的说。话音刚落。这战车炮塔小角度转了两下。
　　袁天脸色突变低声道不妙，“大家捂住耳朵”周杰和徐金源边上的人周各自把他们围了起来。
　　轰，地面一阵震动，这战车竟然开了一炮。一声巨响过后，一片死寂，除了袁天所有人呆若木鸡，还有的直接晕在地上。
　　“哈哈哈哈，”一阵尖锐的笑声划过白晃晃寂静的空间，“大家莫怕，这也是今天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引导各位专家到屋里公干，”周杰支开身边人笑着说。
　　“贤侄，事先有个准备吧，看把各位专家吓得。”徐金源有些严肃的说。又指示他手下的人，“你们也去过去帮忙，带大家去会议室。”
　　“哼”徐金源对周杰冷笑了一下就走到“城”里去了。
　　过了几分钟，大部分人都恢复正常后，有的无奈有的恐惧跟着徐金源的人往城里走去。袁天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我们也走吧。”
　　“嘿，这位仁兄留步。”不知什么时候战车盖子坐着一个人，他说完，从车上跳了下来。黑暗中一阵冷风掀起波浪,黑色形影，轻步迅疾，1米9多的个头，健壮匀称的身材，强壮程度不输于袁天，但整体比袁天还要修长协调。穿着全黑色的排扣帆布黑色风衣，肩膀和袖口皮质点缀，脚下一双长及膝盖的多扣马靴。过肩的长发用一个银环束在脑后，脸庞刚毅英俊，眉毛修长入鬓。他走近了，一股压迫气势而来，我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如此窘迫。
　　“哦？你好！”袁天回头镇定自若微笑着礼貌的回了一句。袁天一说话突然感觉自己也舒服多了。“嗯？东方兄到时很少主动和人打招呼呢，你们聊，我先进去。”周杰头也不会伸手打了招呼先走了。
　　“你好，东方钰。3局的”他对周杰也一挥手并对我和袁天说。
　　“袁天，人防办公室主任。”天哥略有些惊讶的说。
　　“呵呵，这位兄弟是？”东方钰没笑出声看向我道。
　　“徐一川，袁天朋友。”我赶忙答到。
　　东方钰点了下头忽然严肃的对袁天说，“看了一圈就你俩像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一进这门就是有去无回了吧。”我心到咯噔一下。袁天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说，“东方兄，莫开玩笑吓到我小兄弟。”
　　“哈哈，你不愿说破也好，我看你们两个和我联手能破门后边的局，我话先放着，若遇到困难再来找我也不晚。”东方钰说要大步的走了过去。
　　“一川，”袁天突然笑的说。红楼里边有句话，假到真时真亦假，今天到了这里带你走了一些一般人平时接触的不到东西，以后可能还会有骇人的事情，做好心里准备，世事假假真真，自己时刻要保持清醒，那次在张空口爬山那么凶险咱们都走过来了。给你这个，如果到里边咱们分开，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再打开，看着这正面用你拇指按黑色的按钮，切记别轻易打开。”袁天说着从外套里拿出一个ipadmini包装盒大小黑色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