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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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彻整个校园的时候，许之来到了校门口。他今天今天好不容易把自己从床上挖起来，昨天通宵到凌晨，今天早上被他妈连环电话给闹起来，最后以冻结银行卡做要挟，许之被抓住命脉，完全没办法。
门口保安不让进，理由是没穿校服。许之向他解释自己是转校生，现在还没有校服。保安白了他一眼，脸上写着：这种借口我听多了，嘴上：“没得商量。”
许之被拦的没办法，如果是以前，他直接翻墙进了，但今天是在新学校的第一天，要保持一个好印象，不能违纪，何况，现在还没摸透校规，不好莽撞。
许之拿出手机，扒拉了两下，好像老太婆给他发过他班主任的号码，但他那时候一心在游戏上，消息出来他根本没仔细看。跟他聊天的人也多，他妈的消息很快就被刷下去了。
所幸他跟老太婆聊不聊几句话，电话一下子就找到了。许之拨打过去，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起了，打开免提，“你好。”是个很年轻的声音，许之之前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是个青春靓丽的，美不美还不知道。
“老师，你好，我是许之，我现在在门口，保安不让进去。”许之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个有礼貌的帅小伙，因为第一面他特别会端着。
“哦，你现在已经在门口了是吗？”许之听见椅脚刮过地面的刺耳声，“你在门口等我，我来接你。”许之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等着见年轻老师。
不过，那个保安是真的讨厌，自己已经在他的面前打过电话了，开免提就是为了让那位保安大叔听得清楚，自己就是这里的学生，是个转校生，但保安还是虎视眈眈。
“大叔，”许之没好气地叫道，“你刚刚都听见了，怎么还盯着我不放。”保安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可是许之没那么想放过保安，他在心里盘算着是给保安一根烟抽，还是自己在他面前抽？他挺好奇保安的反应的。
也只是想想，他可不想等下满身烟味，留下不好印象。估计这个学校不怎么大，因为那位老师走过来的频率，并不算快，而她花了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教学楼……通往大门的楼梯口，果然，年轻的老师看起来就是赏心悦目，这位老师可以说的上是漂亮了。
“许之？”年轻老师用疑惑的声音问道。
“是，老师你好。”许之回以阳光礼貌笑。
“不用那么拘谨，我是林晓，你们班主任。”林晓跟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才终于放许之进来，她在前面带路，给许之介绍学校和班级情况。
“你和你父母一直没人来联系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所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 林晓抱歉地笑了笑，许之摇了摇头，这也不怪他老师，主要他爸妈不怎么管他，他又没把学习放在心上。
“这边是教学楼，那边”林晓朝左指了指，“那边是宿舍，我们往这边走。最外面这一排是实验楼。”许之尽心尽职地做个小跟班，“校长刚通知我的时候……” 林晓像是耻于说出后面的话，“是你是来…改造的，我是个新老师，刚当上班主任，所以班不是个好班，如果你来是为了改过自新，我班其实也挺合适的。这个洞口走进去是高三。”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孩子。”说道这里，林晓温柔地笑了。
“老师，第一面不能说明什么的。”
“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林晓反驳，“就像我觉得我的学生是最好的，这个洞口是高二，虽然他们偶尔会犯点小错，但我一直相信他们的本性是好的。” 这个老师太单纯，就像是没有接触过社会的小白兔一样，但是她的相信又会让人力量倍增。
“这是高一的洞口，那边”林晓朝左指，“那个是食堂，三层，第一层是外边承包的，算是一个小饭馆吧，二楼和三楼是学校承包的，之后饭卡什么的都会发给你的。走吧，我们去我们的班，12班在三楼，班级是按‘s’形排的，我们班在三楼的最后一个。”
一层楼有四个班，12班在最后，林晓怕打扰其他班学习，就带着许之从楼底的架空层穿过往南侧（厕所）楼梯上三楼。
林晓一直很温柔地跟许之讲话：“我希望你和班里的同学可以好好相处，有矛盾来找我，打架是解决问题最差的手段。”许之含糊不清应了声，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在楼梯上许之就听见了吵闹声，这一路走过来校园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楼下一层也没有人走动，估计现在是上课时间，而这个12班却是吵闹异常。“他们现在可能是自习。” 许之点了点头，从这一点看，这个班可能就没什么花头了，不过许之喜欢。
“进去吧。”林晓推门进去，“不要没老师就吵吵闹闹的，万一有老师来巡查，是要扣分的！要是有老师来跟我告状，每个人检讨500字。”本来班里的人见老师进来就噤了声，听见后面检讨瞬间哀嚎一片。
“安静安静！今天我们班进来了新同学，大家欢迎。”林晓朝还站在门外的许之笑了下，许之迈步进班。
“谁啊，学期都过半了才来上学？”
“不过你说这个人也是有心机，上个星期我们刚考完期中考，他这个星期才来。”
“可能是凑巧吧，不过这个人长得有点帅啊。”
许之在讲台上，林晓的身旁站定。本来同学见老师进来一个个低头，现在听见有新同学，又马上抬头，伸长脖子，都想睹新同学的面貌。
待看见许之的面容后，前面几个赞同许之有心机的女生，猛摇头，长这么帅又有型的男生怎么能会有心机！那不应该是他的标签！
“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我是许之。”
嗯，静默五秒，嗯？嗯——！这就没了？如此之短！
“同学，你这也太短了吧，说多点让我们深入了解一下嘛！”同学们吼了一声，既而哈哈大笑，让许之多讲一些。
许之注视着带头起哄的男生，青春期的男生已经开始会开黄腔了，不知道是不是许之想多，他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这是短小精悍。”
“卧槽！”有几个懂得多的已经反应过来了，其他人还只是以为许之在回应他的自我介绍为什么会那么短。
“行了行了，都安静点，”林晓转头看许之，“不再说些什么，他们想多了解新同学一点也是正常的。”
许之环视下面一圈期待的表情，所有人都在抬头，除了一个人，许之眼睛眯起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收回前面短小精悍的话，其实我也可以粗长的，个人没什么本事，打架是一流，只不过之前打架出了点小意外，把一个读书人的肋骨给打断了，不过要说最严重的是他的右手被我打折了，那时候好像他刚好要为校争光，去参加什么比赛，结果手断了。读书生总是会有特权的，赔了钱又被退了学。我那个地方没有哪个学校要我了，我就来这里了。”
“所以，以后少惹我。”
许之一直盯着那个低头的人，他在告诉那个人，自己是可以保护他的，但是却用了错误的办法。他把这个像是当成光荣事，殊不知听在应值的耳里，是告诉自己要远离这个人的号角。
许之说的云淡风轻，但还是会有人听得心惊胆战，包括林晓，她本来想让许之多说点，拉近同学感情，结果讲出来这么一堆要命的，有几个女同学脸都白了。
“许哥，许哥，看这边！”谢天拼命挥手，“你简直对我胃口。”林晓扶了下眼镜，那几个最闹腾的要更加闹腾了，头疼。
“我对你没胃口。”许之阻挡谢天的热情入侵，转头对林晓说，“老师，我可以去座位上了吗？”
“空位就那些了，你自己挑一个吧。”许之就等着这句话了，他早就选好了位置，靠近后门，上课好溜，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应值的后面。
许之拉开凳子坐下，把空无一物的书包随便塞进抽屉里，拍拍前面人的背，人家不理他，他就一直拍。
许之进门时班里人反应很大，应值不可能毫不受影响，他也抬头了，只是看见是前两天自己遇见的神经病后，他就立刻把头低下去了，不能让他看见自己，万一又抓着手不放——
只是一直有一个视线盯着自己，不能忽视，应值拿着笔的手根本写不下去一个字，脑子乱的全是线麻缠在一起。后面许之添加的自我介绍，更是让应值的脸白上两分，他知道自己已经招惹上这一尊活佛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不好过。
现在就是了，应值努力想忽视后面的触碰，想象自己是个没有触觉的生物，但是许之锲而不舍。同桌赵倩提醒他，后面的新同学好像找他有事，轻微摇了摇头，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下“别理他”。
许之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一直有耐心，但也只是有而已。应值怎么都不理他，他的耐心也就消失殆尽了。许之双手撑在桌子的两旁，一个用力，身子往前伏，凳子因为腿部动作向后移，发出摩擦水泥地的刺耳声，许之的脑袋就在应值的后颈边。
“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当全班面叫你。”讲话的热气会随着气息喷洒在应值的后颈，应值握紧了手中的笔，偷偷抬眼看了下，根本不用他叫了，他想，全班都因为许之的动作转过来看他们了。
“许之，你干什么！”最要命的是，老师还没走。“没什么，老师，我只是想和新同学打个招呼。”林晓点了点头，“打招呼就好好打，我先走了，自习课安静点。”
“我数三秒。”
“三”
“二”
“一”林晓走出了教室，应值在许之大声开口前转了身。许之靠的应值近，所以当应值转身时，许之的鼻尖差点擦过应值的脸，差一点，他们的呼吸就交织在一起，应值及时后撤。
许之有些失望，他用脚把椅子勾回来，坐回了位子上，但他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应值，应值被他看的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气：“你好，我是应值。”
许之伸出了手：“许之，你的后桌。”应值不伸手，许之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应值慢腾腾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离还有半个手掌的距离，许之一把抓住，紧紧握住。“请多指教，我亲爱的前桌。”
许之笑的实在深意太深了，应值抽回了手，转了过去，心烦意乱。
许之在班里睡了一节课，大课间的时候，林晓来找他，带他去领书，高一刚开课没多久，书不算多，按道理来说，许之上过高中应该是有书的，只是他视书本如纸飞机，没事就撕下来一页这个纸飞机。
领校服，校服是黑白杠的，不管夏秋冬装，甚至秋装的长裤还仿照阿迪达斯，旁边三条杠。
领饭卡，开一张饭卡十五元，许之给卡绑定了银行卡，以后直接卡里扣钱。
“你住校吗？”“不住。”许之立刻回绝。林晓点了点头“那热水卡应该就用不到了。”
……
差不多快上课了，许之才回班。他刚把把书一骨碌全塞进抽屉里，老师就进来了。“同学们，翻开地理书第47页，今天我们学……”许之把课本翻出来，结果翻了没两页，眼皮子就上下打架，他又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许之是被吵闹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班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许之，你睡好了吗？”许之搓了搓脸，点了点头。“现在是午饭时间，林老师让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许之站起了身，“诶，班长，加我一个呗。”这个声音一响起来，许之就看见班长身子一抖，脸都白了，许之转身去看说话的人，那个人走过来，将手搭在班长的肩上，脸更白了。是早上那个说话的人，许之明白了，应该是个刺头。
“好班长，让我加入吧。”那人手拍拍班长的肩膀。
“如果…如果许之同学同…意。”许之点了点头。
“那，那，谢天，你带许之去食堂吧，我先走了。”班长把谢天的手拿下来，逃似的离开了。
“许哥，你好，我叫谢天。”
“不好意思，我单家姓许，我还没有姓谢的兄弟。”
“不要那么无情吗，交个朋友，我们一定很玩的来的。”
许之没有回话，他只是不耐烦地说：“怎么还不去吃饭。”
“对对对，许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学校，饭点如果不跑着去，那基本上是抢不到饭的。以前我都是跑最快的那个，但是我今天可是为了和许哥你交朋友，特意晚去的。”
谢天一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许之一直都没有回话，直到谢天提出了应值。
“许哥，我看你好像对应值很关注。”
“嗯。”许之淡淡应了一声。
“许哥，我劝你一句，离应值远一点。他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怎么说。”
“应值家里有一个赌钱酗酒的爸，到处欠债。老子欠了钱找不到人自然会找到小孩身上。大概是初二那年，应值一家，那时候他妈已经离家出走了，他和他爷爷被债主绑了，具体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有人看见应值和他爷爷从我们镇最有名的柳红街走出来，当时应值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这是许之第二次听说应值的事，第一次是在刘妈超市，刘妈是用一种怜惜的语气说的，她打心里同情这个孩子，但是无能为力；但二次就是现在，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本来也有人同情应值，想帮他，但是都没有好下场。渐渐大家也就不敢了，怕引火上身，所以都视而不见。”
“谢天，”许之打断谢天的话，“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话很多。”
这样更好，没有人帮他，没有人保护他，那自己这个保护他的人就是他唯一的稻草，自己会更容易地走进他的心。
“不过，以后有什么应值的消息，我不会介意你大嘴巴的。有件事你说对了，我对应值很关注。带我去吃你们这个学校最好吃，”
“那可能已经抢光了……”
许之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么样的铜墙铁壁。
他只知道自己对应值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