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归途》落叶星冢

4、第三章

　　一个月后，辰王与世子到达边关。随后不久两人在卫国公的安排下假扮成澧国布商进入了云城。二人领着商队到达了指定的客栈安顿好后，扮成布商方之鈱的卫国公世子盛嘉毅就提出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神女。
　　扮成其弟方之铄的辰王，皱了皱眉怀疑道：“隐月教会让神女在大街上跑？我们又怎么知道谁是神女？”
　　方之鈱摇了摇手指，神秘地说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其后二人便踏出客栈，来到了大街上。方之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人群，发现不管是行人还是摊贩，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整座城给人的感觉是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丝毫看不出这里不久前发生过瘟疫，更看不出令天下武林生畏的“魔教”隐月教就雄踞于此。
　　在方之铄观察人群时，有五队人马在五处不同的地方也在观察着他两人。其中一个穿着绯红齐胸襦裙，系一根金丝腰带，外穿同色绣有石榴花的小袄，百合髻上坠着一只石榴花步摇，眉眼如画、靡颜腻理的女子正靠在窗边悄悄看着穿流的人群。很快她便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方之铄，只见那男子端的是魁梧奇伟，气宇轩昂，明明人群密集，可他站在那里却如同一群家禽中闯入了一只凤凰，显眼得不行。
　　一旁与她穿着同款式服饰的女童发现女子呆住了，便放下手中的点心，走到了女子面前。拉了拉女子的衣袖问到：“阿娘，你怎么了？”
　　女子回过神来，双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翘着嘴角喜悦地看着女童说道：“阿翳，我可能要给你找个爹了。”
　　女童一下就呆住了，她不明白女子明明在一盏茶之前说这辈子就她娘俩相依为命了，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便宜爹出来了!女子将她抱起，两人悄咪咪地往窗外望去，女子指着那着深灰色锦衣，外披雪色似狐皮披风的公子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风姿特秀，爽朗清举，龙章凤姿……”
　　女童满脑子发晕，打断女子的话说道：“娘，你在说些什么呀！我为何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女子反应过来，搂了楼女童。将下巴杵在女童的头顶，喃喃而语道：“就是特别特别好看的意思。”
　　女童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前几天那三个叔叔呢，我觉得都挺好看的啊。”
　　女子转回头将女童转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女子又问道：“那你觉得哪个最好看呢？”
　　“呃~~~”女童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第二个叔叔，好像叫温洛霆来着。”
　　女人见女童竟然这么认真的思考起来，最后还真说出一个人出来，微微惊讶了下。随后十分认真地对女童说道：“他不行，心机太深，另外两个叔叔也一样，城府恐怕比一座迷宫还要深。他们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才来接触我的，更不会真心接纳你。”
　　女童歪着脑袋看着女子，小嘴微嘟不满地回驳道：“那这个叔叔就可以？”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那倒还不能这么快下决定，需要接触哈，看能不能合拍，其它的到时候再说。”说完又往窗外望了去，却再不见那位公子的身影。女子失落地对女童说道：“阿翳，人不见了……”说完抬头一望，就看见堂官儿正引着两人走上了楼，在大堂另一侧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女子没发现自己已经呆住了，整个人痴痴地盯着那位公子目不转睛。那位公子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面露不悦，起身换了一个位置，将背面朝了女子这边。
　　女子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整个人如同刚出锅的大虾，浑身通红还冒着热气儿，整个人抱着女童窝成了一团。
　　公子的同伴朝这边看了一眼，突然眼光一亮，凑近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但见那公子身子一下僵硬地站了起来，被同伴硬戳着转过身来，满目憋屈。
　　原来这位女子便是此次名震天下的神女夜莺媞，身边的女童就是她收的义女夜翳。夜莺媞抱着夜翳坐在椅子上与方之铄和方之鈱面面相觑。夜莺媞看着公子的同伴悄悄地戳着公子，似乎是想让公子过来，但那位公子貌似十分不愿。
　　夜莺媞见此壮了壮胆子抱着夜翳起身朝那两人走去，待离两人约莫还有几步路时停了下来。看着公子越来越憋屈的脸，笑了起来，欢快地做到自我介绍：“我叫夜莺媞，这是我女儿夜翳，还请多多指教。”
　　公子被夜莺媞突然袭击得一时木在了原地，同伴发现后，连忙上前行礼并自我介绍到：“在下是澧国布商方之鈱，这是家弟方之铄。这是我弟第一次出来行商，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夜莺媞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没事！是我失礼在先，要不我请你们喝茶，全当是我方才失礼之处的赔礼。”
　　方之铄清冷地拒绝道：“大可不必，如果在下没认错的话，姑娘应当便是神女吧！你既下凡，需知我们凡尘与你们仙界是有诸多不同之处的……”
　　方之鈱听得嘴角一抽，连忙制止方之铄继续再说些傻话。
　　夜莺媞盯着方之铄看了许久，突然埋首大笑了起来。方之铄被她笑得有点恼羞成怒，夜莺媞见他如同一只要发怒却努力隐忍的波斯猫一样，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喉咙言道：“公子勿恼，小女子没其他意思。再有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可能发生了时空混乱，被空间细缝吸到了你们这，并不是什么神仙，也没有任何神通。”
　　“神女过谦了！”方之鈱微点头含笑而道：“神女如若不弃，还请神女与我们一同品茶。在下有要事与您相商。”
　　夜莺媞看着两人，忽然明白过来，面前的两人应该就是澧国的辰王和卫国公世子了。心中暗道有趣，这下四国年轻一辈的翘楚都在了这小小的云城聚齐了，这下云城怕是要热闹了。
　　她不动声色地回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径直拉着夜翳来到他们的茶桌面前，镇定地坐了下去。而后自若地招呼二人坐下，招来堂官儿呈上茶点。
　　待茶点上上来后，夜莺媞将奶茶端给夜翳，抬手端起方之鈱沏好的茶小酌一口，问道：“你们找我何事？”
　　方之鈱摁住方之铄说道：“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云城，一则是有一批布匹想参加云城的锦云阁三年一次霓裳大赏；二则是感念神女对我国百姓救助，使我国百姓得以从这场瘟疫中存活下来，所以受人之托想请神女能到我国游玩，我国风俗民情还是很不错的。”
　　“哦，是吗？”夜莺媞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说过吧，我是人，不要动不动称我为神，我消受不起；再则我也不会医术，只是凑巧我带来的书里刚好有能解这次的疫情的方法罢了，我不过是将书中的内容读给了医师们听，这次疫情能得到平息最大的功臣是那些冲在一线救死扶伤的医师们和维护秩序的将士们。”
　　方之铄听完夜莺媞的话，终于抬头正视了夜莺媞。夜莺媞发觉到后，俏皮地笑着说道：“你们的事说完了？那该我了！”
　　方之铄怔在那里盯着笑容灿烂的夜莺媞，方之鈱和夜翳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低着头吃点心的吃点心，喝茶的喝茶，全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夜莺媞忽略掉这两个人，直接冲着方之铄问道：“你可有心仪之人呀？”
　　方之鈱猛地抬起头和方之铄一起怔怔地盯着夜莺媞，完全没想到夜莺媞会问得这么直接。
　　方之铄木木地问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夜莺媞笑着说：“没有你觉得我怎样？有就祝你俩幸福。”
　　方之铄盯着她一时不知自己该说说些什么，一直呆呆的看着她。这时夜莺媞搂过正在吃点心的夜翳，开口问道：“顺便再问下如果我俩能成，你能同意我把这个孩子带着一路吗？你能视她若亲生不？”
　　方之鈱看着已经完全呆住的兄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神……夜姑娘……可能你不知道，婚姻之事在我们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自己做主的，会被人耻笑的。”
　　夜莺媞微笑着地回道：“那我在这也没有长辈啊，只要你给我一个肯定，我们可以一起去取得伯父伯母的认可呀！这些不是个事。”说完双手托腮的看着方之铄，等着他回答。
　　方之铄想了想，张了张嘴，许久都发不出音来。
　　一时之间四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越来越尴尬时，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黑底红边隐月教教服，头系黑色无纹抹额的女子跑了上来。她四下望了一眼，发现了夜莺媞一桌人，微微楞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在离茶桌五步距离时，向夜莺媞躬身行礼说道：“圣女大人，小小姐捡到的那个小孩已经清醒过来了。三长老派属下来禀报大人，敢问小小姐还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