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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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个小镇，但饭菜却是好吃。一旁还有传音符里那些玄家弟子聊天作为伴奏，钟明凤这一顿吃得很满足。
林寒渊倒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传音符上。
听着他们的聊天，林寒渊确切地得知这四个上仙界弟子是秘密从万华派一路飞过来的，这次下来是为了找陌尘派商量试炼大赛的事情。据说这次比赛地点要选在陌尘西北边，和万华派交界的地方。
四个弟子似乎只有一个人是之前来过下仙界的。那人说下仙界时的语气全是鄙视和嫌弃。
“你们不懂那次出荒漠任务多累。破沙漠连口水都没有还机关重重，咱们的大师兄都差点在里面丧命……”
一人说着，其他三人跟捧哏似的：“是吗？那您跟着一定受了不少罪。”
“可不是。要不是我当时机警，注意到了那个开关大师兄都得丧命！”
后面这人还吹嘘了不少，但说来说去还是没找到卷轴下落。
“玄家一直在找卷轴？”林寒渊询问道，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明白玄家为什么要寻找卷轴。
钟明凤此刻已经吃饱了，正躺在床上小憩，闻言，娓娓道来：“是。具体来说，是找卷轴的下卷。”
“掌门说的？”林寒渊又问。
“嗯。”钟明凤知道这件事是很早之前了。但掌门也跟自己说过，因此算不得说谎。寒渊这么追问肯定是想到他父母的事情了。但这本就是钟霖早该告诉林寒渊的内情，于是钟明凤毫无内疚地把问题留给了师兄。毕竟现在寒渊心境也稳了，没什么后顾之忧。
林寒渊得到了师尊的肯定回答决定回去找掌门问问。毕竟师尊也是六年前才来，哪会知道曾经的事。
这之后，那些玄家弟子也只顾着吹牛。没多久，传音符那边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钟明凤正靠在窗边赏月，听见声便收了玉符，熄灯让林寒渊回去睡觉。
一夜无梦，林寒渊睡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林寒渊睁开眼时已是辰时。他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做梦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他本身并不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物，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今天还要赶一天的路，他得赶快去隔壁叫醒师尊。
拽着半睡不醒的师尊又赶了两天的路，师徒二人终于在出门后的第三天傍晚前进入了陌尘派所在的群山前。
陌尘派的入口在星凛山群之首。层层树峦的山腰上，高大的门牌坊赫然立着。现下春意还未爬上山腰，在白雪覆盖的山坡上并不明显。还未抵达，林寒渊就看到了高大汉白玉华表在皑皑的山坳上白得发亮。
“什么人！”山下忽然响起警惕的喊声。
与喊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只警告似的火箭。
林寒渊轻轻皱眉，侧身避开：“在下乃苍青派弟子，奉仙盟交换之令而来。”语毕，亦河剑载着师徒二人稳稳落地。
“吾并未收到通知，需吝告掌门。”
只见一个举着长矛似的白衣银铠束冠的青年依旧充满警惕地走向他们。站在另一旁的依旧将箭簇对准他们。
林寒渊交了帖子，和师尊一起站在雪白的华表柱旁等。
那拿着长矛的人进门没多久将帖子交给书童后，又出来继续站岗。
钟明凤等着过程中，顺带打量起周围：“门牌坊修的还挺气派。”转头又试图跟守门的两人聊天：“你们陌尘怎么还派人守着？怎么？难道没有护山大阵吗？”
拿着长毛的人冷哼：“与你无关。”
举着箭的人却是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钟明凤了然，但又觉得不对，华表门前确有布置阵法的痕迹。
护山大阵与除魔那些阵法不同，不单单是靠灵力绘制，还需要借助天然石木等自然灵物隐蔽借力。
就如华表旁刻着端庄大气“陌尘”二字的巨石，其实与两旁的松树柏树相照应，按理说应形成巽位和震位，作为风雷以护入口，但很明显中间缺了几根爻，因此完全感受不到护山大阵的存在。
“二位请随我来。”
不等钟明凤再仔细观察观察，就见刚才拿了名贴的童子去而复返，对着师徒二人潦草作了一揖，就上了台阶带路。
十分的傲慢。
这大概就是剑修强派的清高。林寒渊没有在意，紧紧跟在那童子后面。钟明凤也随后拾级而上。
陌尘派的入口也造得气派，不同于苍青派高低不平的石阶，陌尘派的是淡青色的玉阶，随着山坡陡峭而上，两边种着高大粗壮的水杉。这些树干比人都宽，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彰显着陌尘派的历史底蕴。
阶梯两边的落雪还未化干净，灌木丛下却种满了黄色蔷薇，开得鲜艳。如此反自然的景象，不是阵法幻术，就是花灵术所造，但不论是哪一种，日日维持都要耗费不少灵力，更不用说这漫长得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两边都种上这灵花要耗费多少。
如此繁复且无用，也不知该说是华丽，还是奢侈。钟明凤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修饰了，就连号称下仙界最富有，用金子铺砖的万华派，都不会如此。
三千四百一十级玉阶走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太阳早就落了山。
领路的白衣蓝领童子从怀里中取出一盏纸提灯，打了个响指，那画着简易山水的纸灯便亮了起来。
但纸灯并不能驱散多少黑暗，因此林寒渊眼前大部分的景象都是黑漆漆的。
那童子领着人，一直走到一栋竹舍后才停下，回头道：“二位今夜便在此处休息吧。明日辰时，别院的人也会去上早课。二位跟着一同前往即可。”说完，不等他们应答，就轻轻颔首，匆匆告辞了。
连灯都没留下。
林寒渊用了一会儿才适应黑暗，正要带着师尊往院里走时，一声吱呀，旁边竹舍的人先开了门。
“你们也是来交流的吗？”
顺着微弱光源看过去，只见隔壁探出来三个脑袋。话是中间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孩问的。
“是。在下苍青派弟子林寒渊。”
“啊，我知道你。”在下面的那个孩子兴奋道，“就是你跟你师傅凭一己之力救了冰原仙盟吧！我师尊跟我说过，还好你们救得及时，不然我们万华派的子民定会遭殃。损失子民就是损失钱财呢！我不知道过年要少吃多少糖葫芦！”
林寒渊不知道之前在冰原的事情居然已经传开，油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恰好此时，指骨匀称掌心厚实的手搭上了林寒渊的肩，只听身后的师尊笑呵呵道：“那你们万华派的百姓，没给我们修个石像什么的感谢感谢？”
“百姓并不知。”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孩儿说，“是我们师尊的好友张铭师叔告诉我们的。”
“莫要闹了。”竹门大开，只见万华派的长老打开了门。
林寒渊认得这位长老，忙作揖问好：“恒越长老好。”
“谭之好。你们可带了油灯、被褥？可借你们一套。陌尘派只提供屋舍。我们也是今日早上才下山买的。”
“多谢长老好意。这些我们都有备。”林寒渊温声回答。
“哈哈，”恒越长老朗声一笑，“你一直都想得周到。那便好。早些休息吧。今日赶路，你们定是累了。”
两方人在院子里道了別，林寒渊带着师尊进了屋，拿出火折子一看，果然什么也有没有，便从芥子袋里拿出油灯点上，开始简单收拾起来。
“没想到你和恒越还挺熟。”钟明凤坐在林寒渊刚收拾好的床榻上，突然说。
林寒渊正在给自己的床铺被单，闻言手一顿，随后又将被单往被褥下掖了掖，解释道：“恒越长老经常找北漠长老切磋，我有时找北漠长老请教的时候会遇到她。”
“这样。”钟明凤应了一声。
记忆中，林寒渊就去过两次万华派，而且都是当天去，拿了东西，当天就回，过程中都是和万华派掌门的小童子交涉，并没有见过这个恒越长老。倒是北漠师兄那里，林寒渊时不时就去讨教剑术，以至于门派的人都说林寒渊也算是北漠长老的半个弟子了。
“收拾好了。”林寒渊出声道。打断了钟明凤的回忆。
钟明凤扫了一眼屋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林寒渊已经收拾好两个床铺，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也变得能住人了。
“那便早些休息吧。”说完，钟明凤挥手熄灭了油灯。
月光此时穿透了云层，均匀的撒进屋来，落在刚调整好姿势，准备打坐调息的人身上。钟明凤就这么单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另一张床上的人。
时间越来越少了。
等到夏季的试炼大赛结束，就不能如现在这样，日日都看到他了。
默念过一遍心法，林寒渊调息结束，正准备入睡，就见阴影里的师尊正撑着脑袋，望向这边。黑夜里，钟明凤的脸并不能看清。
“师尊？”林寒渊小声喊钟明凤。但并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钟明凤的床边，这才发现这人就撑着脑袋这么睡着了。
“真的是。”
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呢。
语气像是责怪，但又有些无奈。
虽然嘴上不满，动作却还是熟稔。他伸手扶着钟明凤的肩，让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这才把师尊撑着脑袋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而后慢慢把人放平。
陌尘派的竹舍不比自家的梧桐苑，有碳炉。现下虽已经是初春，但入夜了还是会冷。因此，林寒渊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回了自己的床准备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