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妖》央嫣子

8、八、祸从妖来

　　他缓缓抬头，咬了嘴唇，迎上她的目光，说：“小末，你嫁给我吧！”
　　小末退了一步，正绊在门槛上，身子后仰，却被他一把拉住。
　　她这才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简直和孩子一样，期待地看着她。知更是完全不同的，那种疼惜和灼热的目光，是小是所不能有的。但是……小是的目光也不是知更所能有的……
　　“我……不能。”良久，她摇头，“你知道的，我已经有知更了。”
　　“可是他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了……小末，你总得有一个归宿吧？小末，让我照顾你吧。”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口废井，她想拼命地记忆起知更的模样，却只有一片混沌和模糊。
　　然后她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能背弃知更。”
　　“少主。”这时管家已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少主，王爷叫您过去一趟呢。”
　　他吐出一口气：“有什么事？”
　　“好像是陈将军造访，有些事找您。”
　　他拍拍她的肩：“你再想想好么？我先过去了，小末，我会等你的。”
　　她一个人立在原地，抬头看天，有一只麻雀飞过，扑楞着翅膀。
　　少澜迈步进入客厅，气氛不怎么好，父母还有一个中年男子都安静坐着。
　　于是他轻轻问了一句：“爹，你找我？”
　　洛川王抬头看看少澜，然后转身看向中年人：“陈将军，这便是小儿了，你有什么话，便问吧。”
　　母亲丙辰坐在一边，目不斜视，但手上的绣帕却绞紧了。
　　“洛公子……”那男子身材伟岸，一身布衣，身上却掩饰不住一股杀伐之气。 “陈将军，叫我少澜好了。”少澜微一行礼。
　　“是这样，近来江浙令上报，在江南长寿村一带有一妖孽作祟，皇上命我派兵围剿，但是末将赶到时那妖孽已经逃盾。据江湖帮派烟水笼称，他们也曾和那妖孽交手，却被洛川王阻止……又有人看见前时王爷带回一女子，末将认为其中定有误会，还望少澜你你来解释下。”
　　少澜始终是面不改色，等他说完才微微冷笑：“陈将军说笑了，少澜一直四处游历，在长寿村也只留宿一晚，根本无暇和一个妖孽牵扯上，至于那个带回的女子，她叫小末，是我的……红颜知己，决不可能是什么妖孽！”
　　陈不逆也冷笑一声：“也不尽然，那妖孽神通广大，善于变化，还是请洛公子慎重些的好，把那位小末姑娘叫出来一见，可好？”
　　“将军！”少澜不悦道，“让她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妖，这也太荒唐了吧！小末受不了这委屈！她会如何生气？”
　　“末将身负皇命，实在不敢有半分疏忽，洛公子和小末姑娘也定是大义之人，不会计较。”
　　“少澜，既是如此，就让小末出来吧。对了，陈将军，可有什么法宝能让妖孽现形？”洛川王发话，示意少澜退边。
　　“末将这儿有一柄烟水笼宝物青藤玉树剑，是特意向烟水笼掌门林雨落借的。此剑一遇妖物便会紧紧缚住，只要让小末姑娘握住剑锋流下一滴血即可。”
　　少澜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青藤玉树的力量他是见识过的，小末如何受得了！洛川王心中一跳。
　　能摄政多年，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不会大意地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家。他早已经暗中派人在长寿村附近查过，可是现末的身世却是一片空白！再看少澜的脸色，他隐隐觉得不妙。
　　“小……少澜，”小末立在门口，“王爷，您叫我？”
　　“小末，来，过来。”丙辰拉过她的手，“不要怕，不要怕，没事的。”
　　少澜拉住她另一只手，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目光中全身关切：“如果你不愿，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她只是平平淡淡的表情：“没什么…反正，就是说要我死么……”
　　“不！”少澜一把拉她护在身后，“陈将军，我用项上人头担保，小末不是妖精！你不能这么污辱她！”
　　“如果洛少爷认为你项上人头比得过天下社稷安危的话，末将无话可说！”
　　丙辰的脸惨白，看着自己的儿子守护着那个女孩。
　　小末抓住他的衣角：“不用争了，少澜，谢谢你…反正，可以见到知更，我也是高兴的！对不起……”
　　说完，她不顾他眼中的伤疼，一步上前。
　　小是觉得手中一空，那只苍白无力的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握住了青藤玉树的剑锋，血，缓缓流下。
　　那剑在一瞬间发出夺目的青色光芒，几乎把小末整个人都罩住。
　　她听见，有一个轻轻的，温柔的声音，在叫唤什么……过了许久才发现，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凤鸣！原来，凤鸣可以如此温柔……温柔到她都分辩不出来。那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那么一声一声的……呼唤她。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那异光渐渐消失，小末依旧好好站在那儿，一脸不解和莫名其妙。
　　“小末。”少澜微微一怔，唤她名字。
　　她看向他，嘴唇抿了良久：“有点……疼，流血了……”
　　他笑得天地都亮起来。

　　“那么说来，那女子便不是妖罢？只虚惊场。”皇帝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漫不经心，“吓朕一跳。”
　　“皇上，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厅上站的，赫然是保国将军陈不逆，“这只能说，那妖孽道法极其高深高深！”
　　“哦？”皇帝搁下笔，“何以见得？如若真是少澜的红尘知己，那岂不是冤枉好人？”
　　“洛公子一直和其师父两个人浪迹天涯，身边这女子，末将肯定是在长寿才出现的。而且臣刚刚检查过，青藤玉树剑上的那血，绝非是人所有的。皇上，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啊！洛川王爷一心包避，实在居心难测！”
　　皇帝一时无言，沉吟良久：“朕年幼时多亏皇叔辅佐，亲政后皇叔又退出朝野再不干涉，以表忠心，如果现在怀疑他，朕是绝对不相信的。顶多顶多，也只是少澜年幼无知被一个妖精迷惑而已。皇叔的恩情不是一个洛川王封号或其他金银赏赐可以报答的，如果，又可能的话，将那妖精引出来除掉即可，万不能伤及少澜。”
　　“可洛川王府戒备森严……臣不好硬闯……”
　　“也是……”皇帝略一思索，便抬头笑笑，“将军府上可有什么高手？精英”
　　陈不逆想到了烟水笼的颜一声，他总算是个高手的，于是回答：“臣手下也有几个能人，但是……不足以对付王爷府中的天乾天坤两兄弟，他们有雕翎弓在手……如果除去这两个人，就不在话下了。”
　　“朕就再帮你一把，希望能一次解决掉。”
　　皇帝说完，便提笔起草起诏书来，也不理下面一脸不解的陈不逆。
　　“皇上，您有何妙计,臣请指点。”
　　“也不是什么妙计，只是帮你引开天乾天坤，剩下的还是要靠你的。大概朕还要亲自去才好。”也算是对皇叔的补偿吧，皇帝心里默默想道。
　　“皇上不宜涉险。”
　　“不碍得，你放心吧，朕有天子气，不是一般妖孽能够乱来的，不然，这皇宫还有太平日子么？”
　　皇宫的确是有天子灵气的地方，一般妖孽到了皇宫里都会被禁制。而天子气的来源，当然就是一国之君。
　　陈不逆总觉得自己这一次有点窝囊，本来应该一切如林雨落所言，揭发洛川王包藏妖孽意图谋反，但是却搞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