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妖》央嫣子

17、十七、一声成亲

　　【告】抱歉不知道给一个角色起了两个名字，还照本宣科打出来，在这儿抱歉，颜一声就是杨远，现在统一名字为颜一声，前面几章的已经改过来了，再次道歉。

　　铸剑窟
　　扶疏呆呆坐在自己那把特制的暖椅上。
　　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在明白不过了，毕竟，她是神算，算的，当然不止就是那些八卦乾坤，她是算事算人的高手。
　　将近一个月之前，大师兄颜一声抓捕凤凰未得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这么的本事，把一些原本微不足道被人忽视的线索一点点记在脑子里，然后等到有用的时候，它们突然全部冒了出来。
　　十几年前烟水笼那场剧变她也是亲身经历的，她当然知道，祈生和那只凤凰，曾经有过那样至死不渝的感情，当然也就有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甚至连名字都还没有取好就被凤母抢走。所以，她才会在失去爱人孩子的绝望下舍身铸剑，用自己的所有灵力杀进凤巢。
　　其实，她不是为了救那个孩子，而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心中的痛苦，她只求一死而已。所以，那剑过处，漫天血雨，是谁都无法抵挡的惨烈。
　　一个月之前，颜一声捕捉小末失败，却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青藤玉树面对那只凤凰发抖，气息紊乱，以至于他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她，被洛川王保下。
　　那个，那只充满杀虐的凤凰，为什么会面对小末发抖不愿伤害她？
　　只能说明小末就是当年那个被凤母抢走的，祈生和凤兮的孩子！就算已经在青藤玉树里修炼了多年，就算当年对所有凤凰都忍得痛下杀手，但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凤兮终于收起了所有的暴虐，这样的猜测，几乎是绝对正确。
　　而更加离奇的事，无数年前无穷有尽那段故事之后，有尽被转生逆死，而无穷的转世，也正是小末！
　　祈生当然不知道自己和凤兮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如果那只凤凰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烟水笼后山，就是那个天天喝酒打柴的樵子？毕竟是刚刚出世来到人间的小孩子，扶疏可以从探子回报给她的一点一滴中觉察出来，这只凤凰，很幼稚很天真……
　　烟水笼是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她做上神算以后，自然认真多了很多事情。比如，烟水笼的防御那时候还是很薄弱的，必然凤兮也不可能在那一站中占尽风头，林雨落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有，扶疏依靠这块宝地的特点设置了很多的阵法禁制，更何况，在铸剑窟附近，还有一个可怕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机关。可以说有很多东西都是受她控制的，就算是无穷有尽，到了这儿，恐怕也讨不到便宜吧？再加上祈生和祈年……
　　“丫头，你怎么老是这么犯傻？”祈年微笑着搂搂她，“要我帮什么忙，快点说吧。”
　　扶疏看着他，很认真地问：“祈年，你恨凤兮么？”
　　凤兮这个名字，是祈年永远不愿意提起来的，他的一切，都是被她破坏的。他下意识里记不起这个名字，但是却又下意识里点头：“当然。为什么问这个？”
　　“她的女儿，你能把她引过来么？”
　　“我？她女儿……在凤巢，我怎么去？丫头今天说话好生奇怪！”
　　扶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就是小末，就是师父要抓的那只凤凰……只要你告诉她她父亲在这儿，她一定会来的！”
　　“你要我帮林雨落铸剑？”祈年皱眉，“不干！”
　　“不，不是为了师父，就为了我们自己！只有铸剑完工，我才能和你一起走……你知道的，周围根本没有一个我的亲信，只有你可以去。”
　　“叫林雨落自己去！”
　　“师父出面，那你爹？”
　　扶疏突然觉得自己很矛盾。这件事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也是他很乐意做的。说不想帮林雨落，似乎只是一个接口，但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就是老大不愿意，甚至有点愠怒？
　　过来很久很久，他突然神色一闪，看着扶疏：“丫头，你怎么会这样子了？！”
　　“我？我怎么了？”扶疏莫名其妙。
　　“凤兮是凤兮，她女儿和我……并没有仇恨。丫头，你怎么会想到要拿她的感情骗她到这儿来送死的？你……”
　　扶疏冷笑：“父债子还不是么？”
　　“啪！”一个响亮个巴掌打在扶疏脸上，祈年狠狠摇晃着她的肩膀，“丫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我的叶子了！”
　　听见叶子这个称呼，扶疏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努力摇头：“祈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要我的丫头为了我变得麻木不仁……叶子，我们不能这么做，那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叶子，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想说服我，叶子，你醒醒吧！”
　　扶疏突然落下泪来：“傻的是你！我们又都不是正人君子，这世上欠我们的东西还少么，凭什么要我们这么傻傻做好人为别人着想？祈年……我变了，也是这些年的事情改变了我！”
　　祈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要哭……不要哭，我知道你受苦了，丫头……让我想想，好不好？”

　　长寿村，土地庙。
　　两个人站在了庙门口。一个男子一身褐衣，手里提了一把青色的剑，那剑身上还散发着微微的青色气息，仿佛藤腕缠绕着大树。另一个女子靠在他的身边，头上已经隐约有了银丝，但是面容还是年轻的，只不过看上去特别的孱弱，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
　　这两个人，赫然是颜一声和待雨，神剑颜一声，和当年的红楼待雨。
　　“冷不冷？”
　　待雨抬头看看他：“不冷，还好。”
　　“这衣裳不怎么厚的。”
　　“真的不冷。”
　　待雨身上的，正是起凤嫁衣。那烈火一样的红色和晨曦一般的金色交织在一起，使待雨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在青山绿水的长寿村里，这样的颜色似乎格外的显眼。村里已经有不少的居民跟随着这两口子来到了庙门口，看着一样一对新人。
　　颜一声让她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然后走带人群中，左右看看，拉着一个村民：“大叔，村长现在在么？”
　　“老刘头啊？我也不知道，找他有事么？”
　　“我……要和爱人成亲了，想找个主婚人……大叔，麻烦您去叫一下村长行吗？”
　　大叔笑开了脸：“小子，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我就是村长！”
　　“啊？”颜一声一惊，连忙鞠躬：“村长，那就有劳您了。”
　　老刘头笑笑：“不碍事，不过你要等上一等了，我家那老太婆已经赶回去了，给你取点东西回来。”
　　老刘头的老太婆取回来的，是香烛鞭炮，一大盘长寿村特产的鞋子果，赶紧擦干净了神龛放上去，然后把另外一个小包袱扔给颜一声：“这是我老头子当年成亲的喜服，虽然年代长了点，但是只穿过一次，你小子可以将就下。”
　　颜一声打开包袱，回头看了看待雨，轻轻一笑就到内堂换衣服。
　　他迈步进去，看见一口古井。本来一口井没有什么好注意的，但是杨远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把头探到井口看来看，然后闭眼，内力渗透下去，却发现一个古怪的结界。本来以颜一声的个性肯定是要弄个清楚的，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
　　他出到外面取了香，在烛火上点燃，搀扶着待雨进去，两个人就着那口井行李，然后出来把想插在了外面的香炉上。
　　“是那知更？”待雨问。
　　“恩。那个结界，应该是小末用凤凰血做的，一般人看不出来。我答应过她，要给知更上香的。”
　　“呵……”待雨轻轻抚摸自己的袖子，起凤嫁衣的料子，温软得让人心碎。
　　老刘头高声叫起来：“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顿时有人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夹杂着“一拜天地……”的声音。
　　千年福地长寿村，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