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妖》央嫣子

12、十二、有尽出世

　　凤巢，七层悬台。
　　那孕育凤雏的圣地，如往常一般的闪着金光，有几只凤卵，更是在金光种如金蛋一般。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道雷鸣，震得那几枚凤卵都不住抖动。
　　两仪洞门口，那一道门竟然微微抖动，及其细微地，再到剧烈地，抖动。空中金光划过，便看见一直金凤盘旋于天空，缓缓落下，化为一个人形，赫然是一位金衣的绝色女子！她的一举一动都掩不尽的风流与娇媚，然而那双眼，却是带了看透沧桑的疲倦。只见她双手一挥，一道金光便射向两仪洞门口，但是，这雷霆之力却动不了那门分毫，反而震得她连连后退，那门，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女子双手不停，更加频繁地把金光射向那扇门，企图封住它，然而她自己却被反震的力量击得嘴角渗出了鲜血。
　　“呵呵，凤母何须动怒？心急了，却不知乱了方寸？”门内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你怕是管不住我了的。”
　　“你……”被叫做凤母的那女子心头乱跳，连退三步，“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出来！无穷她下的阵法啊……”
　　“娘娘莫要忘记了，那阵眼却是在哪儿？莫约是被人毁去了吧？”
　　那门发出“格拉”一声脆响，碎为粉末，中有一人的阴影，缓缓移动：“可能上天也可怜我关了这么写年。”
　　“不，不可能！”凤母失声大叫，“不会的！”
　　那一张脸，竟是苍白如雪，那唇，在疯狂发抖！
　　“怎么，好像你还不相信？呵，转生逆死这等玄机的封印，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可以自行冲破的。你应该知道。”那男子立在悬台边缘，突然蹲下去，抱膝而坐，风吹得他那件衣服破碎不堪，毕竟，这衣服也是穿了许多年了。
　　凤母望向他：“无穷当年把阵眼放在哪，你可知道？”
　　“不知道。”
　　凤母脑海种又浮现了那个影子，无穷……
　　她疲倦的身影从两仪洞中走出，面对那些惶恐不安的神鬼妖人，说了句：“他已经死了。”
　　瞬间，雪原上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震得大地也是像现在这般颤动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蹲在地上，不住地作恶，知道什么都吐光了，清水也呕完了，却如何也哭不出来。然后她张开自己的右手掌，有一方雪白的绢丝，上面点点滴滴的殷红鲜血，转生逆死的阵眼，便是这一方有着她和他——无穷和有尽——鲜血的手绢。
　　她轻蔑地笑了笑，面色死灰一般，一扬手，把那手绢祭起，赫然立直了身子，那方手绢便如游龙惊鸿一般冲她飞来。
　　凤母心中一凛，想上前阻止，却是如何也来不及了，那绢子已点在她的胸口，化作一道白光，钻了进去，她身子猛地一颤！
　　“既然是我把他关住的，那谁也放他不出！阵眼在我心中，除非我心碎，他再也出不来……”
　　“无穷！”凤母抓住她的收，“你怎么会这么傻！”
　　“让我心口疼一会，我才不会忘记他。”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哪怕来世转生，沧海桑田，我也不会忘记。即是我杀了他，那我也是罪有应得，活该的……我能感受到，他就在我的心口……其实……很暖和的。”
　　良久，凤母冲那男子惨然一笑：“无穷把那块绢子，埋在了她自己心口。除非有神兵利器刺破她的心，不然，阵眼不会……”
　　男子猛地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带了绝望，震惊和伤痛。
　　“她没死。”少顷，男子摇了摇头，“她不会就这么死的，你不用说了。当年她对付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死？你说是不？那丫头的心，还是没了的好。”
　　凤母不语，又看了看天空。
　　“她转过世么？”他又问道。
　　“恩，转过几世，都是乖乖待在人间过完一辈子的，不过这一世，却又是回到了凤巢。”
　　“一只凤凰？”
　　“不是……她母亲和一个人生下了她，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就把她收留在凤巢中。”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在了？”
　　“有个凡人闯到这儿，爱上她，她也爱他，然后就出去了。原以为他会保护好她的，想不到……”
　　“你真多事！”那男子一瞬间欺到凤母身旁，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有人进到凤巢，为何不干掉，还让她出去了！”
　　“咳……咳……你关了这些年，还是没有修炼好，平时机关算尽，碰到她的事，就自乱方寸。”
　　他松开她的衣服，微微一笑：“她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
　　他出手如电，扣住她的咽喉：“如果你不说，她真的会死，如果我救她，她还有可能活下来。再说……呵呵，我去救她了，这世上还能多几天安生日子，不是么？
　　“你在里面这些年了，还想出来危害人间么？”凤母轻轻一叹，“你真是毫无长进啊！”
　　“没办法，反正……你们也容不下我。”他突然带着戏谑的神色笑了笑，“不过还真是可笑，你自己，和我又我什么区别呢？你还是告诉我吧，也许她还或者现在……我会陪她终老，也安分点，如若她死了……我会很无聊，很不开心……我不敢说这世上没有人能制住我，但是我保证……这儿，”他手指指向下方，“这片土地，将是第一个灰飞烟灭的地方。我保证，连一根鸟毛都不会剩下！”
　　“我只知道，她说过那个男人叫知更……她叫小末。”凤母的脸涨的通红，“凤卵上旁边，还有她的一身旧衣服，她的气息……”
　　“多谢。”他如一阵风一般掠过，只空留被抛在地上的凤母，和空中几根漂浮的凤羽。
　　凤母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两仪洞种那闪烁的幻境，沉默良久，终于摇头：“凤兮，我对不住你啊，如果不让小末出去，兴许，她就不会……哎，也不知那人复出，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劫难……”

　　雪原另一端，另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窟中，原来安静的气氛不知为何突然打破，无数的声音如沸腾了一般。
　　“主人醒了！”一个妖媚不可思议的女子神色一凛，对着坐在地上的其他八个人说。
　　“当真？”另一个长有双翅的男子猛地睁眼，“癸儿，你算准了？”
　　癸儿神色无比欣喜：“不会错的，你们看，连楚楚都感应到了！”
　　众人看向地上那只有着血色皮毛，眉间一道黑线的猫，它那双眼正发出奇异的光芒，平时慵懒的姿态完全消失，精深抖擞。
　　“二哥！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癸儿望向一直闭眼不动声色的男子。
　　二乙睁开眼，扫视了一下众人：“十癸，你和三丙四丁五戊一起，去找到主人！把楚楚带上！”
　　“是！”
　　“九壬，你去管管下面的人，没找到主人以前别生出事端来。其他人就在这个好好守着，我们不能再出事了！”
　　“是！”众人各自领命。
　　二乙看向楚楚那双越发妩媚的双眸：“主人，你当真，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