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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圣诞节 ...

  •   12月25日上午,大雪,邓布利多家。
      雪已经停了,透过厨房圆圆的窗子,能看见大雪覆盖之下不合时宜生长的玫瑰、蔷薇、郁金香和薰衣草,以及郁郁葱葱的黄杨灌木,粉色、红色、黄色、紫色、绿色,从雪白里冒出星星点点,分外可爱。
      [一会儿去剪束花吧。]
      阿不思的视线在窗子上停留了一秒,飘起托盘,步伐轻快地出去了,星星睡袍一级一级拂过光滑锃亮的浅棕色木质楼梯,阁楼上的卧室门自动打开,托盘先进去,他牵着唇角,紧随其后。
      室内温暖如春,昏昏暗暗,香喷喷、软乎乎的辛西娅还在睡觉。

      阿不思一路挥舞魔杖:歪掉的沙发放正了,书桌上凌乱堆陈的羊皮纸和书籍一张一张整齐地列队,昨天晚上的衣服从地毯和扶手椅上飘起来,钻进盥洗室的脏衣篓里。他最后把托盘轻轻放下,凑到辛西娅跟前。
      辛西娅脑袋动了动。
      阿不思想了想,她已经大概有十三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用气声喊她:“辛西娅?”
      辛西娅发出一声短短的鼻音,示意自己醒了,她可爱地把脸朝向他,但没有睁眼,她还没完全睡醒呢。
      [这个时候的辛西娅又傻又乖,还很好骗。]阿不思愉快地想。

      他端着热南瓜汁,插进一根吸管,然后按一下辛西娅柔软的下唇,把吸管塞进去,指腹戳戳她泛红的脸颊。
      辛西娅吮起来。

      他看着辛西娅慢吞吞喝南瓜汁,两腮稍微往里收,脖子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莫名有了不太恰当的比喻——像喝母|乳的的小婴儿。
      辛西娅喝了半杯,停了,把吸管吐出去。然后半睁着眼看他,她有点儿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九点半,下雪了。”阿不思说着凑过去,吮掉辛西娅嘴边的南瓜汁,接着含她的下唇,和她长长地接吻,手钻到被子里揉她的腰。

      辛西娅被他彻底搞醒了。
      她懊恼地咕哝一声,腰背一阵酸痛,底下也有点儿疼——昨天晚上阿不思简直在发疯,她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它进展到了锁骨,轻声喊:“九点半了!阿不福思还在楼下呢!”
      “不用”,阿不思喘着气松开她,给她掩好领口盖上被子,“阿不一大早就走了,他要去一趟他的小山羊场,说是害怕雪把羊圈压塌,下午才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去壁橱里抱出来一床厚被子,给她铺上,仔细掖好,再把托盘摆到辛西娅床头,冲她眨一下眼:“他好像看出来了。”
      辛西娅对阿不福思能看出来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意外,山羊弟弟一向是个脑补怪,她捏了块华夫饼吃,巴着被角,绿眼睛跟着他的动作移动。

      阿不思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地雪光莹白闪亮,冷气和雪鸮一起扑进来,四个绑在一起的礼物被丢到他怀里。接着这只叫罗尔的猫头鹰扑棱棱飞到辛西娅跟前,一口一口叨剩下的华夫饼,歪着脖子看辛西娅。
      辛西娅挠挠它的下巴,她认得它,这是纽特·斯卡曼德的猫头鹰。
      她看一眼阿不思怀里:“四份?这么多——啊,还有忒修斯。”接着她懊恼地悟了捂脸,“我没准备他的礼物,去奥地利之前我和他没什么交集。”

      阿不思已经在翻自己的书架了:“我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你顶一顶的。”
      辛西娅窝在被子里指挥他:“我记得我包里有个沙漏,会唱歌,还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是新的,还有独角兽毛——包在楼下吧,大概。”
      阿不思点头,嘱咐她不要让罗尔走了,下去找那个沙漏和独角兽毛。

      十点钟,阿不思把他和辛西娅的四份礼物打包好,递给罗尔,这只美丽温顺的雪鸮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然后出现在站在圣芒戈玻璃窗跟前看雪景的纽特的视线里。
      雪鸮被放进来,纽特解下礼物,他垂头打量着它们,一边走一边说:“一共四份,忒修斯,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拆——”
      脚步停住,纽特顿了一下,扔下礼物,扑过去按住忒修斯的手,喊他:“忒修斯!忒修斯!醒醒!”

      忒修斯·斯卡曼德在发抖。
      不是抵抗寒冷时那种轻微的、牙齿打颤的发抖,是像个精神病或者重症癫痫患者那样地发抖。他眼睛闭着,间或流出一点眼白,嘴巴张开,不明意义地“啊啊”叫,四肢胡乱挥舞,纽特几乎要压不住他。
      床单、枕头和被子都是雪白的,但忒修斯的脸色比它们更加雪白——惨白。
      幻觉里是一张张男人女人的脸,扭曲着,尖尖的魔杖、尖尖的眼神,钻心咒的红色光芒一阵又一阵,填满了他整个视线,接着红色变得深而腥臭,变成液体,粘稠地挂在他的视网膜上,淅淅沥沥滴下,后面是惨白的脸和破碎淋漓的肢体。
      他在病床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

      每一片骨头都在灼烧痉挛,他忍耐、他扭动、他哭嚎、他哀求、他不像人。
      他们折磨他吗?也不能这样说,并没有刻意折磨。
      忒修斯没有修习过大脑封闭术,他从不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绝对要保密的事物。如果一个人要对他摄神取念,他没有多大的抵抗能力——当然,这名巫师对他摄神取念之前应该先问问他手里的魔杖。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抵抗,格林德沃为什么要看——有什么好看的呢?他知道什么?英国魔法部里还没推行的政策吗?格林德沃怎么会在意它。
      他很快就知道了,他其实早就明白了: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在缴获自己的魔杖以后读取了他的记忆,然后是愤怒的钻心咒和示威性的钻心咒。
      是的,忒修斯已经被读取过记忆,但他还是没有逃过钻心咒的厄运。格林德沃偶尔来找他说话,尽管忒修斯知道他最终还是会知道自己见到的一切,但他还是拒绝在清醒的时候说出它们,他的道德和良知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他认为自己的道德和良知比生命更重要。
      然后是示威和惩戒的钻心咒、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摄神取念。
      无边无际的痛苦,他宁愿海默不要来,这是个明显的陷阱,但又可耻地盼望着。

      格林德沃不再来找他,忒修斯被关起来,有床、有吃的、有马桶,有人来保证他活着,给他送饭。
      但格林德沃有手下呀,他们想知道他从忒修斯那里得到的全部消息。事实上他们已经知道很多了,可是更多总是好的。没人管忒修斯,他们就尝试着戳戳这个不像人的男人,可他们也不会摄神取念。
      一个钻心咒。
      瞧瞧他那样儿。
      又一个。

      嚎叫、哀求,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忒修斯其实没流多少血,但无数的粘稠暗红液体还是在眼前爬来爬去,恍惚间他看见了莉塔。他感到有人在挠他的眼皮,试图让他睁开另一双眼,然后是由远及近的呼喊“忒修斯!忒修斯!”
      [纽特?]
      肩膀在被摇晃,头都要晃掉了。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自己弟弟散着雀斑的脸,还有一个穿绿衣服的人。忒修斯慢腾腾地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是值班的治疗师,自己呆在圣芒戈。
      他已经出来了。

      忒修斯·斯卡曼德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没事了。”
      六十多岁的治疗师仔细观察了一遍,拔出魔杖施了几个探测魔咒,在纸上写写画画,对紧张的纽特点头:“他又熬过来了,情况越来越好了。”
      忒修斯看见自己弟弟脸上露出一个傻笑。

      纽特揉了把脸,捡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盒子,拍拍灰尘:“刚才收到的,邓布利多和海默的,这是你的。”他说着把两个包着漂亮紫色皮的盒子放到他怀里。
      [海默,邓布利多。]忒修斯想着,慢慢拆礼物——他的手仍然有些不听使唤,纽特看在眼里,没帮他。
      “你刚才在窗户边干什么呢?外边雪停了吗?”忒修斯和他闲话。
      纽特已经拆开了邓布利多礼物,是一大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底下还有蟑螂堆和大量的滋滋蜂蜜糖,让他不由得怀疑邓布利多把自己库存的糖果全送了出去。他垂着脑袋:“在想蒂娜,我不该和她吵架。”

      蒂娜也在想他。
      奥地利,阿尔卑斯山脉。
      蒂娜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她和纳吉尼肩并肩蹲在旁边烤着,尤瑟夫·卡玛和克雷登斯·拜耳本在处理野兔的肉。
      “我不该和他吵架的,他当时真的很着急。”她说。

      他们收到邓布利多的来信:海默教授在妖精那里的得到消息,阿伯内西向妖精下了一对戒指的订单,给他自己和奎妮·戈德斯坦,蒂娜的妹妹。
      ——她瞬间急了!奎妮!她的妹妹!她相依为命的妹妹!
      他们六个人凑到了一起:克雷登斯和纳吉尼试图找到苏珊·西奥多以求证克雷登斯的真实身份,尤瑟夫·卡玛试图找到真正的科沃斯·莱斯特兰奇,杀死他报仇,完成自己的牢不可破誓言,蒂娜和纽特试图找到奎妮,带她回到美国,或者在英国接受邓布利多的庇护。
      所有的目的都被一个人连接到一起:阿伯内西。
      他是被苏珊·西奥多养大的,极有可能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本人,向妖精下了给自己和奎妮的戒指订单。

      这个看起来固若金汤的五人联盟在一天之后就出现了裂隙:忒修斯·斯卡曼德被格林德沃扣住了,他要求辛西娅·海默过去接人。
      “他要干什么!”纽特跳起来,脸色涨红,他常常是有点羞涩的,蒂娜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纽特。“这个疯子!”
      纽特咒骂:“忒修斯这个蠢货!”说着就要走。
      蒂娜拉住了他:“这是个陷阱,忒修斯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先不要冲动。”
      她又说了一阵,最后她说:“海默如果不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显然是个陷阱。”

      “忒修斯在陷阱里”,纽特难过地说,“他是我的兄弟,就好像奎妮是你的姐妹。”
      他不等蒂娜说话,走了。带着他的皮箱子、嗅嗅和护树罗锅。

      尤瑟夫·卡玛塞给两位聊知心话的女士一人一条兔腿。“你确定纽蒙迦德在附近?”这是问的克雷登斯。
      可能是因为有了同伴和共同的目标,克雷登斯开朗了一些,他的目光追溯着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梳理羽毛的凤凰,它还是不怎么理他:“我是听奎妮说的,她说她听到有人说纽蒙迦德外面的景色像阿尔卑斯山,它还在奥地利,我想我们仔细找找,能找到痕迹的——我曾经用魔杖轰过一处悬崖,这是标志。”

      在辛西娅·海默成功带走忒修斯以后,所有知道这件事、站在格林德沃对立阵营的人都在恶毒地、满怀期待地猜测他是不是中了海默什么奇怪的诅咒。

      纽蒙迦德。
      奎妮紧张地看着阿伯内西,她正被魔杖尖挑着下巴。
      [你愿意和我约会吗?]
      奎妮不敢说不想了,因为她昨天发现阿伯内西其实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她知道科沃斯的父亲是如何得到劳瑞娜的。
      夺魂咒。
      奎妮战战兢兢地点头,这个漂亮性|感的美国甜心努力挤出一个笑:“当然,当然,明天怎么样?”
      [雅各布!]她在心里尖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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