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绝望的与看到希望的 ...
-
“教授，三年级的作业我把它们批改好了。”
辛西娅从巫师联合会的一堆纸张中抬起头，扫了一眼桌角的羊皮纸们，冲穿着米色裙子的助教点头：“辛苦你了，米勒娃，去休息吧。”[注1]
1928年1月，辛西娅出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会员，他们认为这有利于巫师们联合起来抵抗格林德沃，辛西娅同时还接受了威森加摩会员的邀请。
（阿不思因为血誓和克雷登斯，这两个职位已经被暂停了。）
她并非耽于名利的人，但她需要自己的眼睛、耳朵和手臂。
辛西娅站起来，捧着已经变成纯金的二十八面体诅咒盒子，抓了一把飞路粉，踏进壁炉：“猪头酒吧！”
辛西娅咳嗽着钻出壁炉，现在是早晨，这里没什么人。
忒修斯赶紧给她端了杯茶，他们干脆坐在阿不福思的吧台边上聊天，山羊弟弟在拿脏抹布擦脏啤酒杯，惬意又闲适。
自从辛西娅把忒修斯从格林德沃那里带出来以后，这个俊秀的青年就可以说是完全倒向辛西娅和阿不思两个人了。由于忒修斯的魔咒伤害还没有好全，辛西娅介绍他去当霍格沃茨变形课助教，现在的变形课教授，罗彻斯特已经老了，他很需要一个帮手，忒修斯也足够优秀。[注2]
“这是最后让格林德沃吃亏的诅咒？”忒修斯警惕地打量着辛西娅手里的东西，阿不福思眼睛一瞟又一瞟。
“是的”，辛西娅干脆把它放到吧台桌面上，“已经没事了，格林德沃的蓝色火焰有厉火的性质，上面的诅咒都烧没了。”
“这实际上是个钥匙”，辛西娅解释，“应该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留下的，可能属于图特摩斯三世。一个钥匙——怪不得妖精们这么殷勤，可惜一会儿就要还给他们了。”
法老的钥匙，如果打开的是宝库那可就赚翻了！
“格林德沃会受到什么诅咒吗——我是说，他最近好像安静了。”
“第十八王朝已经是三千年前了，小子”，阿不福思翻了个白眼，他常年被辛西娅灌输诅咒知识，现在竟然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它可以足够邪恶，但以现在的眼光看一点儿也不精密。”
辛西娅赞同地点头，补一句：“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其实威力已经很小了。”
[不过格林德沃可能会因为它做几天噩梦，各种死法那样的。]
辛西娅瞥了眼阿不福思，意有所指：“但它给了我启发，我觉得可以发明一种咒语，一种暗示和提醒，帮助担心自己没完成阅读任务的人赶紧下决定。”
忒修斯忍不住笑了一声，阿不福思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辛西娅说的对。”
阿不思推门而进，正好听见这句话，给自己弟弟补上一刀。他和辛西娅过来都是为了霍诺利亚，尽管忒修斯的法国之行最后的结论是没什么收获，但他们都想听听霍诺利亚去法国以后的经历。
他坐下，辛西娅推过去一杯红茶，阿不思拍拍她的手背，端起来喝一口。
阿不福思和忒修斯竟然对视了一眼，然后阿不福思翻了个白眼儿。
“纽特昨天走了？”阿不思问忒修斯。
“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还没查出来，戈德斯坦也让纽特担心”，忒修斯笑了一下，站起来，“我们上去说？”
几个人站起来上楼，阿不福思被辛西娅瞪了一眼，也慢吞吞地跟上了。
另一边，纽特要去的地方。
“啊！真是个漂亮的人儿！”
奎妮打了个哆嗦。
下奥地利州，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阿伯内西亲亲蜜蜜地为奎妮·戈德斯坦最后戴上一条镶着巨大红宝石的细金链子，从背后搂住她。他打量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发出满足的感叹。
奎妮觉得自己的脖子要被这条不知道从谁家金库里得来的项链勒断了，它太沉了。阿伯内西冰凉凉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和耳侧，像一条蛇。
“苏珊是个很和蔼的人”，阿伯内西难分难舍地放开她，凑近了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领结，“你见了就知道了。”然后他扭过身，冲奎妮偏偏头，突出自己脖颈，示意她为自己整理领结。
[要乖啊，小猫咪。]
接着，一闪而过地，奎妮头一次从阿伯内西那里看见忒修斯被施钻心咒的痛苦场景。她又打了个哆嗦，克制住尖叫的冲动，强迫自己伸手给阿伯内西正了正本来就没歪的领结。
战战兢兢地，奎妮被拉着出了门，她的魔杖在两个月前的圣诞节就被阿伯内西取走了，而觉得她还有点儿用处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辛西娅·海默带走斯卡曼德以后先是阴晴不定，现在呆在纽蒙迦德不出来。
没人救她，她希望她的姐姐蒂娜能听见她内心的呼喊。
蒂娜没有听见奎妮的呼喊，但他们查到了阿伯内西和奎妮的去向。他们在奥地利的阿尔卑斯山脉附近徘徊，最终这位出色的傲罗在一个麻鸡（即麻瓜，美国叫法）的记忆中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随即出发，有克雷登斯这样一位强力的巫师在，只要不是格林德沃本人来，几乎没人能阻拦他们。
而且他们的队伍迎来了一个老成员。
纽特·斯卡曼德。
蒂娜睁大了火蜥蜴一样的眼睛，扑上去：“纽特！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接着她不等纽特回话，就狠狠地抱住了他。[注3]
纽特低了低头，回抱她。他轻轻地说：“抱歉，我当时不该一走了之的。”
（另外三个人都站在原地，笑着看他们。）
“不，不是”，蒂娜松开手，她抹抹泛出泪花的眼睛，使劲摇了两下头，“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的——我是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等纽特再说话，抓着他问：“忒修斯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吗？我听说海默成功把他带回去了。真的吗？”
纽特轻轻把手放在蒂娜肩后，带着她往另外三个人那里走。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与他们分别拥抱，使劲拍了两下尤瑟夫和克雷登斯的后背（克雷登斯被他亲密的举动吓了一跳）。
“是的，海默教授把忒修斯带回去了。他挨了一些钻心咒，现在魔咒伤害没有好全，暂时不能做傲罗了，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大碍。”
朋友的到来让几个人得到片刻的轻松愉悦，他们聊了两句近况，纽特甚至还打趣克雷登斯每次纳吉尼变蛇都会单独陪着她，这个阴郁的少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他们紧张地出发，去找奎妮和阿伯内西，纽特可以在寻人时提供更多的帮助。
被他们寻找的两个人正在瓦豪河谷下游的一个小镇附近，这里是奥地利著名的半巫师、半麻瓜聚居地，就像英国的戈德里克山谷、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面一样。
瓦豪河谷景色优美，波光潋滟的蓝色多瑙河静静流淌，群山是冬天深沉的绿色，空气寒冷潮湿，一直浸润到奎妮心里。
她背上浮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阿伯内西手抄在口袋里，原地蹦起，“喔！”了一声。
他打了过多的发蜡，头发一动不动地僵硬着，雪白的脸泛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眼睛大张，眼角使劲往外扩大，鼻孔张开，他非常兴奋！奎妮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拉大的嘴角——简直像是在控制自己不把嘴裂到把她脑袋整个吞下去似的。但他越克制，脸上的肌肉就越扭曲，反而更加诡异起来。
像画着小丑装的冰冷的蛇，像个精神病。
[他本来就是精神病。]奎妮这样想着。
“亲爱的，我们走吧。”阿伯内西甜蜜地说，然后钳着她走，去村子边缘一处人际寥落的篱笆跟前。从外面看，这里非常、非常大、只能看见生长得乱七八糟的灌木、荆棘，看不见房子里的丁点人影儿。
他现在的神态，又像个即将上台去演莎士比亚戏剧的人了。
“妈妈——妈妈——”拖长了的声音。
[他明明知道这个叫苏珊·西奥多的女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个疯子在想什么！]奎妮借着心底的咒骂安抚自己紧张颤抖的情绪。
[奎妮！奎妮！你听得见吗！]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奎妮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是尤瑟夫·卡玛！那个立下牢不可破誓言要杀死科沃斯·莱斯特兰奇——阿伯内西的人！
看见了能给予帮助的人，才能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多么地可怕、多么地让人难以忍受。
奎妮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猛烈的一道咒语！尤瑟夫·卡玛被女高音吓了一跳，魔杖迸发出的蓝白光芒把挡在眼前的灌木轰出一个洞，然后他看见了阿伯内西和奎妮·戈德斯坦。
找到了！
来不及向上发射咒语通知别人，但他相信刚才那声可怕的尖叫很快就能把其他人吸引过来。阿伯内西在奎妮尖叫时就一道魔咒把她击倒在地，但奎妮没有昏倒，她只是一条腿受了伤。接着阿伯内西就和尤瑟夫·卡玛激斗起来。
奎妮坐到在地上，左腿上鲜血一把一把地流出来，疼痛刺激着大脑，但她感到前所未有地快乐和轻松。她接着一凛，高声喊：“里面是苏珊·西奥多！”
尤瑟夫的魔杖转向那些纠结丛生的灌木，阿伯内西试图阻挡他。
但奎妮的停顿只是为了换气，她接着喊：“阿伯内西就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
一道绿光。
[科沃斯！]
寻找了二十七年的敌人！仇恨使得想法比行动更快，尤瑟夫的魔杖猛转，发出了他此生第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它非常好。
但咒语没有击中阿伯内西，或者说科沃斯·莱斯特兰奇，它击中了科沃斯左脚下的土地，一个浅坑，尘土飞扬。
猛地一道红光，横穿而来，“砰”地一声击中了篱笆，但没伤到人——声势比效果更大。从刚才奎妮都没分辨出是门的地方撞出来一个衣着蓬乱的女人，黑头发、蓝眼睛、身材高大：“不许你们伤害他！”
苏珊·西奥多。
三个人像三条丢失了理智的疯狗，咒语乱窜，奎妮一条腿用力，使劲把自己缩到战局的角落里。
“尤瑟夫！”纽特的声音，蒂娜的声音和他重叠着：“尤瑟夫！”
奎妮停了一下，是蒂娜！她喊：“蒂娜！我在这里！”
她的喊声和尤瑟夫愤怒的吼声交织在一起，尤瑟夫在嘶吼：“科沃斯！科沃斯！”
纽特和蒂娜从尤瑟夫的侧后方出来举起魔杖，奎妮的喊声紧跟在科沃斯后面：“她是苏珊·西奥多！那个女人！”
但克雷登斯和纳吉尼也同时找了过来，苏珊·西奥多极有可能是克雷登斯的生母，克雷登斯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
这个强大的默默然者，他要保护苏珊·西奥多。
于是尤瑟夫·卡玛疯狂的攻击阿伯内西，苏珊疯狂地保护阿伯内西，接着变成了疯狂地进攻尤瑟夫·卡玛，纽特和蒂娜甩动魔杖进攻阿伯内西和苏珊。
“奎妮！躲起来！”蒂娜疯狂地喊，事情正在向难以掌控的深渊滑落。
克雷登斯举起了魔杖，他在保护苏珊·西奥多，苏珊在进攻尤瑟夫、纽特和蒂娜。但克雷登斯的情况本来就不稳定，很快，魔咒就开始转向尤瑟夫、纽特和蒂娜。
一场大混战爆发了。
不知道是谁的咒语，纳吉尼首先被击飞出去，接着是喊叫着让奎妮远离、分神关注她的蒂娜·戈德斯坦，再接着是阿伯内西痛苦的一声嚎，也被击飞出去。
“不许你们伤害他！”苏珊尖利地吼了一声，尤瑟夫魔咒一抖冲向了她，纽特喊了一声“克雷登斯！”——克雷登斯的双眼被白色充斥了，他的默默然出现，扑向攻击苏珊的尤瑟夫。
纽特去救尤瑟夫。
但阿伯内西正好摔在奎妮身边，他猛地一滚，攥住奎妮的胳膊，冲她露出一个狼一样的笑容。
“啪”地一声，幻影移形，他们走了。
先前被击飞的蒂娜从倒下变成站起，最后只来得及看见奎妮绝望的脸。
……
纽特帮克雷登斯控制住了默默然，苏珊被愤怒的蒂娜缴了魔杖，呆坐着。
安静。
衣着蓬乱的苏珊·西奥多疑惑地打量克雷登斯。
片刻，她蓝眼睛亮起来，像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她扑过去，抓着克雷登斯的衣服：“珀西瓦尔！”
“珀西瓦尔！”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绝望的与看到希望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