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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狮子搏兔,尚需全力 ...

  •   钻心咒!
      耀眼的红光,辛西娅一挑魔杖矗立起一面银色的盾牌挡开它,然后向前迎接格林德沃的魔杖——她不能后退,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忒修斯就坐在她的斜后方,而时间点还没有来到。

      格林德沃雪白的脸猖狂地笑着,异瞳闪着光。他夸张地勾挑魔杖,手臂扬起来又挥下去,寒风中漆黑的风衣拍打,红光交织,步步紧逼。喷泉上的金色浮雕被击中了,炸开片片碎屑,浮于空中的细长水流被击中了,摔碎在地面上变成污泥,街边高高的石柱被拦腰击碎,连同上面的长廊一起摔落,巨响轰隆一声。
      二楼那个虎视眈眈的漂亮圣徒还没有挥舞起她的魔杖,周围更不知道是否有别的格林德沃的追溯者。格林德沃本人显然也没有尽全力,他有多余的动作,他以有些戏耍的态度面对辛西娅,享受逼迫她认输的过程。
      辛西娅没有喘息的时间,但还能勉力支撑。她没有格林德沃天纵奇才、恣意狂放,但她可以说自己这些年来从没有一刻懈怠。她曾经活跃在埃及的金字塔里,穿行在法国、德国、英国、芬兰、挪威的原始森林里,寻找某样材料或者研究某个诅咒。辛西娅并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她敢说自己有着比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更多的机会冲敌人举起魔杖。

      她有着更多的经验。

      辛西娅意识到忒修斯所处的位置太容易被波及、被注意了,魔杖一抖,四面瞬间升腾起浓郁的银光,完全挡住了忒修斯的身影。
      然后她因此生挨了一道钻心咒,简直像是浑身的每一寸骨头都在灼烧痉挛——格林德沃搭配老魔杖的钻心咒格外有劲儿。辛西娅脚下一趔趄,接着魔杖就偏了,抵挡出现了片刻的空白。格林德沃雪白的脸上的笑容拉大,他右脚踏前,魔杖一个夸张的上钩起手式。
      ——升腾的银雾里,一道长长的、惊人的、耀眼的绿光迎面而来。

      辛西娅发出的。

      她没用举魔杖的右手,而是用空着的左手发出了这道魔咒。
      无杖,无声。

      格林德沃刚才还松弛肆意的神经倏地绷紧了!怎么可能!无杖无声的阿瓦达索命!刚才的动作让他现在躲不开了!他和海默的距离太近了!
      死亡看起来如此之近,他瞳孔一缩,心跳骤快,那个夸张的起手式匆忙一滑,变出一面细薄的盾牌——来不及有更好的了,距离实在太近了。
      但这样其实很危险,因为绿光如此之强。

      惊人的绿光扑上去,在那面黑色的盾牌上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绿光而已。

      更多的经验,往往意味着更多的狡黠。

      战斗因此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等格林德沃的黑色盾牌消失,辛西娅已经调整好了自己,她右手魔杖稳稳指着对方,左手三根手指夹了两管液体,一管浓稠漆黑,一管荧光蓝色,举在面前。
      格林德沃神态收敛了,他稍微眯了眯眼:“有趣。”
      辛西娅又发出一声笑,骨头还是一钻一钻地疼,她觉得自己的下颌骨也扭曲了,只能简短地讽刺:“啊,又上当了。”

      格林德沃挑挑眉毛,挑剔地打量了辛西娅一眼,亲切地称呼起了她的名字:“辛西娅,你爱邓布利多吗?”
      他循循诱导:“你不想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吗?血誓?还有别的?你想过他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吗?他欺骗你,他背叛了你。”
      [我管你和阿不思做过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做了。]辛西娅很不文明地想。
      银雾流动地更加剧烈了,一团一团地涌向忒修斯那边,格林德沃还在说话。

      [就是现在!]
      阿不思从刚才格林德沃坐着的楼顶上出现,蓝光横跨天空,击倒了唯一暴露在格林德沃视线下的女性圣徒。格林德沃猛地扭头,看向屋顶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是他们自1899年后头一次再见面,中间隔了28年之久。

      他一瞬间忘记了血誓的存在,扭头一道红光。
      被弹开了,血誓。
      接着格林德沃被辛西娅击飞出去,两管漆黑的、亮蓝的液体迎着他的脸击过去,格林德沃不想碰这些东西,他顺势后退,在流动的银雾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出了这片银光迷蒙的地方。

      所有的圣徒都动了起来!
      咒语在乱飞,即使他们看不清辛西娅所在的位置,也向这片滚动的银雾和屋顶上的阿不思发出蓝白的、血红的、猩绿的魔咒,辛西娅甚至能感觉到街边藏起来的无辜巫师瑟瑟发抖的内心。
      格林德沃一挥魔杖,狂风卷起熊熊的蓝色火焰,在空中、在地面,沿着水流和破碎的石块无边地升腾,扑向辛西娅。而原来那些涌向辛西娅魔咒飞上了屋顶。

      银雾被灼烧殆尽,石块、灰尘、污水显露出来,地上倒着刚才被击翻的大型雕塑,水池边空空如也。
      忒修斯不见了。
      门钥匙。

      鸟蛇铺天盖地,蓝色的蜷翼魔发出婴儿啼哭般奇特的叫声,试图去吃新鲜的脑子。[注1]
      纽特·斯卡曼德。
      辛西娅笑着,跳上了一只贴地飞行的蜷翼魔。

      格林德沃的蓝火近在咫尺,几乎舔|舐到她的脸上,他终于被激怒了,他甚至不再管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来说被辛西娅戏弄远比被阿不思戏弄来得耻辱。
      辛西娅对那些蓝火毫无办法,眼前的这一簇被魔咒消灭了,下一个瞬间无穷无尽的蓝火又扑过来,更何况她是在半空中,受到了更多面的攻击。短短两三秒之内,她就开始左支右绌。
      她的魔力捉襟见肘,但阿不思已经快过来了。
      辛西娅眼睛一眨,反手指向自己的口袋,一个银色的、束的严严实实的袋子跳出来,扑向蓝色的火焰。
      银质的袋子瞬间就烧没了,漆黑光亮的二十八面体在火中翻滚,轰隆一声巨响,轻盈的蓝火一部分变成了浓稠的、沉甸甸的泼墨般的黑色。
      火焰落下去,仿佛承受不住重量,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除了阿不思。

      他在屋顶上挥舞魔杖,倒下的雕塑、石柱、街边的艺术品仿佛都活了过来,跳跃着摇晃街边的店铺,然后一个个倒下,砸翻地面上圣徒们和寥寥惊慌失措的巫师们,又飞快地站起来。它们仿佛有了真正的意识,追逐着发恶咒的圣徒们,每一个动作都哗啦啦滚下无数碎石,尘埃漫天。
      然后他撞下来,接辛西娅。
      蜷翼魔猛地扇动一下翅膀,辛西娅被阿不思拽上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鸟蛇,然后被他摁住肩上汩汩的伤口。

      辛西娅:“棒极了!”
      阿不思:“鲁比给了你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背叛者!”格林德沃高声怒吼,蓝火上涨,吞天灭地,将黑色烧尽,诅咒盒子滚动着,扬起来。
      辛西娅一甩魔杖,诅咒盒子飞过来,落入一个开口的箱子,里面铺满了独角兽的羽毛,还有一只淡金的犄角,她心脏狂跳着合箱子加咒语,阿不思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捅了出去。[注2]
      血誓。
      蓝火败退了,它往上一卷,然后飞快地蜷回主人的身边,格林德沃不再动了,一双异瞳盯着越飞越高的鸟蛇。
      他们走了。

      ……
      阿不思轻轻拍着辛西娅,注视着她睡梦中的容颜。
      [真好看啊,我的辛西娅。]

      回英国的路上,阿不思觑辛西娅的神色。
      辛西娅睇他一眼,身上的伤口嚯嚯地疼:“干什么?我还没和你生气你把独角兽血的事告诉他呢!你当时都没告诉我!”
      阿不思摸了摸鼻子,试图给她继续上药,纽特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响,辛西娅推他一下,小声喊他:“又没打你,别眨眼了!”

      阿不思还在拍着她,神思已经越飘越远了,他开始思考他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以更好避开《预言家日报》记者的围追堵截。
      “阿尔?你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辛西娅嗓子有点哑,她睡了很久。

      阿不思扭头,和她对视了有三秒钟,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把自己伸到辛西娅被子底下的手挪开,从她胸上挪开,放到肚子上,接着拍一下。
      辛西娅仍然有点儿吃惊地看看阿不思,接着垂头看看自己。
      他刚才——是在像那天他不小心吃多了躺在躺椅上拍肚子那样,拍—她—的—胸—吗!?
      辛西娅微微张着嘴:“阿尔?”
      阿不思施了一个静音咒,殷勤地问她:“要喝水吗?要坐起来吗?”然后试图帮她半坐起来,给她背后塞软垫子,接着飞快地去端红茶,喂给她。
      辛西娅瞪着阿不思,干脆就着他的手喝了,然后打量周围的环境。

      辛西娅:“还要呆在圣芒戈?我觉得我可以回家,你一样能给我配药施咒。”
      现在已经是圣诞节假期了,她没必要回学校,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哦,我建议我们今天先待在这里,”阿不思自己也喝了一口茶,“呆在医院,没有记者来找你,魔法部只会派一两个人过来,比霍格沃茨和戈德里克山谷都清净。”
      他眨眼:“你和忒修斯被放到了一间病房,他可能要住一段时间了,现在还在睡觉。”
      钻心咒的伤害是巨大的,尤其是多次的、长时间的钻心咒,辛西娅想到原著中永久疯癫的隆巴顿夫妇,皱起了眉头:“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不好说”,阿不思在给她揉肩和上臂,“不过忒修斯是很坚强的人。”

      他的手停住了,辛西娅的长头发被烧掉了一大半,发尾焦黑蜷缩,阿不思没舍得替她剪掉,他抚摸着它们。
      辛西娅摸了摸头发,扑簌簌掉下烧焦的灰来:“拿把剪子。”
      于是阿不思把刚才放下的空茶杯变成剪子,躲开辛西娅想要拿走剪子的手,示意辛西娅侧头,给她剪头发。
      剪头发啊剪头发,剪到刚刚没过肩头,阿不思亲亲它们,嘴唇长久地停留。

      辛西娅:“还会长的,而且我现在感觉头都轻了。”
      阿不思:“对不起,辛西娅。”
      辛西娅怪看他一眼:“头发而已,你不告诉我独角兽血的事都没见你道歉。”
      “是我对不起你”,阿不思摇摇头,“我早就想说了,我……耽误了你好多年,让你吃苦、受委屈、被人说、掉头发……我想补偿你,可时间哪能补偿得了呢?我什么也没给你,我对不起你的。”
      辛西娅想起了自从阿不思和自己说开以后送的那些东西:昂贵的梳子、胸针、耳饰、颈饰、发饰、巫师帽,甚至高布石、蟑螂糖,麻瓜的地图和雪糕。
      它们几乎花去了阿不思的大半加隆——那些首饰的工艺和上面的宝石都价格不菲。
      辛西娅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了,但如果能让阿不思好受一点,钱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人难过和痛苦的时候本来就要和最亲近的人分担的,阿不思”,辛西娅两只手上去扯了扯他的嘴角,“快乐可以和所有亲近的、不亲近的人分享,但是痛苦只能和最珍贵的爱人、亲人和友人分担。”
      辛西娅笑着凑过去亲亲他的心脏:“我怎么舍得让它自己疼呢,是不是?邓不利嘟嘟(Dumbledudu)。”

      阿不思蓝眼睛有了一点光亮,脸慢慢变红了。
      辛西娅:?
      他好像想亲她,但又忍不住笑起来,看得辛西娅莫名其妙,推他:“我说得很好笑吗?邓布利多!你在干什么!”
      “不是,不是”,阿不思摇头,脸上还留着笑意,“我是被我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不是你的话。”

      [想法?]辛西娅不太相信地看他,怀疑他在扯谎。
      “你要听吗?”阿不思侧侧头,“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不等辛西娅说话,继续说:“我刚才,突然觉得……”
      他停住了,凑到辛西娅耳边悄悄地说:“特别爱你,特别想你”,接着他含住了她的耳垂,长久地吮了一下,退开。
      (Especially love you, especially want you.)

      辛西娅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烧红了——这是在医院!她和阿不思身上都挂着彩!
      她把被子卷过自己的鼻子,只露出一张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阿不思是笑着说的,他毫无悔意,他隔着被子,把头放在辛西娅小腹的位置上,轻轻撞了撞,“我知道不合时宜,但就是突然之间感觉特别强烈,就是——”
      又停住了,他好像在思考合适的词,但失败了,他重复了一遍:“突然之间。”

      然后他拉住辛西娅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听。”
      砰砰地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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