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学渣》广柑司令

56、第五十六章

　　似乎是寻常的一天，但是沈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带着一股欢喜的劲头，吃过饭就迫不及待抱着手机跟姐妹们煲起了电话粥。
　　最先打过来的是闫烟，笑声连着网线传过来，说着她忍了好久才敢给沈桑打电话。
　　“我在我追星的路上更进一步啦！”听着爆炸的尖叫声，沈桑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你追谁？你不是喜欢韩圈的吗？”沈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早就换了嘛——以后我要去大学里面好好刷刷存在感，要是看对眼儿了，说不定……”
　　“你就做梦吧——”沈桑翻了个白眼。
　　“什么嘛，现在就是要勇敢追爱，你不懂啊，你都快成年了好吗，敢爱你才有机会——”
　　闫烟絮絮叨叨又说着什么，沈桑在电话这头含含糊糊地回答。
　　挂了好一会儿，她心里就剩着闫烟那句“敢爱才有机会”。
　　是这样吗？
　　她突然有些心跳加速，盼望着什么。
　　“叮~”一条信息跳进视线。
　　来自许妙兮——“！”
　　紧接着，一条接一条，沈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着消息的提示音一条一条刷进来。
　　“搞什么？”沈桑解了锁，扫了一眼屏幕上白色的信息框。
　　“！什么情况——”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就开始振动起来，许妙兮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搞什么东西——”沈桑先开口，“消息轰炸啊！看都没看请——”
　　“不用看了，我这不打电话过来给你讲嘛，我可太、太太那啥了。”
　　“啥？”沈桑听着许妙兮近乎爆破的声音，有些无语，“好好说话——”
　　“哎呀，就是、就是那个文译，他、他……”
　　沈桑捧着手机在这头挂上了姨母笑，果然两个人有猫腻啊，“那你怎么说？”
　　沈桑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天边的斜阳，傍晚日落，阳光是金色的，像半熟的荷包蛋流出的黄。
　　她笑容还僵在那儿，眉头深深皱了皱，“拒绝了？！！小兮同学，你怎么拒绝了——”
　　印象里，许妙兮常常说着欣赏文译这儿那儿的，分明就是好感度爆棚，怎么说都不应该呀……
　　“哎呀，就是，我去年那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
　　“可是也不能因噎废食——”
　　“一码归一码，主要吧，还是因为我和他差距挺大的吧——嗯，就像你和萧遥，你说如果萧遥今天跟你表白，你会同意吗？”
　　“我……”沈桑耳垂泛红，她还真幻想过，不过幻想也就停留在粉红气泡的场景里，其他的，她都没想了。
　　她会同意吗？
　　沈桑在心里点了点头。
　　她眼前浮现出两个人牵手漫步在商业街头的场景，她捧着网络上很火的那种雪糕，他看着她嘴角的巧克力痕迹，眼神暗了又暗。
　　她想的就是甜甜的暑期生活，至于大学、以后，她都没去想过。
　　“以后文译和萧遥肯定不是T大就是P大，我们两个，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呵呵哒——所以还说什么以后以后的！这些现在都要想清楚呀，要是只看当下的心动，就成了太冲动。”
　　沈桑还沉浸在幻想里，梦还没做完，原本光芒万丈的场景就成了冰冰冷冷的雨天。她的确没有想过那么多。
　　“我不想和那个谁一样，被称作渣——”那头许妙兮还在说着，“反正我就拒绝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况且，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呢，大概也就没空谈感情了——”
　　沈桑有些沉默。
　　原本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被许妙兮这事儿这么一岔，似乎突然间有些说不通了。
　　挂了电话之后，沈桑拖着步子去端了杯水，有点儿烫。
　　沈妈妈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问着是不是对了答案不太理想。
　　沈桑摇了摇头，扯着嘴角说她记不住答案不会对的。
　　沈妈妈还想劝说几句，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怅然若失。
　　沈桑心里感觉，虽然这一切想法的开端只是一个设想，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安。按理说她曾许诺过自己的要从长椅这头走到那头，以前的执念现在没由头有些空虚。
　　她拿着笔戳着白纸，一笔一笔，写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线条，就像她的心思，乱糟糟的，比高考还纠结的乱。
　　喜欢吗？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不知道答案，兴许喜欢的感觉她还不曾体会过，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之前自我暗示的喜欢仿佛更多是为了达成她的目标的自我说服，放大的好感，被她当作了喜欢。
　　也算是喜欢吧，她模棱两可。
　　以后呢？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横在面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许妙兮所说的不无道理，说什么情比金坚，异地不足为惧的，在她目睹了许妙兮的前车之鉴后自有考量。
　　和许妙兮一样，她也想从头到尾都当一个正直的人，她想认认真真地对待所有人事，所有感情所有、一切。不希望是压抑太久的冲动占据主导，做着不是那么正确的决断。
　　晚上她跑到妈妈的床边，小声地附耳道，“妈，如果我想谈恋爱，你怎么看？”
　　沈妈妈眉头动了动，一双眼睛直直看进了沈桑的内心。沈桑有些紧张，手紧紧捏着衣摆，扯得有些皱了。
　　“你是说暑假？”沈妈妈偏了偏头。
　　“暑假、大学都是。”
　　“我不支持——”沈妈妈顿了顿，沈桑心底一颤，就听着她继续说，“但我也不反对——”
　　她松了口气，轻轻“哦”了一声，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妈妈看着女儿退出去的背影，反着外面的亮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