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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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是郊外，放烟花的声音逐渐地多了起来。
室内热和的温度在落地的玻璃门上晕染开大片大片的雾气，密密的，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交织错杂，不多时才结成一滴水顺着光光的玻璃板滑落，滑到一半，又生生地被拦了下来，就那么悬在半高处，映着室内亮亮的灯光，暖色调的，把屋外的夜色也晕染上了几丝亮色。
电视机还在嚷嚷着春晚的声音，老人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得闲谈上两句。
“哎桑桑，你看这个小品不错哈，你说是不是——”
“嗯…嗯嗯…就是就是——”
“这个跳舞的小伙子谁啊，跳得还可以嘞，你看看跟你差不多大，人家怎么……”
“……”
沈桑撑着睡眼，终于等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唱唱跳跳完了之后，兴致难挨浓浓困意，沈桑还是拖着重重的眼皮，藏宝似的揣着爷爷奶奶和爸妈给的两个大红包，悄悄溜回了房间。
一看手机，这才发现还没到新年呢。
她想，怎么就那么困呢……沈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红包，满意地打了个哈欠。
她匆匆忙忙去了浴室，又匆匆忙忙地扑到乳胶床垫上，暖气烘烤得她双颊泛红，眉眼里似乎有着雾气。
她携着一身热气来，竟意外地洗掉了刚刚浓浓的困倦，沈桑睁大着眼躺在那里，眼神顺着窗帘的缝隙爬了出去，隐隐约约看着外面的月光，有些透彻的样子，远处还传来一两声老式鞭炮的响动。
不知怎的，她愈来愈清醒了。
“叮…”手机轻轻响了一声，伴着黑色房间里骤然亮起的一道荧光。
“睡了没？”
是萧遥。沈桑的目光挪到了屏幕上端处，十一点四十三分。
“没呢，刚刚困得不行，现在又很清醒「笑哭」”
沈桑看着聊天框里‘对方正在输入…’一直显现着，消息又迟迟不来，于是目光又溜到屋子外去了。
对面的房子没有什么光，或许是没人，又或许是睡下了吧……
“哒哒哒哒哒铛铛铛～”手机的声音一时间盖过了电视机传来的模模糊糊的春晚的声响，突兀地在一片黑色里响起，沈桑下意识就把手机摁进了被窝里，声音渐渐低哑下去，这才钻进被窝，看清了，才知道是萧遥的微信视频邀请。
一时脑热，沈桑摁下了绿色的按键——
于是萧遥屏幕里就只剩一片黑了。
“桑、桑桑？是你吗？”
沈桑赶紧调小了音量，一边低声回应，一边犹豫着开不开灯。
她的手指扣在开关的按板上，停了一会儿，有些凉了，又还是收了回来。
“你那边怎么是黑的？”
回应他的是悉悉索索的被子摩擦的声音。
“你是已经躺在床上了？”
“嗯……”
“你不是清醒得很吗，怎么就睡了？”沈桑把手机举在头顶，听着对面略微嘈杂的背景音和温温和和的人声，看着暗色里的手机屏上赫然出现的晃晃悠悠的人脸，不觉有些好笑。
萧遥就听着一片漆黑里传出的低低的笑声，若不是知道是沈桑，怕是会闹鬼的。
“躺着躺着就睡了呀……哦对了，你那边不能放烟花吧？我这边有，要不要听？”
萧遥看着光溜的天色和屋外宁静的夜景，有些怀念小时候烟火的样子了。
“要！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呢！”
“听，只能听的，不要得寸进尺——这边小区里没有放烟花的，听得到声音就是了，那些人应该在不远处放的…喏，听得见吗？”
沈桑把手机移到窗边，窗外看不见闪着的烟火，就听着一声声的爆破声，紧跟着是一阵子的火星散落的声音。
萧遥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外面的街上没什么人，路灯下空空旷旷的。零零星星的灯光在对面的居民楼颤颤巍巍，依稀还听着隔壁屋放着的电视里春晚的热闹。
春节的C市就是空城，平白无故给人一种空虚感。
不过还好，我有沈桑。萧遥如是想，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把手机凑近耳边，透过黑黑的屏幕，捕捉着网路那头的声音微动。
“听得到……”也不知是不是他内心里加上的特效，他总觉得那烟花就绽放在耳边，点燃在面前似的。
“谢谢你…”他说着，语气有些低，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新年快乐啊……”沈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默。
“不是还没到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萧遥眼眸里映着窗外的夜色。
“这不是怕睡着了嘛……错过了就不好了……”
“不会错过的，那我也提前——新年快乐，桑桑……”
沈桑躺在黑色里，没察觉着自己咧开的嘴角，“就快到了，又是新的一年！开启人生2·0！”
“是呀，人生2·0，突然很想快进到暑假……”
“快进？这话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你还快进什么，你的高三生活还是很快乐的。”
“说得就和你不快乐似的——我快乐不都是和你嘛……”
一时间隔着浓浓夜色，似乎也能觅得对方的眼眸，两人似乎在对视着，默契地笑，默契地等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拨转到零。
沈桑披着厚厚的羽绒被，暖气的温度渗透到了心窝；萧遥看着窗外清冷的市井，手心却很温暖。
青春和岁月，一切仿佛在一瞬之间，沈桑还记得每一年春节绕过的那个街角，还记得门前的树上挂着的红灯笼，也不知道今年还在不在……
新的一年终于要来了，一切都会是新的，不管是高考还是大学，还是渐长的年岁。
新年快乐，不再仅仅是一声祝福，更是心里的默念，一个暗示——再过几分钟，就是告别了，和自己告别，告别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欢腾的除夕夜也会给人莫名的感受了，沈桑心里思衬着。
“五…四…三……”沈桑耳边又响起声音来，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在心底也默念着最后一秒。
“新年快乐……”
异口同声。
“桑桑，我要做今年第一个给你拜年的人！”她听着，看着小小的手机上一脸认真的少年，刚刚放松的两颊又浮现出笑容来。
“我也是——”她说，“我得睡了，明早要去烧香祈福的——我家的习惯。”
“睡吧睡吧，起来就是新的一年了！”萧遥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玻璃，看着零点夜色的背景里，有着自己的身影。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嘱咐沈桑别挂掉电话，一低头才看到通话结束的界面。
“算了吧，这丫头真是，连声拜拜都没有！还指望晚安呢！”他自言自语着，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转身，锁上了手机屏幕。
【小剧场】
萧遥：沈桑这丫头简直没有半点儿npy的自觉！
沈桑：我们有确定男女关系吗！（叉腰jpg.）
广柑：你能收着点儿你的纵容脸好不！（白眼jpg.）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