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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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沈桑已经坐在车上，被爷爷奶奶一左一右夹在后排座的中间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
她瞄了一眼解了锁，才看到是萧遥发的：“桑桑，我爸妈居然一起回来了，我们家今晚一起吃火锅。本来想约你的……”
“什么消息呀？看得你愁眉苦脸的。”奶奶瞥了一眼沈桑的手机，老花眼得厉害，没有看得太清楚。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就是骚扰短信，看得人着实恼火，烦死了！”沈桑下意识‘啪嗒’一下锁上了屏，语速有一些快，惹得副驾驶位上的沈妈妈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桑满心以为她妈妈又得找茬儿，结果没想到她只是扭过头来淡淡来了一句：“现在的骚扰短信啊电话啊是挺多的——”就转过去了。
不过沈桑记得她刚刚回头看自己的那一个眼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总觉得那个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这下子她也不敢回复萧遥了，鹌鹑似的乖乖坐在中间，度秒如年，恨不得自己坐上驾驶位，狠狠加一脚油，飞快地杀到目的地去。
另外一边的萧遥还愣愣怔怔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双手抓着手机，左瞧瞧右看看，翻转来翻转去的，始终没等到个回信。
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门外的和睦景况他是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又挂念着和沈桑空空荡荡的聊天界面。
“啊！怎么还不回我！”萧遥抓了抓本来就很凌乱的头顶，“桑桑啊，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帮我看看他们到底是真的还是什么——这太不真实了！”
他烦躁地一把丢掉手机，手机在弹簧床上蹦了蹦，跌到床头去了。萧遥也跟着倒在床上，随着反弹的力道又轻轻跌回去，短暂的坠落感让他思绪放空了那么一些。
“吃饭了，吃饭了！”萧遥听着外面妈妈高声喊着，心底挣扎了片刻，还是一个打挺直起身来，拖拖拉拉地学着电影里僵尸的样子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弥散着浓浓的牛油味道，混杂着香辛料的味道。热腾腾的气扑在萧遥的脸上，他感觉有些热和。萧遥触了触自己的脸颊，有些冰凉。
这间屋子什么时候也有了人气呢？萧遥甩了甩头，把思绪甩到一边，习惯性的往厨房走过去，想拿碗筷。
“去厨房干什么？快来坐着呀——就差你了！”萧遥在翻腾的油锅声里分辨出了自己母亲的声音，一时间还觉得有些陌生。
萧遥没有出声，默默转身走回餐桌那里，直愣愣地坐下，眼神盯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一口红锅。雾气蒸腾起来，罩在对桌人的脸上，不甚清晰，甚至有些不真实，他很想扇一扇风，把水雾都赶走，又怕这是假象，一扇就什么都没了。
“发神干嘛？来烫东西吃——”萧遥看着隐隐约约伸来的一双筷子，夹着块红红的牛肉，递了过来。
这是真的，是真的……萧遥想说声谢谢，可是喉咙却有些梗。没有出声，他倒是顺从地接过那生食，手指逐渐收紧，把筷子戳进滚烫的锅里。手背由于用力勒出血管的形状，他像是想要抓着什么东西似的，生怕一松手就再也回不来了。
头顶暖色的灯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亮过，也对，往常就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劳要上餐桌的，随随便便烫碗泡面也就是一顿饭了。
萧遥的沉默没有影响这顿难得的年夜饭，他妈妈活跃地抛着话题，他爸爸认真地倾听，必要时也要插上一嘴。热闹，不曾有过的热闹竟出现在他们这个屋里，萧遥还是沉默着，什么时候和同学闹着想吃的火锅也没有什么味了呢？
萧遥听着耳边的交谈，看着不停递来的筷子，递来的纸巾，一股酸意涌上喉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制住了。
好想就这么停在这一刻啊——至少眼前是真，不必贪恋，也不必担忧会失去……
他心里暖暖的，满满当当充斥着什么，吃了什么听了什么，他都没过脑子的。心里有的，只是这一室的温馨，和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一时的温柔。
“我好快乐……”他敲着字。
当沈桑终于可以一个人，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躺在床上，放放心心地刷着手机时，已经快要天黑了。
中途沈妈妈说要去超市停一脚买年夜饭的食材，一逛就是两三小时。
手机突然一震，又跳出来一个绿色的框。
“我好快乐……”
她连忙点开，这才想起来之前萧遥还给她发过一条。
她看着手机屏上孤零零的两条消息，有些内疚，又有些开心。
“被爸妈拉到青城山了，折腾了一下午，才看到消息。”沈桑连忙敲起了屏幕上的键盘，吐了吐舌头，毕竟上一条消息她老早就看见了。
“我本来也想和你一起的……现在这样也只能云过年了。”沈桑透过白色的透透的窗纱，看着窗外零零星星点亮的灯光，和渐渐黯淡的天色，心下有些遗憾。
对面回复得很快：“没关系的。我只是之前有些迷茫，想问问你。”
“那现在呢？”
“还是有点儿”
沈桑仿佛看着屏幕后边的男孩皱着眉的样子，正想多问两句，就看着对面又发来一条：
“我害怕现在的都是假的……”
沈桑又回想起去年暑假她一时冲动拥抱的那个男孩了，那个身影总是能让人心底涩涩的。
“我怕我沉溺，更怕我贪恋——毕竟以前我可不会奢望这么多。”萧遥又的消息又来了，总是在沈桑没来得及打完一整句话时就又跳出来。
沈桑很理解这样的滋味，期望高了，现实的打击会愈惨烈，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
沈桑顿了顿，一个一个删掉了之前没打完的字。
“那就享受现在吧！”她想了想，点击了发送。
“既然怕失去，就不要当你拥有。是真的就是惊喜，不是真的也不必在意。”
“反正你自己的心态得好，不然别人说再多都没用的……”
沈桑一连串敲了过去，想了想还是再加上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今天就是过年了啊……沈桑听着窗外有些人早早玩起了烟花的声音，上一次玩烟花都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突然之间，沈桑很想萧遥立马来到身边，很想和他一起玩一玩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烟花火炮。没有由来的，就是很想和他拿同一根烟花棒，一起看着烟火从管口冲出去，在深蓝色的底色里绽放，或许……还有他手心的温度，也不至于在风里会很冷；或许……
“桑桑快来帮我兑个调料！”楼下嘈嘈杂杂的，沈妈妈在吆喝。
“来了来了——”沈桑应和着，抓着手机给萧遥说一句得下线一会儿，又把它往床上一扔，急匆匆地蹬着楼梯就下去了。
萧遥盯着手机的荧光屏出神，看着沈桑一句一句接连发来的消息，不知怎的，她的话总是可以指点他的迷津。
他看着聊天界面上正在拥抱的两个卡通形象，头一次觉得这些表情包可以传情，看——桑桑在抱他呢，就像去年一样。
他想象着面前站着矮一点儿的女孩，一脸真诚地望着他，细腻的掌心抚过他皱起的眉头，那手有些凉，或许他会把它揣进自己的衣兜里，手热和了，他的心也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