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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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兮被找家长了。
当豆子老师的眼神锁定她时，她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豆子老师下一句就是：“你最近学习不在状态啊——”
许妙兮愣愣怔怔支吾片刻，还没出声，豆子老师的声音就又响起了：
“这接连好几个星期的周考——都不太好哇”，只见他的眉头皱在一团，声音低沉，听着就让人脊骨发凉，“这周五把你妈妈叫来吧，我和她讲讲你的情况——”
“啊？”许妙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找家长这事儿就被定下来了。
“快去快去——要上课了！”豆子老师垂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似的，只是手指朝教室门口一指，示意许妙兮可以退下了，自己也晃悠着步子，朝茶水间走去。
“找家长谈话？！！”许妙兮内心有些崩溃，的确最近好几次考试都发挥不太理想，可是——可是也不至于要请家长吧！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儿，考试时拿着题，看都能看错；更别说难题了，难题拿到课下给她来做，她是铁定会有一丢丢思路的，也不至于一道物理大题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吧！
许妙兮挺埋怨自己的，觉得自己是中了邪，鬼上身，考试时就跟傻了一样，她也着急，她也慌张啊，可是自己急归急，和找家长谈话这可是天壤之别啊！
一整天她都处于颓废的状态，难得小太阳也会遇到乌云压顶的阴天。
“你咋啦？”吃饭的时候沈桑就看出来了，班上换位置是滚动型的，沈桑他们坐到了最后一排，许妙兮已经轮到教室中间坐去了，下课也见不着什么面，这不到晚上吃饭了才有机会两人挽挽手、发发牢骚。
“你别提了——”许妙兮抠了抠手指，“班主任要找我妈！”
“家长会吗？”沈桑还没停留在题海里，思维有些迟钝。
“我说小主能不能认真点儿听我吐槽啊！什么时候开家长会只让我一个人开啦？！！”
“哦哦哦——”沈桑捏了捏自己的圆圆的婴儿肥，“啥！你被找家长了？”
“你终于抓到重点了——”
“你干什么事儿了——难不成，是你和文择……”沈桑贼眉鼠眼的模样，以为许妙兮是因为谈恋爱被抓了，果然自己心虚什么，想到的总是那个。
“我可去你的吧！仙女我什么时候顾念着儿女情长了！！”许妙兮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丝起伏，瞪圆了一双杏眼，直愣愣地看着沈桑咧开的嘴角。
“呃——那、那是为啥呀？”沈桑的笑容逐渐消失。
“没考好呗，你都不关心关心你的亲亲姐妹！没看我最近老往办公室跑啊，各个老师都请我喝茶呢……”许妙兮说着，眼神又低垂了下去，盯着走动的鞋尖。
“……”沈桑最近确实没怎么注意，她最近就对俩事儿上心——一个嘛肯定是学习学习学习，另一个，嘿嘿……
她没敢搭话，本以为那边会一直絮絮叨叨下去，结果不想许妙兮就和安了消音器一样沉默了。
或许是自己闺蜜的负能量太重，都扩散到她这里了，沈桑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矮她半个脑袋的小姑娘的肩膀。
“别想太多，会考好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我妈讲这事儿啊——”许妙兮也叹着气，把头依靠在了沈桑的肩膀上。
“我觉得阿姨也不会不理解你的，直接给她说吧——”
可是、可是……许妙兮没开口。
可是她最怕的不是自己考不好，也不是怕老师找家长啊——
她怕她妈妈失望的神色，怕她妈嘴上说着没事，却在内心认定了她的失败；怕自己最依赖的人磨灭掉她最后的自信心，碾碎她微弱的希望。她怕，她很怕很怕。
许妙兮看看旁边一脸担忧的沈桑，女孩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勉强地勾着嘴角对着沈桑笑了笑，“嗯！”
她故意把两人拉着的手甩得很高，想显示出自己想通了的模样，不在意的模样，脸皮厚什么也不怕的模样。
“啪嗒——”许妙兮只觉手腕上隔着聚酯纤维的校服外套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还没低头细看，就听着沈桑叫嚷着：
“姐妹，买彩票去吧！”
果然没什么好事，墨菲定理说怕什么来什么，所以自认倒霉的人就越来越倒霉——
可不是吗？
许妙兮对着手腕上还冒着气雾的一小堆飞鸟的馈赠，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很想躲在卫生间里大哭一场，然后什么都不干，躺着睡到自然醒；再哭，再睡，就这样消磨着日子。
所谓颓废，大致就是如此。
许妙兮默默地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掉了白色校服上的那个东西。纸和布使劲地摩擦，纸都磨破了，却还是留下一团淡淡的黄褐色印记。
耳边是沈桑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彩票的种类，搞推销的似的，从双色球七星彩说到了刮刮乐。反正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沈桑心情貌似不错……她想，是啊，成绩好了，太阳都会圆一点儿……
许妙兮有一搭没一搭地“嗯”两声，晚饭就在两人的表面默契里过了。
吃的什么许妙兮也不清楚，反正到嘴里嚼就是了……
“小兮，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好……”
“我、我好像…我好像和萧遥在、在那个——”
“哦……”
“？小兮？？你居然没反应！”
“啊？你说啥没听太清——”
“过时不候！”
“哦……”
许妙兮其实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不全然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沈桑扭扭捏捏的神色，她也便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学习好的才会有青春啊……她想，扒拉了一口白饭，胡乱嚼了一通，又咽了下去。果然啊，学渣不配快乐，是我不配快乐……许妙兮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硬生生地被压住在了当口。不能哭，许妙兮，哭了你就输了……
晚上走在校门口的巷子里，周围是一群不认识的人。沈桑在跑步，她知道，约摸着还有萧遥吧，她想。她把步子放得很慢，第一次有些不想回家。
管他呢！横竖都一个结局！许妙兮握紧了拳头，咬紧了后牙，还是走到了自家的车上。
“妹妹今天吃什么了？”许妙兮看着自己妈妈笑着在前排扭着头问。
“挺好的呀……”她努力地笑了笑，“妈，跟你说件事儿——”
“嗯，我听着呢。”妈妈一盘子甩出了停车位，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班主任请你去……”
“好。”许妙兮话都没说完就听到妈妈温温和和地回答，“多久呀？”
“这周五。”
“好，我周五就去找他。”
一车沉默，各怀心事。
许妙兮有些诧异她妈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是松弛了下来。
窗外是鸣笛声，哦，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又堵车了。
明明不想哭，不知怎的，许妙兮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映着窗外的路灯，闪闪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