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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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践行自己“脱离学渣”的宏伟蓝图，沈桑就在题海与书本中度过了剩下的一天。
“走，陪你去跑步了！”许妙兮在放学前拦住了沈桑，“明天我也有跳高比赛，一起锻炼锻炼咯。”
“……”果然就不该有所期待，沈桑无语，还以为许妙兮改邪归正要健康人生了，结果就是应付比赛。
萧遥看着前面并排走的两个女生，默默地回了宿舍……
她们今天跑得很慢，也许是许妙兮太久没锻炼的缘故，也许是少了点儿什么——
“桑桑，平时，你都一个人跑吗？”许妙兮累得直喘气，干脆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追着沈桑跑去。
“啊？”沈桑愣了愣，突然心跳得有点快，“这操场上这么多人……”
“哦——”许妙兮倒是没觉得沈桑支支吾吾得很奇怪，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干脆来陪你跑好了！锻炼锻炼——”
“啊…哦……好吧。”
“你怎么这么勉强啊！小主”许妙兮上气不接下气，“等等我啊——”
“没、没有，跑着说话你不累吗！”
沈桑耳根终于清静了，习惯性地余光看了一眼，只有许妙兮叉着腰，埋着头，狠劲跑的轮廓。
“当时我怎么没和你一起跑啊——”她们俩终于跑完了那两圈时，许妙兮感慨着，“简直是太明智了！”
“你说你例假来了。”
“哦对，想起来了。桑桑你算算你的时间呢？我们不是挨着的嘛。”
“推迟了呗，鬼知道它多久来——”
“只要不是明天就还好咯……”
“沈桑沈桑！你可以代替***跑一下八百米吗？”
沈桑一大早还没进教室就被围住了，正处于睡梦间混沌的大脑一下就清醒了。
“怎么啦？”沈桑没急着答应，开玩笑，跑个八百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她请假了——豆子老师说的。”
“还有其他替补吗？我、我还有个四百米——”沈桑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心里想的是：你看我满脸都是‘拒绝’了，都给了个台阶了，您行行好就别缠着我了……
谁知体委今天就盯上沈桑同学了，硬是不答应不让人走的态势：“许妙兮和**有项目冲突了你知道，那几个又生理期请假……反正，貌似就只有你了……”体委就差没有挤出两滴眼泪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在楼梯口拦住了相对娇小的女孩。看背影本应是——凶神恶煞，怒发冲冠；实际上却是——面容惨淡，浓眉紧蹙，眼神似乎闪着水光，在清晨的廊灯下显得楚楚可怜（bushi）。
看着体委低声下气迫于无奈的模样，沈桑只好连连答应。
但是她内心却十分想掐死自己：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就不信其他几个作妖的女生的亲戚全都凑到一堆来拜访，而且还十分凑巧就是今天！昨天不还是活蹦乱跳边笑边跳着喊着尖叫着吗？
“善良善良，我是于心不忍！我是真善美的化身……”无奈之下的自我洗脑，怎么看都有些无力而苍白。
于是沈桑一早上就给自己多揽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本来十分期待的运动会，她现在只想按下快进的按钮。
‘只要不是明天就还好咯……’
‘明天就还好咯……’
‘还好咯……’
当沈桑刚刚跑完八百米的第一圈时，她脑海里就回响着许妙兮的魔音。谁说的好人好报，沈桑只想把他揪出来暴揍一通。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呐！沈桑只觉有些无力，小腹涨涨的很不舒服。
“许妙兮——什么乌鸦嘴！”沈桑一边跑一边咒骂着，一边说服自己曾经初中体考还在例假中高高兴兴跑完了八百米，什么事儿也不会有的。
“没问题！没问题！马上就到了——”沈桑看着周围的人在呐喊，还有人陪着一起跑，自己身边的竞争对手怎么看都怎么轻松。
她只觉肚子的感官无限放大，双腿愈来愈沉，拖着她，仿佛陷入了沼泽，还越陷越深。
阳光下的小脸有些苍白，沈桑紧紧咬着下唇，心想着跑过就好，跑过就好……
可是这才一圈半……
沈桑想起昨天吃的水煮鱼，想起昨天的一杯冰冰的卡布基诺，心里暗道不好。上一次这么干，第二天例假的她可痛得要死要活，吃饭都吃不下去，更别说跑步了。还好还好——才刚刚开始，沈桑暗自安慰，打着气，想把注意力移开。
她眯着眼扫了前面的直道，神色有些涣散，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风声被无限放大，还有自己的喘气声，还有周围的嘈杂声音，如同紧锣密鼓，让她心烦。喉咙似乎有些凉，有些痛，传来一股铁锈的味道，再睁眼，很庆幸到了弯道。
“过了第一极点——”她似乎听见耳边有熟悉的声音，是幻想吧？沈桑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很虚浮，不真实，就像踩在棉花上。
“我陪你——”沈桑觉得做梦真好，连声音都如此真实细腻。
她机械地做着奔跑的动作，均匀地呼气，吸气，虽然嗓子还是隐隐有些发痛，虽然小腹还是顽固地隐隐作痛，虽然风还是寒凉地灌进耳朵，虽然头上的阳光现在让人闷闷的，虽然汗浸湿了白色的校服T恤，虽然……‘虽然’太多，但她觉得这些那些‘虽然’的东西都淡了，淡了。唯一清晰而强烈的是那一股阳光的味道混杂着汗水的咸咸的滋味，像海风托起海鸥一般，也携着她下坠的感官。
“快了，快了——你已经过了极点，不会累了——”那个声音这样说着，催眠似的。
“我要跑完，一定跑完！”沈桑自己念着。
直到冲过那条线，有裁判员吹着哨子，使劲地摁下手里的计时器，她的世界一瞬间才回过神来。疲惫拖着双腿，说不清的痛牵扯着肚脐下，撕裂的血腥气涌上喉头，阳光灼人地烫，可是她就是觉得凉，从小腹弥散开来的寒冷在她周身游窜。
她眼前是各种相拥的人，累倒扑在别人怀里的人，她们都穿着自己身上一样的比赛衣服。她看见她们被扶着的，被撑起的……各种各样的成群结队地归去，她下意识寻找着——
没有小兮，她去跳高了；没有文择，他应该陪着许妙兮；没有——
“我在……”沈桑感觉一股力量撑起了她的手臂，带走了她一半的重量。
沈桑心里暖暖的，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喟冲荡着，酸涩着她敏感的心肠。
本以为自己就会孤立在人群中，独自累着、痛着，转头发现还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真的令人感怀。特殊时期本来就异常敏锐的心思情绪，在这一刻被调动起来，满满当当充盈在她心口，撞击着胸腔。
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侧头轻声说了一句去教室，索性也不管这这那那的东西了。就让她留个念想，再依赖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