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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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前个钟头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就是这副样子。红色的眼睑周围，双眸遍布着丝丝红线。这厕所的昏暗的灯照着，晚睡累积的黑眼圈也出来了，太阳下晒得红色的点点印记也在脸颊上印着，头发被奔跑时的风吹得有些乱。
她想一个人静静，内心很乱，很挫败，也很迷茫。
沈桑一个人走到了校园后面的园地，倚靠着背后的大树，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树荫浓浓，石凳还是凉的。冰冰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校裤传来，倒是让人心静了片刻。
“我可以的！我不是学不好！”沈桑默默道，就这么一遍一遍念叨，似乎这样才能安慰一下受挫的内心。
压抑、烦恼倾盆而来，沈桑知道，那几个人的奚落只是导火索，触发了她一直以来堆积的负面情绪，自己的矛盾纠结犹豫在脑海里碰撞，她觉得这决堤的泪水，真好！冲刷了她所有的压力与不安。
这里没什么人来往，他们都在操场上聚着，好不热闹。
凉风吹过，树叶落的落，飘的飘，肆意而自由，哗哗地响着。
沈桑觉得秋天说来就来了，有了那么一丝丝萧索的感觉。
她突然有些想念那件外套了。
她起身抹了抹眼睛，想去晃荡一圈，就看着许妙兮他们匆匆忙忙的神色，左右张望着。
“我——”沈桑正想知会他们一声，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是我。”
我知道是你。沈桑嗅到了那股阳光的味道。
她眼睁睁看着许妙兮和文择倒了拐，朝一边去了。
“你不是想安静得呆一会儿？”萧遥扭头看着她，默默退后留了半个人的距离。
“我…怕他们担心……”沈桑的声音有些哑，眼睛却是不敢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给文择说了找到你了——”他说着还晃了晃手机，又立马利索地藏在了口袋里。运动会大家都偷偷摸摸地揣来了手机。
沈桑这才移开视线，又跑到那个石凳上坐着了。这副样子是见不得人的，沈桑想甩开萧遥，却不想后面有着跟随的脚步。
石凳温温热的。
“你——”沈桑想把他支开，说好他懂自己要一个人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他动身走人。
萧遥走过去坐在石凳的边上，手在嘴巴上比划了比划，意思是让沈桑别理他。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连呼吸都缓了下来，融化在风里融化在落叶声中。
沈桑心弦如春风拂柳，有些触动。
但她想着那晚的思索，果真还是没再往那边看一眼。她盯着落叶，盯着脚下的碎石路，盯着天空中游走的云，盯着不远处教学楼古朴的棱角、檐落，唯独唯独避开了左边的那一隅。
眼神不至，心却有所想，看着这周边的木叶、云鸟，她心里却在想那个被她藏起来的东西，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藏起来的心事再找出来。犹豫，矛盾，她那天晚上才下定的决心，这才几天就要放弃？
脑海里的一个声音说着：反正是你自己的决定，别人又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说着：你得想想那些女生的言语——
她索性放弃纠结，一会儿看看云，一会儿看看脚下的石子。
你说藏起来吧——
怎么就有些不舍呢？远处的飞鸟划过，惊动了她的心神——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等等我吧——等我不再是学渣。”她心里念着。心想这次的决定一定一定要完成彻底。
之前的迷茫仿佛有了拨云见日的清醒：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就简单一点想——
似乎也有了动力呢。
‘学渣’，学渣似乎是她心头的枷锁，是她太高的期望，是她的压力，是她的软肋，是她的痛处，也是她纠结犹豫的羁绊——那么，为何不能是她的斗志呢？
沈桑一直相信人生来就是为了挑战，挑战别人的“以为”，挑战自己看似的“不可能”，她要用自己的手掌，去掌掴那些站在制高点评判的人的嘴脸，她要一步一步，劈开自己的枷锁——只有如此，她才觉得她有资格，去奔向这长凳的另一侧。
去打脸，不仅打那些女生的轻蔑神态，还去打一直以来自己的怯懦自卑的姿势！
沈桑突然站起来，踩碎了脚下的黄叶，也踩碎了她心里的纠结和迷惘。
“你……”那坐着的人欲言又止。
“我想通了!”女孩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哑，但是很有力，“谢谢你陪我坐在这儿，我先回去了。”沈桑朝那边走了几步，又突然回了回头。
乌黑的头发在空气里扬撒开来，走出了荫蔽，就如同镀上了光芒似的。
萧遥看着女孩子回头一笑，眼眶还微微红着，眸眼里却有光。就和刚刚变了个人一样。
他想时间就在此刻定格吧——
但是似乎只有他的时间凝固住了，他久久才回过神来，发现人早已走远。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颦一笑，低首蹙眉都会让他出神了呢？这是喜欢吗？他的手摸上心口，那里跳得很快，很快。
回到班里，沈桑就像得到了太阳光的向日葵。看到许妙兮就冲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没说，但是刚刚小兮挺身义正言辞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她心里。说不清道不明，是感动还是怎样的复杂情绪。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沈桑有些难舍难分。许妙兮还以为她还伤心着，还一边拍着沈桑的后背，瘦瘦的脊骨硌着她掌心。
“你们两个搞什么！”豆子老师的声音有点着急，“姐妹情深啊？”
沈桑这才把人放开，低低说了一句，一字一顿，似乎从未如此认真：“是啊，姐妹情深。”声音刚刚飘进许妙兮耳边。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笑，笑里的温暖只有彼此懂得。
拿出书继续摆着样子，听着操场上的口哨声呼喊声，许妙兮又偷偷凑上来。
“大神找到你的？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们干着急！”说着还不忘拧一把沈桑的细腰。
“动嘴别动手啊！”沈桑嗔怪着，笑着瞪了她一眼，“我就在树下冷静了一会儿呗，他——他就正巧碰上了。”
“害，你不知道，文择说他喜欢你得很。我已经脑补出了你们俩……”许妙兮正经不过三秒，贼兮兮地挤弄着眼睛。
“净瞎说！”沈桑一边观察着豆子老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一边伸出指头狠狠地戳了戳小兮的额头。
“哦对，刚刚那群长舌妇说什么啦把你气得——”
“哎，主要还是我自己嘛，压力大了，得发泄发泄……”
“现在好了？”
“那是！现在我斗志昂扬，不刷题手就痒——”沈桑一脸正气。
“斗志高昂就学习去！刷题去！在这儿摆什么闲话！话多啊？”豆子老师突然出现在俩人面前，吓得许妙兮赶紧埋头看书，书都拿倒了。
沈桑讪讪低垂着头，只好赶紧拿出练习册，在草稿纸算起了第一题。
豆子老师转身走了，身后是俩人双双翻起的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