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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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本是安安分分坐在位置上刷着题，思索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个解法。抬眼醒醒神，却发现前面几排的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个空空荡荡的板凳。下意识扫了一眼那个熟悉的位置，也没有人。
“他们都去哪儿了？”萧遥拍了拍旁边坐着的人，那人正看着书。
“大神？”那人的眼神从纸页间移出来，似乎很诧异萧遥为什么要问他。
萧遥把练习本放在地上，下巴朝那几牌空空的椅子点了点。
“哦，他们啊——他们去比赛了吧。”那同学抠了抠脑袋，“刚刚有个跳高跳远还有个跑步，好像是。”
“谢谢——”萧遥想了想，依稀记得沈桑之前有说过报名了四百米。他起身拍了拍衣裤，一边伸展着脊骨，一边抬腿朝操场走去。
“练了这么久——应该没问题吧？”他低声喃喃，目光划过人群，划过那军绿的软垫，划过志愿者黄色的背心……还是没有看见小姑娘微微卷起的马尾，蹦蹦跳跳的身影。
他走到人最多的那一侧，大家都围着跳高的那个厚厚的垫子，看着低年级的男孩站在远远的白线处，捏着拳头，吸着气，抬腿，助跑，到那根高高的竹竿面前，纵身向后一躺，双脚一蹬，整个人就在空中悬着，又下落，完美地擦过杆子，又重重落在绵软的海绵垫上，弹起，又跌下。人群一阵惊呼，男的、女的都高声吼着，裁判老师的哨子高高吹着。
或许是他今天穿着白衬衣，与这畅快的运动氛围格格不入，又或许是他周围的人都没敢靠近，他就立在操场中央，文择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大神？你找桑桑？”文择从正在检录的许妙兮身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四百米检录在哪儿？”
“四百米？桑桑她现在不是跑八百米吗——而且已经开始了吧？”文择又重重地拍了拍面前比他高出一截的男孩的肩，“我刚刚好像听到裁判打枪了，要不是这儿跳高检录太麻烦，我和小兮早就去了——”
文择看着面前的萧遥听着他的话眉头一皱，紧接着丢来一个责备的眼神，似乎埋怨着他没有去看着沈桑而是一直陪着许妙兮站在太阳底下晒着，闲看别人跳高。文择有些愧疚地摸摸额头，“这不是派大神您去加油吗——”他才不承认心下那点儿小心思，只是看着萧遥立马转身朝跑道周围大步跨去，转身还带着一缕风，挂在文择的脸上。
文择听着有人叫他，回头就看见许妙兮高高挥着手，像是要跟他说什么话。
“萧遥来干嘛？”
“他？他说他去看桑桑跑步，让我们别担心了——你好好在这儿比赛！”
“你就放心他去？”许妙兮一拳头就砸过来。
“放心吧，小兮同学——沈桑可比你聪明多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兮兮的？还得我守着！”文择笑嘻嘻地用手掌抵住了女孩的拳头，推开一边。
“文择！你不想活了？敢笑你爸爸傻兮兮？”许妙兮跳起来就要拍他的头，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那么紧张了。
萧遥跑到拉起的塑料横条旁边，朝跑到里面张望，远远地就看着那些女生半曲着手，左右摆动，卖力地奔跑。
第一个，第二个……数到第五个，他看到沈桑白着一张小脸，紧紧咬着下唇，额前的碎发被浸湿黏在额头上，跑一步都很吃力的样子。
萧遥有些急，按理说她应该没问题吧，这才一圈，他刚刚听着弯道的老师对奔跑着的女孩子们说着。心下猛然升起一丝紧张的气息，他大脑飞速回想着之前看见沈桑的样子，也不像是生病了，怎么会？怎么回事？
他顾不得脑海里的回旋，拔腿就追上了那个头发在身后左右摇晃的身影。
“一圈半，一圈半——”他想着之前的夜跑沈桑的极点似乎就是在这里，他看着前面女孩的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好几个人都从她身边超越了过去。是要放弃吗？他心想，回忆起女孩常有的笑容和志气满满的样子，他否定了这个猜想，眼前的女孩是拼尽全力也会坚持下去的！他坚信。
“过了第一极点——”他在跑道里面，追上了沈桑，看着沈桑的步子似乎又轻松了一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
他和她隔得挺近，他可以看见沈桑在太阳下反着水光的白脸，可以看见她被咬得泛白的下唇，可以听见小姑娘拼命呼吸的声音，可以听见马尾拍在她后背，摩擦着汗湿的校服和外面套着的涤纶背心。他看着沈桑的脚步轻轻地顿了顿，又再次抬起。
她应该听到了，他想。
“我陪你——”他说，调整着自己的步子，迎合上沈桑疲软的抬步、跨步。
他听着耳边风声呼啸，看着另一个弯道愈来愈近，听着身旁的喘息，他在心底为她鼓着劲。
“快了，快了——你已经过了极点，不会累了——”他们一个踩着塑胶跑道，一个踏着操场的假草，路过了反着光的食堂外墙，路过了一颗颗老槐树——
前面就是终点线。
他停下来，最后的五十米冲刺，裁判员不让陪跑了。
萧遥绕过人群，从人头的缝隙中看着沈桑一步步，一步步，迈着跑着，过了终点线。
终点全是迎接的后援团，帮着拎衣服，帮着抽纸擦汗，帮着喂水，帮着朝刚刚跑完的女孩们嘴里塞着巧克力。
全是人！萧遥有些暴躁，他想着沈桑一跑完就会倒在地上的模样，在人群里挪移。
还好——他看见沈桑摇摇晃晃的身影，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捶着心口，脸色惨淡，丝毫没有其他人跑完的满面红润。
可是——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四下里都是小团体，他眼前的小姑娘独自硬撑。
萧遥低低咒骂着什么，快步上前，手掌一捞就把沈桑的手腕拎起，扛到自己肩上，支撑起她的重量。他感觉沈桑的头就倚靠在她的
他依稀听着女孩嘟囔着什么，有些痛苦的样子，叫他有些心疼。
“我在……”他虚搂着女孩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呢喃。
“回教室……”沈桑轻声说，吐出的气息轻飘飘的。
萧遥扶着沈桑一步步上了楼。教学楼清清静静的，没有人。
休息了一路沈桑似乎缓过劲来。等他们的步子停下，沈桑抬眼才发觉已经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谢、谢谢——”她软软地盯了盯萧遥，惨白的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粉红。
萧遥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了个身，看着窗外的云，和敞亮的蓝天。
沈桑蹲下身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了萧遥的耳朵。塑料袋的摩擦声骤然响起，萧遥摸了摸耳根，“我在这儿等你——”
沈桑彻底红了脸，赶紧把东西揣进裤兜，颤颤地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萧遥听着脚步声慢慢地走远，在自己位置上犹豫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翻了一个玻璃杯子出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沈桑忍着痛感又慢悠悠走回来时，就看着萧遥坐在桌子上，两腿交叠着，藏青的校裤配合着他因为出汗而变得有些透的白衬衣，竟然让沈桑愣怔了片刻。
“Strawberry week？”萧遥歪了歪头，一边递给她一瓶水，“开水——小心烫——”
沈桑捏着盖子接过来，一边笨拙地点了点头，有些害羞，心里嗔怪着他要说出来。
“那你还跑步？”萧遥似乎没看懂沈桑的神色，追问了一句，问得沈桑有些不知所措。
“哦，你肯定没预料到——”萧遥顿了顿，接着自己的问题回答。
沈桑木然地靠在桌子上，心想快结束这个话题。沈桑把水瓶隔着校服放在肚子上，烫烫的玻璃瓶灼烧着她的皮肤，只觉一股暖流正在血液里逃窜，游经她全身。
教室里一时沉默，安静地有些暧昧。沈桑感觉周围正在升温，而暖暖的水瓶，似乎正把火热的温度传给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她的耳畔。
【小剧场】
广柑：萧遥同学，你懂这么多，教教我下一章咋写呗——
萧遥：你要是沈桑我就教你
广柑：对不起，我不是，打扰了，谢谢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