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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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项目无非就是跳绳接力什么的，从小比到大，种类越来越少，沈桑依稀记得以前还有什么两人三足的趣味运动，估计是小学生要培养团结精神吧。
到场上加油的人都是不想参与大自习的，要么就是死党闺蜜参赛的，人挤人堆得老远，外围的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就是瞎着眼扯着嗓门乱吼一通。嘈杂，除了闹腾还是闹腾。
挨过了集体项目，沈桑他们几个就溜出去吃午饭了，今天他们可是要事在身。
“阿姨到底多久来啊？”文择有点紧张。
“你紧张啥呀？你入戏过深？”许妙兮敲了敲他的脑袋，“咱该吃吃该喝喝——管那么多？”
“我妈估计就来晃两眼，主要就是让她看到我们仨一起就OK了。”沈桑牵头走进了水煮鱼的店子，时间比较早，人还不多。
等他们快要解决完一大锅的东西，沈桑就看见她妈妈提着包，笑呵呵地来了。
“阿姨好——”文择跟着许妙兮喊着。
沈妈妈笑着递过去三杯咖啡，“来，给你们——”不动声色眼神瞄了文择几眼。
“运动会还上自习呢，看你们中午也没心思午睡了，喝点咖啡提提神。”她一边朝许妙兮眨了眨眼，好像说“看我多懂你们！”
“谢谢阿姨……”沈桑看着自家闺蜜被一杯咖啡哄得眼睛眯成条缝，默默白了她一眼。
“阿姨，那我和文择先溜咯，你和桑桑慢慢说——”许妙兮果真是个塑料花，沈桑愤愤地想，她再也不要给许妙兮带零食了。许妙兮一溜烟跑出好远，还冲着自己比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留下自己和老妈大眼瞪小眼。
“金主大人——我就说吧！”沈桑小得意地挑挑眉，“闺蜜就是闺蜜，怎么能过线嘛！”
“嗯……”沈妈妈沉思片刻，“依你这样子，是不可能——”只见老妈手指一挑，落在沈桑校服前面，“吃个水煮鱼就跟你几百年没吃似的——”
沈桑低头一看，校服外头上星星点点的红油似乎昭示着她的吃货本性。
“害，这有什么——”沈桑秒秒钟脱掉外套，拿在手里扬了扬，“校服外套就这么用的——你看，里面的衣服完好如初——”沈桑得意地笑着，“妈，你就帮我拿回去了呗，省得晚上我才拿回来。”
沈妈妈只得接过脏兮兮的外套，一边看着满嘴红油的女儿，心里暗想：怕不是她想多了——这副样子怎么会有人喜欢？沈妈妈摇了摇头，和沈桑并排走着。
“咱们溜达一圈儿？我吃撑了……”沈桑歪着头，油亮亮的嘴唇在阳光下闪着。
“先把嘴擦擦——我到底生了个什么邋遢鬼！”沈妈妈看着沈桑掌心朝上伸出的手，只得从包里去摸纸巾。
翻了半天都没能翻到，沈桑看着来来往往的穿着校服的同学，有些慌了。
“呵，你现在知道慌了？刚刚吃完饭干什么去了？”
“……”沈桑正琢磨着要不找个小店要一点纸，只觉肩头被拍了一下。
“给——”是萧遥。
沈桑一转头就是“路过”的大神，递着一包纸的模样。
“谢、谢谢……”沈桑第一反应是自己嘴上有红油见不得人；第二反应就是——顾不上不好意思，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妈还站在旁边——
“完了完了…前功尽弃啊……”沈桑的内心在咆哮，颤颤地接过一包纸，佯装镇定地撕开了塑料封膜。
不知是不是存心捉弄人，沈桑一撕就把带粘胶的拉纸撕掉了，一包纸还是完完整整地躺在沈桑的手里。果然欲速则不达啊，沈桑心想，越急越乱了。
沈桑和她妈妈就这么看着那高高的男生一把抓过，利落地撕开封膜，就抽出一张，又递回了沈桑还伸着的手上。
看得沈桑一愣一愣的，不过还好还好，只是递给她。沈桑想：如果萧遥要是敢替她擦了，她回去就——不，现在、立刻、马上，打得他亲爸亲妈都不认识。
不过还好——沈桑松了口气，十分淡定地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了红红的唇印，揉成一团，隔着五米开外，就要抛过去。姿势都摆好了，沈桑忽然愣住，朝后转了转，“谢了，同学！”她把最后两字咬得很重，然后还是乖乖走到垃圾筒周围，才把纸扔了进去。
转身，扭头，挽上妈妈的手，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头也不回就淡出了萧遥的视线。
沈妈妈看完了全程，在被自家女儿拖走之前，目光朝男孩那边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皱了皱眉。
沈桑看着妈妈没太在意的样子，一颗心也就放下了。绕着学校走了一圈，母女俩就在大门口告了别。
下午的运动会基本上都是玩的玩，学的学。班主任大多都睁只眼闭只眼，难得放放松，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一堆人凑在一起，不是狼人杀就是真心话大冒险。青春期的试探和悸动给后者更是增添了不少心跳与肾上腺素。
沈桑没有参与，她就坐在边儿上——许妙兮的边儿上，看似安安静静地背着古文。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沈桑给自己催眠，耳边零零碎碎的低语和笑声还是钻进了自己的脑袋。
“你喜欢谁？”沈桑听着有人贼兮兮地问。
“…我喜欢……”有人有些生涩的回应。后面有几个字沈桑没听太清。
紧接着就是一小团人的骚动，窃窃私语，传着传着，又绕了回来——
哦，是***喜欢沈桑——
什么？我自己？？？
沈桑垂死病中惊坐起，看着近处正和文择勾肩搭背儿的小兮同学，心想着闺蜜果真是塑料情谊，一开心就把自己丢在一边。
“沈桑？沈桑有什么好哇——成绩那么差，”沈桑听着周围人传来了后半句话，“***还喜欢她？”
“嘘——她就在那儿旁边，你小声点儿！”
“怕什么？她天天都在学习听不见的——”
“噗——她？天天学习，也不见得有什么长进！诶你们还记不记得啦，她机选的那道题…贼简单呢！”
“诶诶就是就是——当时可笑死我了！学渣也过得挺痛苦的哈……”那几道声音语调一转，居然生发几丝怜悯的感觉出来，听在沈桑心里，更加难受了。
原本有的那么几丝听到自己绯闻的紧张和兴奋，尽数被颓丧，被失落吞噬。
耳边运动会的喧嚣淡了，就只剩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的奚落、他们虚伪的同情、丑陋的嫉妒嘴脸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她…很差么？沈桑觉得自己之前起起伏伏的峰顶都是假象，她就该是在谷底才对……
她是学渣，难道就该被其他人瞧不起，就该承包他们的玩笑，就该衬托他们的出众吗？
努力了半天皆是浮云，沈桑现在不懂，自己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努力，真的是为了自己吗？还是为了别人眼中的自己？
她想起暑假里那次物理课后，她听到厕所里的嘲笑，说着什么“真搞不懂她们那几个怎么就学不好”这样的轻蔑腔调。她记住了那种难受的感觉，那种无力反驳的苍白——还是没能改变呢。
沈桑觉得阳光很刺眼，刺得眼睛涩涩的，突觉脸颊凉凉的，哦，还是禁不住就流泪了啊……
许妙兮一回头就看着沈桑捧着书，眼睛无神盯着前面地砖的样子，空洞洞的，还有些微红。脸上还依稀有痕迹，不多时，又有眼泪顺着落了。
“桑桑——你怎么了？”
沈桑没有回答。却感觉更多人看过来了，她赶忙摸了两把脸起身就朝厕所走去。
旁边不知有谁偷偷指了指那几个人的方向，许妙兮一步横冲过去。
沈桑听见她在自己背后喊，声音挺大：“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说什么管你什么事啦？”一贯的傲慢，沈桑一步一步走得挺慢，她挺想转头过去拉住许妙兮。
“怎么不关我的事？沈桑是我好朋友，你们凭什么说她？”
沈桑心里一暖，心里暗自想着，这个朋友，大概是一辈子吧。
她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