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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环环相扣 ...

  •   范先宅舍外,守兵见一骑绝尘而来,交叉戟刃,“中郎将宅邸,不得擅闯!”

      “我有卫君手令。”身穿吏服的贾衢翻身下马。

      守兵检查完手令无误,前倨后恭,“贵客稍候通禀。”

      在府门口等了片刻,通禀的人跑回来,守兵收起兵器,“贵客请进。”

      “梁道何事登门?”闻讯来迎接的范先身穿常服,手仍按着佩刀,阔步走来,“卫君有令?”贾梁道最近是卫固面前的红人,是以范先也给出几分薄面。

      “正是。”贾衢对着范先揖了揖,“范君,卫君命衢转达密令。”

      他从袍袖里摸出带着封泥的文书,双手呈送给范先,“卫君叮嘱,此事紧急,请范君务必亲阅。”

      “营中尚有军务,不便久留,范君,衢告辞。”

      “好说,慢走不送。”范先的心思在那封密令上,无暇多和贾衢客套。

      贾梁道再次翻身上马,轻踢马腹,纵马疾驰而去。出了城外,眼看四下无人,贾衢从胸前衣襟里掏出另一封书信,信纸末尾是“荀忻顿首”。他蹲在道旁草丛里,拔剑挖了个坑,将信纸一点点撕得粉碎,掩埋进坑中,这才放心上马回营。

      为了有去范先府上的正当理由,贾衢回营后还假借荀忻口吻伪造了另一封信。信中内容无非是对范先的拉拢示好和一些模糊其词的话。
      诸如“昨日之语望君详加考虑”一类的暧昧之辞。
      不怪他多长个心眼,毕竟假如事败,无故给范先送信的他必然就百口莫辩。如今这样做只为给自己多留点余地,出了事也有个甩锅的机会。

      事已办妥,剩下只看荀君的计策能否奏效。

      ——————————————

      天色渐晚,夜幕如浓墨眨眼间浸染了一切。夜色深沉,范先手按佩刀,昂扬地站在庭院当中,而庭中几乎没有再可落脚之地。近百名身着黑衣的死士,人人佩刀背弓,袖绑红带,杀气凛然,令人望之胆寒。

      云层很厚,遮蔽住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庭中的火炬烧得噼啪作响,是唯一明亮的光源。

      冷风吹起范先罩在铠甲外的黑色斗篷,像是扬起了一面旌旗。

      院门大开,仆从牵来战马,范先率先翻身上马。黑暗中只剩下了不断回响的马蹄声,和不远处的犬吠。

      马蹄声如惊涛暗鼓,朝着同一个方向席卷而去。第一支箭射中了官署外巡视的守兵,其他羽箭蜂拥而至,暗夜中防不胜防,靠在墙上打瞌睡的守兵,七扭八歪倒了一地。

      接连响起的锣声和鼓声,首先惊醒了月光,寡淡的银辉让守兵看到了潜行在黑暗中的敌人,喧嚣声大起,遇袭的呼喊声惊醒了整个沉睡的太守府,苏醒的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人声鼎沸。

      范先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观战,守兵太多了,至少有平日里的三倍,因此在混乱过一阵之后,竟组织起了反击。

      他接下假作刺客的命令,但从没打算真的派刺客去暗杀,一则成功率太低,二则没有必要。
      荀忻只要是死在今夜,那必然是刺客所为,有人敢提出异议?

      “继续佯攻北门,传令突袭南门!”范先长刀一挥,下令按兵不动的主力人马袭击太守宅邸的后门。

      这一招打了守兵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在短暂的溃退之后,守兵在墙头架起了□□,箭如雨下,这下变成黑衣死士前仆后继地倒下。

      范先远远看到这一幕,面色发红,气急败坏,他心知绝对是荀忻接手了指挥。
      他的每一个死士都花费了不少心血,岂能如此消耗?
      “狗贼我誓杀汝!”范先还刀入鞘,咬牙切齿地踩镫上马,亲自上场督战。

      卫固既然授意让他来刺杀,就不会增兵,更不会让守卒拼死抵抗,范先骑在马上,冲动的头脑被冷风一吹,已然意识到这是中了荀忻的诡计。

      今夜不杀了荀忻,绝无安宁。

      范先当机力断,下令:“速速调兵,速速调郡兵来此,守卒若有抵抗一个不留!”

      他亲自拿着刀,冲杀在前,一刀刀杀红了眼,但守兵竟好似层出不穷,尸体叠地都站不稳脚,仍有守兵顶替上来。

      小小太守府,究竟藏着多少守兵?
      范先不由怒骂起卫固,“竖子小人,莫非真与荀贼暗通款曲,合计欲谋害我耶?!”

      又是一波箭雨,范先只得暂往后退,挥刀向手下往前冲。
      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坏消息只要开始就不会停止。

      只见亲信快马赶来,滚下马鞍,向他禀报:“有贼夜袭库仓,郡仓起火,郡库失守,主公速速调兵援救!”

      “持我手令,前去调兵!郡仓不可有失!速速救火!”范先急忙上马,马鞭在手,正打算放弃这里先去救火,突然反应过来,“此必为荀忻奸计!”

      “尔等前去救火!”范先勒马调转马头,“我必杀此贼!”
      他一马当先,带着几十骑狂奔到了官署正门,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拔刀一声断喝道,“我乃中郎将范先,听闻有贼夜袭署衙,特来平乱!”
      “明府何在?!我前来护卫!”

      “范君,无卫君之令,不可进府……”门口严阵以待的守兵松了一口气,拼死一晚上,终于有援军了,但他还是不忘恪守职责。

      “少废话!我自有卫君之令。”
      眼见范先骑着马就要往内硬闯,双方僵持,众人拿着武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守兵中领头的站了出来,“中郎将入署,我等不敢阻拦,然随从不可入署。”
      “我等职责所在,中郎将不要为难。”

      范先也不跟他们多争执,吩咐随从,“尔等且候!”
      说罢挥鞭驱马,强硬闯入官署。
      一进去,他手中长刀架上一个守兵的脖子,“荀忻何在?”
      守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颤颤巍巍指了一个位置,范先怒道,“前头带路!”
      那守兵只得迈开脚狂奔,一边跑一边不停往回看,生怕被马蹄踩到。
      “荀府君在此。”守兵没看清脚下摔了一跤,连忙滚到一旁,伸手指向室内。

      这是郡廨的正堂。

      范先弃了马,凶戾地持刀进门,这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灯,他存了个心眼,踏进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他回头去找方才那个守兵,发现因刚才那一摔火炬灭了,只剩一点火星。
      “汝来点灯。”范先拎着守兵的领子,将其连推带踹扔进去。
      他站在门外看着,看守兵在黑暗中抖如筛糠,双手用力碰擦打火石,火星四溅,愣是半天没点燃。
      这个废物。范先等了半晌,看屋内并无异样,彻底没了耐性。
      他怀疑荀忻根本就不在这儿。
      “再敢怠慢,我要汝性命!”
      一通威逼恫吓之下,灯芯终于被点燃。
      幽暗的灯火照亮一隅。范先这才看到有个人影跽坐在堂中。那人身穿玄黑色的吏服,头戴进贤冠,俨然是太守冠带。
      那人放下杯盏,莞尔,“等候已久了,中郎。”
      这张脸实在令他恨得牙痒痒,绝对不会认错。
      “荀贼,汝自找死,怨不得我!”范先立即疾步冲上去,举刀欲砍。

      但此时身后“嘭”一声响。
      范先被惊得愣了一下,脚步一滞,回头去看,大门已经阖上。
      那名府兵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急忙扭头,很好,荀忻还在原地坐着。
      范先冷笑一声,持刀往前逼近,“以为如此我便不敢杀汝?”

      “杀我无用矣。”荀忻听罢摇了摇头,“大势已去,不妨束手就擒,中郎将。”

      范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边走边道,“无计可施,只会鼓动唇舌。”

      “来都来了,中郎不急于一时。”荀忻好言相劝道,“且听听我有何话说。”
      他加快语速问道:
      “范君不欲知我为何敢在此等候?”
      “不欲知卫仲坚此时如何?”
      “不欲知,宅中家眷此时如何?”

      范先果然停下脚步,斥道:“休要惑我!”
      就是此刻!
      荀忻立即拿起杯盏,与此同时,机栝轻响,弩.箭从暗处射出。
      只听得一声痛哼,范先单膝跪地,方才那一瞬,有三支弩.箭射中了他,两支射中后背,一支射中右膝盖弯。
      “狗贼阴险!”灯光下,范先的脸色赤红,他撑着刀欲站起,用力之下双眼突出,目眦欲裂,脸上青筋暴起,狰狞可怖。

      “放箭!”荀忻连忙起身往后退,催促埋伏横梁上的三名守兵补箭。

      负伤的范先犹如困兽,双眼尽是血丝,不管不顾地举刀扑向荀忻。
      又是一轮弩.箭,两支箭同时射入了范先的左腿。
      这些弩.箭太短,杀伤力不强,但几乎都是奔着范先的腿瞄准的,他强忍着痛扑到了荀忻脚下,终于力竭倒地。
      “汝方才……不是虚言?”

      “范君欲知?”荀忻已贴着墙退无可退,见他倒下,潜意识放松了警惕,下一瞬就被范先握住脚踝,硬生生拽倒。

      “府君?!”守兵在梁上目瞪口呆看着,鞭长莫及,一时帮不上忙。

      脖子立刻被范先的双手死死钳制住,荀忻奋力去掰,但范先的手卡得很死,用不上劲。
      他用力喘气,但是喘不上气,头晕眼花耳鸣,只能挣扎,如同河滩搁浅的鱼。
      脖颈剧痛,加上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求生的本能让荀忻想起来佩剑。
      他挣扎着去拔腰间佩剑。他的右手握住剑柄,用力抽出,以一个反手自刎的姿势,左右手并用,用力地割开范先的手。
      鲜血直流,温热的血液流入他的衣领内,窒息感与皮肉划开的剧痛相比,终归是范先惨叫着先松手。

      猛然能够呼吸,荀忻的胸腔剧烈起伏,咳得撕心裂肺,不忘拿起佩剑补刀。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剑柄用尽全力刺下,随着范先的惨叫哀嚎,剑刃穿透了对方的右肩,扎到木地板上。

      范先的惨叫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荀忻松开剑柄,精疲力尽,心有余悸地倒在墙上,滑落下来,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

      埋伏的守兵已从横梁上下来,两人来扶他,一人过去探了探范先的鼻息。
      “明府,还有气。”

      ——————————————

      与此同时,城外大营之内,卫固陆续接到了范先夜袭官署,郡仓被烧,郡库被夺的消息。

      贾衢深夜被叫醒,匆匆穿上衣服,赶往卫固的大帐。
      帐外通禀之时,只见大帐之中灯火通明,人影幢幢,说话声嘈杂。
      贾衢解剑进帐,帐中是一众军候屯长,脚刚踏进门,便被人敲了一闷棍,他眼前一黑,捂着后颈倒下。
      昏迷前,贾衢勉力睁着眼……
      他看到……角落里五花大绑着好几人。
      随后失去意识……

      等贾衢再次醒来,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他手脚被缚,视野颠倒,被脸朝下横放,驮在马鞍上,腹部被马背硌得恶心欲呕。
      嘴里被塞着的不知是什么布料,塞得很严实,让他的上颌找不到下颌。贾衢想把嘴里的东西吐掉,一番努力后,腮帮子愈加酸痛,只是在做无用功。

      依然是黑夜,他望向天边的残月,应该没有晕多久。
      心中有很多疑惑,贾衢惊疑不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动的手?
      难道是卫固发现了他的破绽,急于处置他。
      贾衢想起来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幕——那时帐中站着的都是新卒中的军官。
      卫固此次募兵是以太守的名义,组建的郡兵军队与校尉部曲同一等级,军中设六曲,五百人一曲,由军侯统领。曲下设屯,五十人一屯,由屯长统辖。

      这些人只听命于卫固。

      马背的颠簸仍在持续,他们想要干什么,要连夜去往何处?
      虽然帮卫固处理军务,但贾衢处理的仅仅是一些后勤杂务,至于军事方略上他还没能插得上手。

      荀君的计策难道失败了?
      贾衢心有不安地作此猜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离了他的意料。

      这支队伍似乎很长,摩肩擦踵,至少有千人。走了一段时间,队伍终于停下,似乎抵达了目的地。
      贾衢只听到前方传来喊话声:“范先反叛,我等入城平乱,速开城门!”
      “可有卫君手令?”城内问道。
      “卫君亲自在此!”

      贾衢听着一时隐隐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等了片刻,他们的队伍再次恢复前进,眼见马蹄踏上吊桥,穿过护城河,进入城门,异变突起。

      耳边响起了喊杀声,似乎是这支人马与城门守军起了冲突。
      片刻之后,城门守军显现颓势,他听到有人大喊,“降者不杀!缴械不杀!”
      一时喊声大震,而后大军再次往前推进,应当是城门守军放弃了抵抗。
      许多马蹄从贾衢的眼底下路过,源源不断的有队伍后列的人上前去接替城门守卫。

      此时的贾衢和城门守军一样,在震惊与怀疑之间反复来回——两支人马不都效命于卫固?怎么会突然自相残杀?

      他们又一次畅通无阻地离开城门,往前行进。走着走着,被晃得头晕目眩的贾衢看到熟悉的景物次序,恍然惊觉——这是去太守官署的路。

      夜风微寒,耳边惟有交杂的马蹄声与行军脚步声,混乱中隐藏着有序,贾衢倒悬马上,以这个窘迫的姿势,绞尽脑汁地思索目前的情形。

      长时间的倒挂让他头脑发胀。
      混沌的思绪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种,此前从未想过的可能。
      ——会不会,军中被荀君安插了奸细?

      越思越想越觉得有头绪,但,他此前为何没往这方面想?
      不仅是他,卫固也没有这方面的防备。

      他们似乎共同进入了一个误区。
      没错,荀忻本人是被软禁监视,与世隔绝,可这并不代表荀君进入安邑之前不能事先布置。

      如果荀君入城时已经早有计划……
      以自己为饵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暗中安排部下潜入新募士卒之中。

      据他所知,卫固募兵时匆忙,并未细查户籍身世,而世道离乱,新卒里也不乏逃难的难民和老卒。
      可以想见,身经百战的曹军精锐混进新兵营里,理所当然的出类拔萃,理所当然的攀升要职。军队都被渗透到基层军官了,那发动兵变还不是易如反掌?

      再次回忆起昏迷前所见到的场景,贾衢咽了咽唾沫,要真是这样,一切便讲得通了。

      此计,换做是自己,贾衢扪心自问,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这其中变数太多。假如卫固募兵时多长一个心眼,细核户籍细查奸细;假如潜入的奸细不慎露出破绽,引起怀疑;假如潜入的奸细久失联络,生出异心不受控制……
      到时又当如何挽回呢?荀君。

      当贾衢沉浸于假设与猜想之时,行军终于停下,脚步声与马蹄声渐息,耳边惟有不时的几声马嘶。
      气氛剑拔弩张。
      贾衢屏气凝神,只听远远的有人大喝道:“卫固已死,尔等缴械不杀!”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一石激起千层浪,惊起围墙内外骤然的喧哗。

      “卫固已死,缴械不杀!”震天的喊声似要穿透黑夜,如同一层盖过一层的波浪,从队伍中扩散开来,此起彼伏,叠声相应。
      小小的太守官署,仿佛为千军万马所包围。
      任何抵抗都像以卵击石。
      身处其中的贾衢切身感受到这种心惊胆颤,愈加确定,已经尘埃落地。

      不出所料的,门口的守兵放弃了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马背上的贾衢终于被人想起来。闭目假寐的他被人蒙上眼睛,如货物一般扛在肩上,走了约有一刻钟,才被“卸货”在地。

      透过蒙眼的布条能够感觉到光亮,应该是在灯火通明的室内。
      有两人正在对话。
      “卫君勿忧。”不远处有人温文尔雅出言宽慰道,“忻非嗜杀之人。”
      说话的声音贾衢非常熟悉,正是荀元衡。

      卫固并没有死?
      假寐倒在地上的贾衢稍有惊讶,又反应过来,兵不厌诈,阵前喊的话确实当不得真。
      荀君要留着卫固作甚?

      “……范先何在?!”只听卫固声音嘶哑地问道。
      “未死。”荀君答道。

      “汝究竟有何诡计?不杀我等?”卫固或许已从失败的屈辱中冷静下来,问道。
      荀君似乎笑了一声,难说是不是嘲弄,“不能不杀。”
      “我不动用私刑,自有公法昭彰。”

      “罢了。”卫固颓然说道,“成王败寇,悔不听范兄之言,乃有此祸。”
      “死则死矣,元衡且容我死得明白。”卫固叹息问道,“为何我帐下之人皆倒戈于汝?”
      “难不成尽为细作?”

      “诚如卫君所揣测。”

      卫固难以置信地重复几遍“尽为细作”,被羁押带下去时才如梦初醒,求饶道,“明府宽宏大量,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子,乞明府网开一面!”

      “梁道欲听到几时?”

      一听这话,贾衢怔住,连忙起身端坐,不知向何处拱手,“明府。”
      蒙眼的布条被解开,他缓了缓,视野从模糊逐渐清晰,看清了悬挂在横梁上的青铜吊灯,以及面前的身着太守冠服的荀忻。
      “蜾蠃之计。”贾衢突然说道。

      荀忻没听清,“什么?”

      “《诗》曰:‘螟蛉有子,蜾蠃负之’。人皆以为蜾蠃无子,取小螟蛉来抚养作为‘义子’。”贾衢说道,“而衢幼时曾见蜾蠃取食螟蛉,知此说谬也。”
      “蜾蠃生于螟蛉体内,蚕食其中,螟蛉僵卧,虽外表无异,而其内实为蜾蠃矣。”

      螟蛉和蜾蠃是两种虫,大家经常看到蜾蠃背着螟蛉,以为是蜾蠃不能生育,才到处衔螟蛉来作为“假子”养育。实际上螟蛉和蜾蠃关系自然没有这么好,蜾蠃背螟蛉回窝只是为了拖回去作为食物喂幼虫,有时候甚至直接产卵在螟蛉身体里。

      荀忻总算听明白了,贾衢的意思,大概是他这个计策很像蜾蠃寄生螟蛉取而代之的过程。
      “确如梁道所言。”荀忻点点头,“可谓蜾蠃之计。”
      但他对计策的命名其实不怎么感兴趣,眼前的烂摊子更亟需解决。

      “卫固范先,乃癣疥之疾,当前心腹之患,不在于此。”荀忻弯腰扶贾衢起身,“梁道接任功曹,当为众望所归。”
      “正是用人之际,万勿推辞。”

      正说着,门外有人扣门禀报,“主公,赵将军至。”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贾衢扭头看去,方才还从容不迫的荀君与他面面相觑,竟似有些心虚。
      他讪讪道,“心腹之患,在于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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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对不起决定解V,对不起拖延了很久才做出决定,对不起之前也鸽了几次请假条,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 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喜欢这篇文的人继续等待下去,但是更新后续应该还是会有的。鉴于我说过很多没有实现的话,没有勇气再对大家有笃定的承诺。 非常感谢你,谢谢你愿意阅读我拙劣的文字,谢谢你的等待,谢谢你的肯定、鼓励与支持,真的非常感谢,这对我不顺利的人生意义重大。 2025祝你生活愉快,一切顺利!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