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B事件簿》老鱼人

4、Chapter 4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M国，如同黑土所说，一切都很正常的进行。只不过在过界时候，我无意间看到，陈立的护照上英文名赫然写着“lily”。

　　我心想这不会真是基佬王吧。

　　找酒店入住这些繁琐的程序就不再复述了，我们安顿好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正当我摊在沙发上慵懒的玩手机的时候，许墨敲了敲。我一打开门，就看见许墨和大姐头背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器械。

　　我正奇怪他俩这整装待发是要干嘛，去野营么，真有情调啊。

　　大姐头一把揽过我的头，狂搓我头发，给我来了个“螺旋桨洗头”，道：“臭小子，出发干活了。”

　　我使了吃奶的力挣脱出来，苦着脸道：“姑奶奶这大晚上，干什么活啊？”

　　大姐头翘起根大拇指，指着许墨道：“听他指挥。”

　　一旁许墨清了清嗓子，“收集情报。”

　　我一愣，我看着那软绵绵的沙发，我才摊了几分钟，还没休息够，我一抬手想摆手拒绝。大姐头一把抓住我的手，不容分说地就把我往外拖，我脚底一下吃力没吃住，啪一下就赖在地上，尾椎骨着地，疼的我嗷嗷直叫。大姐头回头见状哈哈大笑，一个大力抽手，直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这种力量怎么也不可能属于一个女人。

　　我揉了揉剧痛的屁股，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不科学。”

　　大姐头眯起眼睛，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容，邪魅的笑着，说道：“你猜啊。”

　　我看到她褐色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闪过金色。

　　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探讨的价值。影视剧里为了表演效果，也会出现力大无穷但看起来很娇弱的女子，但仔细思考一下，人类的肌肉分为四种，其中能在日常生活中吃力的也就两种，骨骼肌和红、白肌纤维。考虑女性的骨骼肌较小，基本上可以忽略骨骼肌的使用。对于红、白肌纤维而言，其肌肉密度大约为1.12，根据肌肉力量的换算比例，大姐头的小臂肌肉起码得有两个鸡蛋叠起来那么大。

　　我仔细观察大姐头的小臂……似乎……挺嫩……

　　我还想再细想的时候，许墨拍了拍我的脑袋，道：“要看回去偷偷看，干正事要紧。”

　　我一下回过神来，老脸一红，发现大姐头没再看这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走吧。”

　　出了宾馆，三人像急行军一样，一路暴走到一个山坡上，我走得气喘吁吁，就差没跑步跟上了。前面两人跟没事的一样，大步流星。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山顶，我像头死猪一样直接趴地上，哈拉哈拉的狂喘不止。坐办公室坐久了，一下子这么激烈的运动，感觉离猝死不远了。

　　我才刚坐下，就见许墨把背包一放，听得沉闷的“咚”的一下，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轻。

　　许墨一件一件把东西往外掏，我看到了硕大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若干辆玩具小车和大饼一样的一块东西，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我问许墨：“这玩具车是干嘛的，大半夜玩狂野飙车吗？”

　　许墨哼的笑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侦察用的。”

　　“那这个铁饼呢？锻炼肌肉？”

　　“无人机。”

　　“……”

　　我感觉我像白痴一样自讨无趣，转眼去看大姐头。大姐头早在一旁把一个炮筒一样的巨大望远镜架起来，转着旋钮调试。

　　我顿时反应过来，这架势，原来是在侦察敌情！还挺有一套啊，有模有样的。同时一阵疑惑浮上心头：他们怎么这么熟练？

　　还有个更大的疑问：那我来干啥的？

　　还没等我细想，大姐头一把把我拉过去，让我看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问我：“看到远处那个房子了没。”

　　我努力寻找，在离宾馆不远处看到一栋精致的圆顶别墅，约有三层楼，占地面积不小，大概可以停个20辆解放卡车吧。周围零零散散的晃悠着不少人。得到确认后，大姐头给我耳朵上摁了个小圆点，道：“你去那边晃悠一下，慢慢走过去就行。”

　　我一愣，大半夜晃悠过去，不一下给人起疑抓了。

　　大姐头看我一脸害怕，笑嘻嘻道：“装作游客就行了，人家抓人也要讲基本法。”

　　我脸皱的跟包子一样，基本法？亡命之徒还有基本法？

　　不过离的远一点当观光应该也没事。

　　我当时不知道何来的勇气，直挺挺的就散步散过去了。

　　走着走着，又是大半夜，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灯火都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突然听得远处很轻的一声“唰”，我左脚即将落地的地面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子弹孔。我大惊，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数步，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凭那感觉，想都不用想，我一回头就是个黑黢黢的枪口。我顿时慌得一笔，他奶奶的，被辞职不说，现在还要给人枪毙。我才二十八岁，我还不想这么go die。所以。

　　冷静，绝对要冷静。

　　我身体抖的厉害，即使大脑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身上的肌肉根本不受控制，我咬紧牙关拼命抑制恐慌引起的颤栗。

　　再抖下去，我怕我都要大小便失禁了，那死的可太难看了。我堂堂玉树临风……

　　突然耳朵里传来许墨的声音：“举双手，跪下。”

　　我一惊，原来大姐头给我安了个耳机。

　　我慢慢地举起双手，缓缓下跪，任那枪口在我身上游走，我看到一只手翻遍了我的口袋，翻出了我的证件。对方似乎是确认了我是国外游客的身份后，缓缓将枪口移走，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大意就是不要再靠近这里，再来就直接去见上帝。

　　待身后的气息消失后，我一把抄起我的证件，回头就疯了一般往回狂奔。我身上的肌肉仍然狂抖，脸上的肉都一跳一跳。我很害怕，非常害怕，差点就交代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原来我走了将近半小时的路程，我一路狂冲，冲了几分钟就到了，一看到许墨的身子，才确认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耳边全是自己心脏猛烈撞击胸膛的声音。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冲回来的，我慌的一塌糊涂，都无暇顾及自己的表情，脸部肌肉失控，要是能看到自己表情，我估计应该可以拍恐怖片了。

　　我一边喘一边瞪着大姐头，心里暗骂：他妈的，让我一个刚入伙的萌新去前线侦察，差点就给人一枪爆了狗头。搞完赶紧走人为妙。

　　我看着大姐头，大姐头也看着我，我发现气氛有一些诡异，因为一直笑哈哈的大姐头用一种非常奇异的眼神看着我。

　　倒不是说眼神怎么个奇异法，而是，她觉得我很奇异。

　　我赶紧摸了摸脸，检查了身子有没有中弹，可能我太害怕了，以至于自己中没中弹也没不知道。

　　自摸了一遍，啥事也没有啊，她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我，像看到妖孽一样。我顿时毛骨悚然，一般恐怖片里这个套路就是我身后有点啥东西。止住的汉瞬间又冒了出来。

　　我战战兢兢地问她：“我身后有什么吗？”

　　大姐头摇了摇头，转过头去问许墨：“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

　　许墨头也没抬，一般摆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点着头，发出“嗯~”的赞同声。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心想难道我地跑步姿势过于六亲不认吓到她了？

　　大姐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非常认真地看着我，道：“你的笑容是装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笑容，什么笑容，差点暴毙还有时间挤笑容。我纳闷地摇了摇头。

　　大姐头眯起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递过来一张照片。

　　我接过一看，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照片上是我被人枪指的时候的情景，我给一只装着消音器的枪指着太阳穴，后面的人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

　　而我，露出了一个极为病态的，狂笑表情。

　　我挠了挠头，语无伦次道：“不……不是……我没有……。”

　　大姐头抿了抿嘴，鼓着掌，道：“可以啊小伙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这次带你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啊。”

　　我赶紧摆摆手，否决道：“不是这不可能啊，我都快吓尿了，应该只是表情失控了吧。”

　　许墨走过来，指着照片上，道：“你看看你的手。”

　　我一看，发现我的手反手抓着那只针管，死死地贴着自己的手腕，大拇指摁在活塞上，差点就要摁下去了。

　　许墨接着说道：“我让你举起双手，是怕你把这针扎下去，把对方给干死了，这样一来，就会引起骚乱，出大事情。”

　　我来回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说起来，以前也有这样的感觉。

　　高中和许墨组队打网球比赛的时候，遇到完全打不过的对手或者关键局的时候，我就会全身发抖，肾上腺素高度分泌，我一直觉得这是我高度紧张时候的正常表现。每次我都要咬紧牙关，努力克制这种紧张。许墨每次都会跟我说不要太兴奋，下手轻一点。我一直认为他是让我放松，不要大力出奇迹，把能赢的球直接抡出界外。

　　紧张？还是兴奋？

　　还是。

　　狂喜？

　　我不太喜欢自己不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感觉。看来有必要深究一下。

　　我揉着自己的脸，不管面前两个人在交谈什么，闭上眼睛慢慢回忆刚刚场景。子弹，打到我脚下。枪管，顶住太阳穴。口袋，被翻找。杀气，弥漫。

　　我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疯狂上扬，肌肉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似乎一下子也感觉不出是什么情绪。

　　突然一股香热之气扑面而来，我睁开眼猛地发现大姐头扑在我旁边，头探在我脖子处，像之前船上的那样，抽动着小巧的鼻子，细嗅气味。

　　我连忙往后拱了几步，大吓道：“你是狗吧。”

　　话一出口，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对女上司口出狂言，按律该打一百大板啊。我可能要被拎起来扔掉了。

　　许墨笑了一声，咧着嘴笑道：“她本来就是狗。”

　　我大惊，心想黑土这是怎么回事，啥时候学会骂女人了，也太差劲了。

　　大姐头嘿嘿一笑，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叫我猎犬。”

　　我乐了，给人骂了，咋的那么开心。

　　我问：“那你刚刚闻到了啥？”

　　她咧嘴道：“满是狂喜的兴奋味道。”

　　我盯着大姐头的笑容，虽然作风彪悍了一些，但是笑起来是真好看。

　　许墨也笑了，笑得很轻松。

　　狂喜么？我长出一口气，刚刚狂奔之后现在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处于一种“疲惫的舒服”。我烂在地上，懒得继续思考了，狂喜就狂喜吧。

　　“那按这种情况我应该叫啥？”

　　“自爆步兵。”

　　我一愣，什么鬼称呼。

　　我笑哼了一下，感到异常疲劳。

　　他俩也没再管我，对刚刚拍摄的一堆照片展开了分析讨论。我听着听着，人就意识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