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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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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他的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头儿告诉我们“主子”是平阳侯,而公子是世子。
他们感觉平阳侯气势逼人,眼里有种目空一切的冷意;而公子正好相反,开朗温和,没什么架子。
头儿说,平阳侯看似冷峻,实际上最是乐善好施,经常接济穷苦人家。我们也是得到了他的庇佑,希望我们记住这份恩情。说他自己也曾流落街头,跟了平阳侯以后,不光衣食富足,而且受人敬重。
头儿也说要我们每次看见平阳侯和公子都尊敬着点。
头儿还说我们可以和公子亲近,不过事事都得听他的。
之后平阳侯再也没有来过,不过公子时而不时就会来。
他起先只是站在一旁看一小会儿,带着他一贯的笑容。他脾气很不错,有时候碰巧看到有人受罚,就会为他们求情,头儿总是恭恭敬敬地遵守,并让被赦免的人跪谢公子。
时间一久,院子里的孩子们互相熟悉起来,三五成群,拉帮结派,各自的人品可见一斑。
女孩很少,我总是和另一个柔弱的女孩在一起吃饭,至于其他两个,我不喜欢她们霸道的性格,虽然从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来看,我也不是什么好性子。
男孩子里面,人缘最好的是初九,我很是不明白,因为带着一堆男孩犯错最多的人是他,跟头儿怼来怼去想减轻惩罚的人也是他。这种行为,怎么说呢,我说不明白,反正如果是我的话,犯了错就一声不吭受罚,何况是那些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惩罚。
自从我们渐渐地都可以跑个半个时辰大气不喘之后,头儿开始教我们拳脚功夫,我很高兴。
大部分人都很高兴,因为学了拳脚之后,头儿允许我们在空地上互相比试。光明正大的打架,显然让那些男孩很是兴奋。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小绵羊,每个都像狼一样好战,三天两头就有人断胳膊折腿。然而每当有两个人单挑时,一群孩子就会兴致勃勃地在一旁加油助威,甚至有人索性搬好凳子看得津津有味。
令人惊奇的是公子见了也很是感兴趣,他时不时挑其中善战好斗的人比试一番。更令人惊奇的是,无论是怎样像野兽一样的人,都不是公子的对手,甚至于说,那些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每当公子胜出的时候,那些男孩子总是叫喊的最是兴奋。
慕强果真是人的天性。
很快,公子身边就总是围着一圈男孩,他们交谈甚欢。准确来说,那些人说得多,而公子只是淡淡点评几句。
但公子毕竟身份不一般,他能做到这样就很不错了,并且公子并不比我们大多少,却精通武学,所以他肯抽空过来让那些男孩子很高兴。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高兴。
初九看上去就不那么高兴,我琢磨是因为开始学武之后他看上去不那么耀眼了。其实我看他的招式学的也还好,就是在他受过几次伤之后,再上手时有些畏畏缩缩的。渐渐的,他身边的男孩就少了,毕竟不敢出头的人,如何让人敬服?
有一天又一群人围着公子闹腾的时候,初九一个人站的远远的,我听见他轻轻地说了声“切。”
然而他不知道,我站的比他更远。
对于他这种行为,我很是不屑,虽然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欢公子,但在我看来,他要么就打赢公子,要么就服输。
打赢公子他恐怕是没什么希望的,因为我可以看出来,我能打赢其中大部分的人,但我没把握打赢公子。
虽然我不怎么与人比试,但头儿还是很快就发现我学得很是像样,这让他感到惊奇,毕竟之前学字的时候,我可是蠢得不可救药。
我蠢吗?反正我是不觉得我蠢,我看得很明白,我受的罚少。只不过刚开始我总是听不懂别人说话的意思。
头儿教我们习字,布置课业让我们回去每个字多写几遍。第二天,每个人的宣纸上都写得满满当当的,只有我空荡荡的,因为我听说几个就是两三个的意思。
头儿见了批评我偷工减料,让我多写两个,把纸写满。我听了很是为难,两个字把剩下的位置填满,那得写多大啊,我把这个问题拿去问其他人,哪想他们都哈哈大笑。
我也不是很理解明明叫穿衣服起床,她们却连裤子也穿上;为什么叫我们去吃饭,一看却是一碗碗面。我有时私心里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说话给别人听,却叫别人听不懂,难道不是说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好在后来我干什么之前总是先看看别人,我有样学样就行了,这样果然少闹了许多笑话。
我学武这么快大概也是我模仿能力很强的原因,而且那些动作模仿一遍,我就从不会忘。
不过我这么开心的原因可不只是学功夫被夸奖,是因为这实在是大有用途。
说实话,我觊觎厨房的切糕好久了,我很饿,尤其是看到那些甜蜜可人的小切糕的时候。然而厨房的婶子总是坐在门口掐菜,虽然她是一个好心的婶子,因为她总是给我们这些小馋鬼做各种简单美味的小吃。不过我想她还是不会允许我天天去那胡吃海喝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也不清楚。
只不过每个见识到我食量的人,都会做出像见到鬼一样的表情。真是一群没见过市面的人。
所以去厨房的途径,就只有门对面的窗户,厨房修的很高大,窗户也超过适合爬的高度,不过有点身手,那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我拉上廿六——就是那个柔弱的小姑娘,顺便一提,我的代号是廿贰——去爬窗台,还别说,我们两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利索。
好不容易溜了进去,我卷了一大堆切糕想带出来,小六姑娘拉住我,可怜兮兮地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
这样不好,难道想让我放回去,怎么可能,我哪有让到嘴的鸭子飞走的道理。我瞪她,用眼神威胁,“你想临阵逃脱?”
虽然小六姑娘是我逼来的。因为我觉得带上她的话,我受罚的几率比较小,别问为什么,我就没见她受过罚。
然而这姑娘胆儿实在太小了,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这么大的响动,一下子惊动了婶子。我赶紧示意小六自己找机会跑出去,然后自己出去见婶子。虽然我觉得带上小六姑娘可以帮忙免罚,但是临到关头我又突然觉得因为我让她被骂不太好。
我低着头听婶子对我温柔的骂,以及像黄河水那样涛涛不绝的叨叨。
等我好不容易脱身,我抱着被收缴了一半的切糕到一颗大榕树下去,准备先吃两口再回去,这时候,树后却突然来了脚步声。
一个的声音说: “是你?叫我来干什么?”听起来挺不耐烦的。
没有人回答他,只听见一声入肉似的重击,接着好像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你竟打我?”前面那个声音暴怒起来。
“你似乎很惊讶?我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个声音仿佛是真的情真意切的不解。
接着又是几次重击,第一个声音仿佛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似的大叫“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难道你一直以为你打得过我?”他十分惊讶。
第一个人终于暴跳起来,又一声重击,出乎意料的是,一声倒地声之后,竟然空气就静了下来。
数秒之后,又一阵脚步声朝这里过来,紧接着是一个快要急哭了的声音:“初九,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