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这次是真的风和日丽，因为基地的模拟日光系统已经正常运作了，天气系统也调回了自然模式。要是多种两棵树，说不定还会有鸟类飞来筑巢。
“老大，不可能有鸟能从另一个星球飞过来的，鸟在真空飞不起来。”多洛从她的研究记录本中抬起头来，认真解释道。
你们搞科研的都是这么讲究的吗？
我按捺住吐槽的冲动，装作没听见多洛的话，转头去看基地厨房的方向。
那里现在战况十分激烈，米子哥、红配绿和沙拉三个人正奋力与一只健壮有力的、站起来有两米高的动物搏斗，场面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起因是我打算履行教他们做宫保鸡丁的承诺，没想到星际没有鸡这种生物，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肉材中选了这个名叫“尼格森巨鸟”的食材。
这是整个星网上跟鸡长得最像的生物了，希望它的味道不要跟鸡差太远。
原本以为星际既然没有鸡，那其他的食材也不能找到食谱官配了，没想到星网上不仅有辣椒和花生卖，连其他调味料都一应俱全。
红配绿告诉我，这是因为星际里有一群外观跟我很像的黑发黄种人，他的原话是：“传说这一群人是一个名为‘华夏’的族群后裔，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皮肤偏黄色，长得跟您很像。他们传承了华夏一族的厨艺，每年星网排行榜‘最受欢迎美食’上，前十有八个都是他们的菜式！”
我带着好奇心找到了这个排行榜，点进去一看，上面的菜都是什么“油炸米志丸”“清蒸微素兽”“爆炒水母菜”，完全没听说过。
“我首席推荐油炸米志丸这道菜！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丸子，没有之一！”红配绿目光灼灼，“用米志鱼身上最滑嫩的肉做成丸子，再用葱姜腌制入味，放进热油里炸，酥脆可口人间美味！”
这不就是鱼丸吗？这群孩子也太可怜了吧，味蕾标准把鱼丸当成巅峰，真是难以置信。
总而言之，我在星网上买了全套的调味料和肉材，还惊喜地看到有菜种卖。虽然这些菜种的名字我都不认识，但买回来种种就知道了。
我买肉的时候，看见商品备注上都是以只为单位的，我以为是星际特色，没有多想。
没想到，一小时后，快递机器人给我送来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鸟。
谁能想到星网超市居然都是直接送活物过来的呢？
那只两米高的肥鸡在笼子里跟我对视了三秒后，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疯了，翅膀扑腾个不停，因为鬼气的缘故，我不能亲手杀鸡，所以最后这个难题交到了米子哥他们的手中。
在笼子被打开的一瞬间，那只鸡冲了出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地把厨房门关上了，留他们三个男人跟鸡在厨房里搏斗，希望他们三个不要菜得连鸡都打不过。
.
在漫长的等待过去后，厨房里的声响终于消失了。我打开厨房门，乍一眼还以为这里是凶杀案现场。
墙壁上血点斑驳，看形状应该还有瞬间大出血时溅射的血迹。
料理台上有几块形状不明的生肉，我努力辨认了一分钟才认出这是个斩开的鸡翅。
地上是重灾区，一只肥硕的鸡已经看不出鸡形，血水从鸡身下蔓延开来，其中混杂着一堆零散的鸡毛。
三个杀鸡人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要不是我知道他们在杀鸡，我会以为他们刚参加完一场惨烈的战争。
在今天之前，我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菜。
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是不一般的菜。
“你们杀个鸡都能搞成这样，以前是怎么称霸黑区的？”我不禁发出了真诚的疑惑。
米子哥擦了把脸上的血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我们星际时代，战斗都是靠战舰、战机和主炮的，再不济也有能源枪和激光炮，谁会像这样拿把能源不足的光能刀就上啊……”
原来这把菜刀还要充电的？
只靠武器打架算什么真男人！连肉搏都不会真是丢我的脸！
不对，他们要金盆洗手当雷锋啊，学肉搏干什么。
看来我的思想还没扭转过来，也不能全怪他们匪里匪气了，我自己也应该纠正一下思想才对，我又不是□□老大。
我看着一地鸡毛，心情复杂：“你们是靠什么活到现在还没饿死的，以前从没做过饭吗？”
“我们有厨房机器人，现在谁会自己下厨啊……”红配绿欲哭无泪，“您说要教我们做菜，我们还以为您说的是把菜谱做法输入给机器人呢！”
原来是这样的吗……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难为你们了。可是——
“用机器人做出来的菜是没有灵魂的！”我看着他们，“美食让人心神愉悦，是因为厨师在做菜的时候用心了，付出了感情在里面。”
“机器人输入程序按部就班做出来的菜，只能称之为粮食，不能被当成美食！”
小弟们面面相觑，看起来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星际人不会都是吃机器人做的饭长大的吧？怪不得毫无起名天赋，灵性都磨没了。
“可是老大，”沙拉习惯性地举手，“您之前说过您的工作之一是检查流水线孟婆汤的配方，孟婆汤不也是用机器做的吗？”
咦，出乎意料，沙拉把我说的话记得很牢啊，值得嘉奖。
“沙拉知识点记得很清楚，不错，加一分，回头自己报给小A。”
既然要讲起地府常识，我顺便把其他人也叫了过来，六个人一个鬼捎一个AI围着一地血鸡毛开始科普。
“你们知道孟婆汤的作用吗？”我随口问道。
米子哥飞快举手：“昨天说过！让人失忆用的！”
我点点头：“回答正确，加一分。”
“我昨天并没有详细说明，所以今天展开说说。”
所有人马上掏出了备忘录，整齐的动作让我很欣慰。
“我的职业是地府神官，职位是孟婆，主要工作是制定、检查孟婆汤的配方和监督投胎者喝下孟婆汤。”
“提问，”死鱼眼举手，“孟婆和孟婆汤之间是什么关系？”
“加一分，这个问题问得好。这要从远古传说说起，在地球的华夏族里，人们认为人死了以后，灵魂并不会消失，而是会成为鬼。”
“这个昨天解释过原理了，你们记得吧？”
小学生们纷纷点头，我接着往下讲：“但是鬼跟人已经是两个物种了，在同一个地方一起生活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人们又想了一个地方专门来安置这些鬼，这个地方叫冥界，跟人类所生活的人界一个级别，属于另一个世界。”
“好厉害，仅凭想像就创造了一个世界。”多洛惊讶地记下笔记。
我摇摇头：“冥界不只是凭想像创造出来的，还有几千年来人们的口口相传与信仰，信仰的人越多，信念越高，冥界的存在就越真实。”
红配绿恍然大悟：“就跟当艺人差不多啊，粉丝越多越红，越红资源越多！”
“……嗯，确实差不多，加一分。”虽然感觉频道有些接不上，但好像又格外地易懂。
“反正，久而久之，经历了风风雨雨，冥界在我的时空已经相当坚固了。我知道你们一定想问，冥界和地府有什么关系。就像人界有政府一样，冥界也是的。地府就是用来管理冥界秩序的，目前所有的由人转成的鬼都由地府管理。”
“还有不是人变的鬼？”普修兴致勃勃，我知道这个人心里一定全是又发现了新物种之类的想法。
“当然有。冥界除了鬼，还有各种精怪。近年来因为妖界没落了，许多的妖也归到冥界里来了。”我给他们一一列举，“鬼分为冥界的原生鬼和人变的鬼，原生鬼没有人形，审美不太好，长得奇形怪状的，很好分辨。”
“原生鬼通常是一些罪孽深重的鬼转生的，他们因为当人时太狗，成了鬼也难逃判责，于是会被罚去冥界鬼母那里，由鬼母生出来。鬼母每天早上把他们生出来，到了晚上又把他们吃掉，周而复始，直到那些鬼抵清了犯下的罪孽，才会换下一批。”
小学生们纷纷向后缩了一下：“好恐怖，怎么还吃人呢！”
“鬼母吃到人会死的！她只吃自己生的鬼！”我纠正道。
“那不是更恐怖了吗！还恶心！”
……重点好像偏了喂。
我清了清嗓子：“总之，你们不要做坏事，不然死后是要被判去做原生鬼的！”
“可是老大，”小弟们无所畏惧，“我们24世纪没有冥界和地府啊，就算变成鬼也没人来管的！”
“别那么嚣张，”我盯着他们，“说不定哪天地府分部就开过来了呢。”
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怎么没想到，要是地府分部开过来，我不就又要上班了吗。
“我就开个玩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正你们记得不要做坏事。”
老娘才不要上班！假设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