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小记》cser

4、第 4 章

　　我也好奇的看着祖爷爷，一不小心对上了祖爷爷睿智锐利的目光，顿时马上化成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状，凄凄艾艾的低下了头。

　　片刻，祖爷爷那低缓有力的声音又在这花厅中响起，“这便是你的三个儿女？”祖爷爷是对着父亲大人问的，却没有问的语气，想想也是必然的。

　　可怜的爹爹在他爹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毫无在训我们的气势，只是微微期待的说：“是的，爹爹。”

　　“那过年也让他们过来祭拜祖先了。”祖爷爷说道，但我却不以为然，非常气愤，这句话什么意思？好歹我大哥都八岁了，却从未得到过杨府的关注，这样一句话就抵消了那些遭遇？还是祖爷爷眼中，现在给我们这个机会，还是他的恩惠，得让我们磕头拜恩？

　　我听到爹爹说“谢谢爹爹”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父亲大人真是没用，现在祖爷爷的意思很明显，孩子要了，孩子的娘不关我们杨府的事。可是爹爹竟然还说了那么一句谢谢！

　　我做过很多荒唐事，闯过很多祸，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突然我的手被人牵住了。

　　是大哥的手，暖暖的，就像以前一样，他轻轻的说道，“爹爹也是孝义两难全。”这一刻，我才知道大哥是多么了解我。他的声音实在低不可闻，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大哥他真的像彭先生说的那样，是很有才华的人。

　　我听了大哥的话，又想起娘亲，也许那么温柔的娘亲心里，她有爹爹，有我们，就已经足够了，也许她根本不在乎祖爷爷的承认与否，她在乎的只不过是爹爹，是我们。

　　想到这里，我不再哀怨这位新任祖爷爷，开始观察那些一下子多出来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可是显然，这里没有所谓的妹妹弟弟，看来看去，最小的就是我。

　　如果说那些哥哥姐姐中长的最好看的，那就是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小哥哥长的最好看了，虽然他们都眉清目秀，但是那个紫衣小哥哥就有突出的亮点，他的亮点并不是他的头发特别黑，也不是他的皮肤特别白，而是他的眼睛，很漂亮的单凤眼，和娘亲的一样，和我那二哥一样却比我二哥及我娘的都要好看，因为他的单凤眼射出的眼神有魄力，或者说有魅力，以后定勾得很多女的魂。

　　“祖爷爷，这个小妹真可爱，以后真的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吗？”一个软软的小女孩子撒娇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我吓得魂儿都快出窍了，顿时呆在那里，也不知道祖爷爷都说了些什么，回头望着大哥希望他能帮我解围。

　　可惜还没等大哥拿到说话的权利，父亲大人已经凶凶的骂起来：“小晴，在这里站了半天都听懂祖爷爷说的话了吗？还不谢谢祖爷爷？”

　　我虽然被父亲大人凶了，但还是感谢他，让我知道怎么回答了，“谢谢祖爷爷。”我轻轻的说，也不知道感谢什么。

　　“嗯，以后就和冰儿她们一起在飞仙阁听西席先生授课吧。”祖爷爷威严的朝我看了一眼，好像知道我并没有听他讲话。

　　我的手又被人握住了，但是却不是我所熟悉的手。我抬眼一看，是那边排着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稍微比我大哥大了一点点，长的倒是娇柔，但是她穿得戴的好像比其他姐姐好，显得有些娇气。是了，其他人都还恭恭敬敬的排在那里，她却走了过来和我打招呼，她肯定是招祖爷爷疼的孙女。

　　“小妹，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姐姐用她那甜甜软软的声音问我。

　　“我叫淑晴，不过别人都叫我小晴，姐姐，我很小吗？”我看着这位姐姐糯糯的问，神色有些期待这位姐姐能告诉大家，其实我不小。

　　这位姐姐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看了也都忍俊不禁，不过祖爷爷不笑，谁也不敢笑出来。
　　“小晴妹妹真是人小鬼大，晴是情爱的情么？”她执着我的手，亲密的问。

　　“晴天的晴。我出生的时候下雨，我爹爹就给我取了晴天的晴。”我回答，又歪着头说，“姐姐很大么？我不是大人，姐姐肯定也不是大人。难道姐姐也是人小鬼大？”

　　这下祖爷爷也呵呵笑了出来，这位和我说话的姐姐被我这么一说，脸都红了，还是气呼呼的说，“都说童言无忌，果然说不过小娃娃。”

　　“才不是，我爹爹就老骂我，每次都是我理亏，最后还要被他揍。”我朝我那父亲大人扮了个鬼脸。

　　父亲大人脸微微红了，可能是他没想到我那么不怕生，平时也见我在外面野惯了，却不知道在祖爷爷这么有气场的人面前也敢乱来，也幸好，并未惹祖爷爷生气。

　　“好了，既然卓光请了德高望重的彭先生教习，我也放心了。不过彭先生毕竟只是精通文理，不如你和彭先生商量一下，让彭先生来杨府大宅授课，专授书经。而其他琴棋书画，由其他先生教习。对了，我还请了楚离教习武艺，若他们有资质，也可以学得一些自保的能力。”祖爷爷缓缓的说，虽说和父亲大人商量，但神色却毫无商量之意，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

　　“彭先生清高自傲，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祖爷爷听了，点点头。“那先这样吧，今日就让他们过来熟悉下。”

　　说完，又很有排场的走了，那位姐姐一直拉着我没放手，见祖爷爷走了，轻轻吁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小晴，走，我带你去飞仙阁看看去。”

　　我甩开她的湿暖的手，拉着爹爹的手，乞求道，“爹爹，大哥二哥三岁的时候都还在外面玩，为什么我三岁就要和她们一起去学习，要学习为什么不和哥哥们一起。”

　　“胡闹，你那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和你那两个哥哥在一起，是不是什么都会护着你，好让你为非作歹，胡作非为？那还是学习么？和大街上有什么区别？”父亲大人凶巴巴的对我说。虽然平时他也老是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但是这一次我知道他是真的在骂我不懂事。

　　我差一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是泪眼斑斑的看到那位被我甩掉手的姐姐，她朝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又软软的对我说，“不要怕，以后我护着你。”

　　我听了她的话，马上执起她的手，带着泪花的笑着说，“姐姐，你真好。”

　　我那两个哥哥见我毫不犹豫的忘掉他们，哭笑不得。祖爷爷走后，小孩子们都活络起来，几个男孩子都走我那神奇的出现，并成为他们兄弟的哥哥面前开始聊了起来。无非是叫什么，几岁之类的无聊问题。

　　可是，我连这无聊问题都没问过身边这位要保护我的姐姐。惭愧啊惭愧，“姐姐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冰儿姐姐就好。”冰儿姐姐神色自若，但却有着淡淡的骄傲之色。原来这就是我们杨家的天之骄女。其实也可以猜到能够在祖爷爷面前笑出来的，定是那位了。只不过我没有去想，那些都和我无关。

　　“冰儿姐姐。”我甜甜地叫了一声。我大哥听到我这一声甜腻的叫声，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似在说：没用的，马上就会原形毕露的。虽然你看起来乖巧懂事，但是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坏小孩。

　　但是我那三姐显然是没有我大哥的见识，几乎立刻被我这一声姐姐给收买了，开心得不得了，“好妹妹，我总算不是这边最小的女孩儿了。”

　　我朝另一边不远处的两个不在一起的女孩子分别喊了一声。“大姐，二姐”

　　其中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子听到我叫她，朝我轻轻的一笑。原来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和其他女孩子并无区别，但那一笑却暖进人心，不是倾城倾国却是让人无法不起亲近之心。

　　冰儿姐姐也看到了大姐的笑，怔了一下，然又马上回过神，轻叹道：“平日不见幽幽姐姐笑起，原来她笑起来真是如妖如姬。”这话讲得那么轻，除了我其他人都没听清楚，冰儿姐姐却再一次发话了，“那是你大姐，幽幽姐姐。那是你二姐，燕儿姐姐。”

　　我懵了一下，刚才不是叫过了吗，现在这三姐又介绍了一遍是不是要再叫一遍？

　　“这晴妹妹倒是很可爱，令人怜惜，真没想到小叔家的堂兄妹都那么出色。”我那二姐的声音清泠，我倒发觉我这几个堂姐皆有出色之处。

　　冰儿活泼且有才华，幽幽温柔且端庄，燕儿虽不似莺莺燕燕戏闹却有如溪水叮咚的清澈。听惯了娘亲的酥软声线，听到这清清泠泠的声音真是觉得很特别。

　　我正沉醉在二姐的声音中，却听冰儿姐姐说道，“总是一家人，燕儿姐姐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此话说的甚是刺耳，好像是在责怪燕儿姐姐，可是燕儿姐姐轻轻一笑再也不辩解了。

　　幽幽姐姐微微笑道，“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妹。不如现在我们就带她去看看飞仙阁吧，小孩子总喜欢玩的，也别让她在这里呆着了，在三叔面前她定有些顾忌。”二姐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也成了香馍馍，大伙儿都帮着我说话来了？无论如何我总是喜欢听二姐说话，她的声音给我一种心境澄明的感觉；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三姐，因为她至少是第一个接纳我的人，她代表着这整一个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