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轻风过往》小宅今天一米八

17、佐久早＆古森篇（3）

　　如果这个时候要有个人来采访，那古森元也一定会表示：不是他像个图谋不轨的变态一样总去盯着人家女孩儿看，而是他这个邻座实在是每天能给他带来一个想不通的点，让他不得不陷入脑内迷宫。

　　比如现在。

　　古森元也也不想走神，毕竟是个学生都知道，数学课大忌就是视线离开黑板超过10秒，一旦超时，可能再把脑袋扭回去时就会看到黑板上出现满满的外星符号。
　　但古森元也真的做不到。
　　毕竟他也不能跟他的邻座说：能请您把手再往桌洞里伸伸吗？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数你把魔方还原要几秒。

　　古森元也眼睁睁看着她从三阶玩到四阶，再到五阶、六阶，最后掏出个不规则魔方开始钻研，但从始至终这个人都能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时不时还对着侃侃而谈的老师点点头，一副“说得真有道理，让人醍醐灌顶”的样子，因为眼睛始终是眯着的状态，所以也压根没人知道她的视线是对着那里……

　　古森元也真是又钦佩又无语啊！

　　尤其是课间看到红发的少女来找人，邻座出去后对方表情严肃地冲她摊开五指，然后邻座施施然转身回来，把桌洞里的魔方一股脑扫进个袋子拎出去交到对方手里后，这种感觉更甚了。
　　他觉得红发少女一张一合的口型，说的分明就是“没收”……

　　但是邻座笑眯眯地回来了，并在福冈老师拿着历史课本抬头挺胸走上讲台时，从书包里淡定地掏出了一副黑白棋盘。

　　古森元也：……

　　他觉得……这位“井闼山新晋大和抚子”，可能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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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佐久早圣臣难得有这种在他看来很是“无趣”的想法。

　　而让他产生这种念头的原因，是他在午休时间的中庭巧遇上自己的前座，擦肩而过前停下脚步，导致对方瞬间往后退了半步的警惕姿态。

　　佐久早圣臣：“……上次在体育馆，谢谢。”

　　对方墨绿色的眸子闪过困惑，在佐久早又闷闷地补充了一句“咖啡”后，方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不用谢。”丹波尤夏里回复道，神态也恢复寻常。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直到上课铃响也没人提出新话题，最后只是隔开几步距离，一前一后往教室走。

　　佐久早圣臣倒没觉得不自在，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主动找话的性格，该说的话说完了也就完了，充其量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为什么对方刚才对着自己是那副样子，但思考结论是“反正我也管不着”，于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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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部活和平时稍微有点不一样，体育馆二楼多了很多人，或站或坐，或拿或架着大小不一的画板。

　　新晋主将饭纲掌在集队时告诉他们，那是美术部来进行艺术研习，让他们该怎么样怎么样，不要分心。

　　分不分心当然与佐久早圣臣无关，他一向是部活中最专心的那个，非必要甚至休息时间说废话的前辈们都不会搭理，让这群无聊的运动系男子只能咬牙切齿又耐他不得——毕竟休息时间他会迅速带走自己的水杯和毛巾，让他们企图展开幼稚的报复都做不到。

　　“那就是新来的姐妹花吗？”
　　部里的一年生们好奇地偷偷嘀咕着，八卦小灵通鹿桥前辈便瞬移过去，开始吧啦吧啦。古森元也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邻座，此时正占据了二楼看台的一个角落，手上拎着本不大的画簿，笑眯眯地和美术部的部长说着什么。
　　身边自然是她的表亲。

　　古森元也也没功夫多观察了，因为要开始拉伸，他表弟丢过来一句“走了”就自顾自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不过倒是正巧在她们看台的下方。

　　他不假思索地跟了过去，将注意力集中到运动前的准备上。

　　古森元也轻松地压着自己的腿，佐久早圣臣习以为常地压着他的手腕。

　　因为距离近，所以看台上的对话是能被他们听到的。

　　“尤夏里，虽然我知道你很惊奇，但这么掰你手腕的话接下来就要做好找人喂饭的准备了。”

　　古森元也瞄了一眼对面淡定如常的佐久早圣臣，暗暗发笑，他大概已经猜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了，说实话这种场面发生的次数从小到大都不少。

　　但他没想到接下来还能听到这样一席话——
　　美术部部长：“厉害吧哈哈哈，井闼山排球部特色，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的神奇手腕！”
　　丹波尤夏里：“……很厉害。”
　　青天目竹宇：“是呢，不过也不用太震惊，日本人身上就是会有一部分软体动物特征遗留的。”
　　丹波尤夏里：“嗯……啊？”
　　美术部部长：“青天目，不要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妹妹只是不太了解日本文化，你别害她最后变成不了解人类文化。”
　　青天目竹宇：“哎呦。”
　　美术部部长：“丹波，相信我，你姐姐科普得越像那么回事，越不是那么回事，你以为我从小目睹过多少傻子因为她的外表被误导。”

　　古森元也：“……”

　　他觉得，这位部长似乎点明了他这段时间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不对劲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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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久早圣臣没想到，会在假日的百货超市碰到自己的前座。
　　对方推着一辆小车，迎面遇上后眼睛微微睁大，显然也有点惊讶。

　　“小臣……”古森元也拿着一提抽纸从转角拐出来，正正对上面对面干瞪眼的两个人，不知怎的立马后撤一步躲到了架子后面，小心探出半个脑袋。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让佐久早圣臣自己社交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不其然，佐久早圣臣左右环顾了一下，因为古森元也脑袋缩得快没找到人，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犹豫着说了“你好”之外的第二句话：

　　“为什么你总能找到这种又贵又不好用的东西？”
　　他自然地，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展开了话题。

　　古森元也想过去一巴掌糊住他的嘴。

　　人家推车里那么多蔬菜食物，显见是要回去做饭的，就不能夸一下人家？
　　“非得从消毒用品下嘴吗这小子……不行，看来还是要哥哥出马啊小臣。”
　　“我倒是觉得不需要呢。”
　　古森元也僵住了。

　　他循着声儿扭头，看到自己身后举着手作眺望状的人，对方还能半点不尴尬地冲他笑眯眯：“周末好啊，古森同学。”

　　古森元也讪讪地牵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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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牌子的湿巾更好用些，酒精含量高，大小合适，不容易破也不掉屑。”
　　“这个缝隙刷比你之前选的好，建议你换了吧，那个刷毛容易变形。”
　　“这个柔顺剂更划算，效果也比你选的那个好。”
　　“消毒液最好换个牌子，你选的那个味道很刺鼻。”

　　佐久早圣臣领着人到清洁用品区，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让一旁本来想上前推荐的店员都只能汗颜地给他腾地方。

　　这显然是两人之间对话最多的一次，虽然目前看来一直在说的是佐久早圣臣，但缩在另一个架子后面的古森元也用自己的眉毛担保，他表弟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确实不错。
　　佐久早圣臣用一种“还挺上道”的眼神看着认真听讲解，并及时纠正错误（指接受他的安利更换商品）的丹波尤夏里。对方如此配合，难免让他开口的兴致稍微还能延续一会儿。

　　“那你能给我推荐一下洗涤……”
　　因为佐久早圣臣太高，丹波尤夏里便抬起头询问，然后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自上而下落到自己的头上，嘴边的话立刻止住了。

　　黑黝黝的眸子便往下一移，对上她的眼睛。

　　佐久早圣臣：“……？”

　　红发的少女从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抱歉”，这么说着，一边把靠近佐久早圣臣那边的头发捋到了脖子另一边。

　　佐久早圣臣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隔着口罩闷闷地飘出来：“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对你没有意见。”

　　他也不傻，自然能反应并推论出来，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他对于卫生的高要求，所以才很注意擦拭自己的桌椅，并考虑到女生披发可能对他无意间造成的困扰，每天把头发扎起来，即使遗失发圈，也注意不让发丝披散在身后碰到他的桌子。

　　然而——他讲求细节是因为这样能让自己最大程度保持健康，有健康的体魄才能支撑他完成想做的事，至于其他人，即使有些习惯他不赞同，也不意味着别人需要为他让步。
　　佐久早圣臣很清楚这点，所以他直直地望过去，神情平静。

　　因为他的话非常直白，所以丹波尤夏里也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用冷静的话回复道：“好的，我明白了。不过我这样做，也并不完全是出于对佐久早同学的妥协。”

　　她纤长的眉微微一皱，迟疑了片刻后道：“妥协……这个词用得也不尽准确，抱歉，我对日语的掌握还不够。”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确定了这些行为对我自己也有益处，我不会一直这样做。毕竟我不觉得自己需要特别迁就佐久早同学……我这样表达你能明白吗？”
　　她也直直对上佐久早的视线。

　　然后她觉得，虽然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但对方好像、可能是无声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