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轻风过往》小宅今天一米八

16、佐久早＆古森篇（2）

　　当两人正对视无言的时候，一道含笑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打扰了，我觉得二位应该用不上这个东西？”

　　古森元也一抬头，对上弯弯的笑眼，不知怎么的木了一下，反倒是佐久早圣臣先站了起来。不过他虽然起身了，却依旧沉默，只是望了眼冲他颔首的人。

　　“啊……青天目同学，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他迅速将发圈捡起。

　　“嗯，是的。谢谢古森同学。”她将发圈从他手心拿走，莹白的指尖并未触碰到他。

　　古森元也莫名地有点局促，顺势收回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后颈。他总觉得这里有点麻麻的。

　　青天目竹宇回头道：“这下安心了吧，尤夏里？”

　　红发的少女点点头，眉目间的愁绪散去，“抱歉，以后会拿好的。”

　　“这种时候就不需要道歉了，说一声‘太好了’就行。”

　　“喔……太好了。”

　　“是呢。”

　　后来，四个人一起走出学校似乎就成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更甚至大家在商店街和电车站的分岔口，居然不约而同都选择了一个方向。

　　古森元也：“那个……你们也要去买东西吗？”

　　青天目竹宇：“是的。”

　　于是四个人又朝着商店街走，但也许是不太熟悉的缘故，并未有过多交谈。
　　佐久早圣臣瞥了一眼自家表哥，没有问他为什么忽然话少起来。

　　走在他们身后的姐妹二人倒是有正常对话，从她们的话中可以推测出她们对这附近还不太熟悉。

　　“那我们进去买东西了，不打扰二位，明天学校见吧。”在一家精品店门口，两个女生停下脚步冲他们道别。

　　古森元也：“啊，好的。明天见！”
　　佐久早圣臣依然不说话，只是隔着透明玻璃扫了一眼里面琳琅满目的发饰。
　　丹波尤夏里也是沉默点了点头。
　　随后各自分散。

　　简单的巧遇并不足以对人际交往产生什么影响，那天之后，他们还是普通前后座，佐久早圣臣依旧保持着自己有规律的生活，训练，清洁，学习，他已经习惯了前座笔挺的背影，可以说对这个喜欢扎头发，不会拖椅子，也有良好清洁习惯的前座很满意。

　　虽然她选消毒湿巾的眼光依旧不好。

　　佐久早圣臣又在她的桌面上看到了一款新的湿巾，一如既往是他只会打三颗星的水平。

　　……

　　今天他们班有烹饪课，佐久早圣臣一下课就带上自己的装备前往料理室，占据最角落的料理台。

　　其实他不太喜欢上这门课，食物如果在人数过多的场合成型，就意味着在整个过程中细菌产生的不可控要素会从方方面面增加。所以佐久早圣臣一向会选择处在人群边缘的位置，并且烹饪课上完成的成品也全部会进他表哥的肚子，他自己不碰。

　　就是这么任性，谁让人家有表哥，表哥的班还就在楼上。

　　佐久早圣臣完成料理台的清洁后，收好自己的清洁用品，内心希冀着不要有人来和他共用料理台——虽然他心里清楚不可能，毕竟老师在讲台上大声说着“两人一组，做完后现场互相品尝”。

　　说实话，一听到老师说要现场互尝，佐久早圣臣的心情指数瞬间下跌好几个百分点。
　　先不提在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场所吃东西，他压根也不想吃别人做的东西，天知道这个过程中有什么他不可控的环节。
　　但是不满归不满，他也没法拒绝，只能整个人更加阴沉。

　　“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他的前座站在离他一臂远的位置问道。

　　佐久早圣臣看过去，心情指数上升一个百分点。不为什么，就冲她把围裙、口罩、头巾戴得整整齐齐的架势，足以在一众同学中脱颖而出。
　　因为不太美观，所以除了防脏的围裙外，其他人并不会将头巾包的结结实实，口罩也不会每个人都戴。而佐久早圣臣点头同意后，甚至看到他的前座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对一次性手套，认认真真地套好。

　　随后她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站在料理台后，间隔半米，安静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老师公布了今天的题目，奶油烩菜，然后让每个组出一人到讲台旁挑食材。佐久早圣臣望着一窝蜂挤过去的人群，眉头皱出两道深深的褶。

　　他不想去跟人挤，但也不想要挑剩下的不新鲜食材。
　　正想着，身边的人已经走向了人群，倒也没有往里挤，就在人堆边站了一会儿，等前面的人挑好转身后迅速往前一站，然后飞快地拿了东西就返回。佐久早圣臣一看，很好，虽然没见她翻翻捡捡，但挑回来的食材都很不错，显然是看准了直接拿的。

　　一直到后来的整个料理环节，她都保持着这种稳健且高效作风，话不多，要用的食材直接拿刀一分为二一人一份。
　　老师下来转悠时对他们说：“佐久早和丹波，你们的食材是可以一起清洗一起切的，下锅前再分两份就好，这样更省时间。”

　　佐久早圣臣不说话，丹波尤夏里点头道：“好的。”
　　但是等老师转身后，她依然低头继续切洋葱，只是指了指唯一的洗菜篮，示意佐久早圣臣先用，显然没打算按老师的说法做。

　　佐久早圣臣沉默了一下，说了句谢谢，她轻轻摇了下头。

　　随后两人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毕竟要重复两遍前期环节，但由于都很利落，所以整体速度也没有落下，至少老师再转过来时，他们俩已经唰啦一下，食材各自下锅，然后是熟练的翻炒，几乎同频的动作引来一片惊叹与围观。

　　出锅后，老师照例是要尝一尝的，佐久早圣臣在想起这个环节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以前做的小点心什么的，一次出炉好几个，拿了也就拿了，但这次做的是烩菜，一人只有一个盘子。

　　佐久早圣臣的眉毛抽了抽。

　　丹波尤夏里忽然走向讲台，不知道和老师说了些什么，对方笑容满面地点点头，然后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等她回来时，递给佐久早圣臣一个小小的，烤制纸杯蛋糕用的小杯子。

　　佐久早圣臣接过后，她也并未多言，只是将自己盘子里的烩菜夹了一部分到杯子里，佐久早圣臣就知道她的用意了。

　　后来老师下来挨个品尝并点评时，果然尝的是他们俩盛在小纸杯里的烩菜。

　　最后的环节，交换品尝，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前座整节课的表现以及就在佐久早圣臣眼皮子底下的做菜流程，多少让佐久早圣臣能可有可无地安慰自己一句好歹吃的是丹波尤夏里做的食物。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磨磨蹭蹭地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摘下了围裙和头巾，并叠好放回自己的包里。等他收拾好，再回头时就看到丹波尤夏里已经将两人做的烩菜都摆放好，一次性餐具也摆在了一旁。

　　佐久早圣臣便坐过去，在老师宣布可以开始品尝后低声念了一句“我开动了”，然后拿筷子，夹菜，张嘴。

　　味道还是很可以的，和自己做的差不多。
　　这是佐久早圣臣的第一反应。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对方正垂眸专心用餐，依旧坐得端正笔直。

　　于是佐久早圣臣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
　　一筷子一筷子，越吃，他越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他觉得出自别人之手的料理应该不会熟悉到这种程度。

　　他眉头微微皱一下，再细品了品，确定了，确实没有黑胡椒的味道。

　　可他分明是帮丹波尤夏里递了胡椒瓶过去，并亲眼看到她洒进自己的菜里的。
　　反倒是他自己没有放。

　　他抬起眼眸，视线落在对面和他制式一样的盘子上。

　　对面的人进食得很安静，并未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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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专心啊。

　　古森元也暗自想。

　　不是他有什么癖好盯着人看，而是邻座的专注程度太高了，整节数学课动都没动，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面朝讲台眼都不见眨。

　　……虽然她平时眼也不眨。

　　但这种仿佛呼吸都静止了的专注，古森元也还是第一次遇见，让他不由得验证似的隔一会儿又观察几眼，企图找到某一瞬破绽。

　　然而很可惜，对方就是这么认真。
　　也许这就是属于优等生的气场吧。古森元也不由得想到。

　　是的，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怀疑青天目竹宇是个成绩优异的优等生，毕竟对方就长了张很会学习的脸，端庄娴静的模样显然也是所有长辈都会认可的“乖孩子”的样板。

　　古森元也下意识忽略了自己无意间瞄到对方画小人时的一丝不自在。

　　他反省自己，最近没事老忍不住观察邻座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有女同学，对方也没多只眼……虽然某种意义上甚至还少了两只。

　　但总想着去挖掘人家有什么不对劲，本身就是自己不对劲。

　　好孩子古森元也对自己进行批评检讨。
　　然后无意识地视线又往右一飘，就见到旁边的人弧度很小但很迅速地浑身一颤——

　　古森元也目光呆呆地望向她的脸。

　　现在看过去，对方才有了正常喘气的样子。

　　古森元也：“……”

　　不管那张侧脸是怎样温柔姝丽，笑容一如既往，他还是要说——

　　刚才绝对是……

　　睡着了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