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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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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第三天晚上了,我还是容易觉得累,下午又睡了长长的一觉才醒来。何妈帮我往身后加了个靠枕,“小姐今天可有想起些什么?”
“没。”我摇了摇头。为了隐藏自己不是秦茹昕,或者说抢占了秦茹昕身体这个事实,我一直跟他们谎称我失忆了。虽听起来不靠谱,总好过被人当作我疯了吧,事实说出来谁能信啊!忽然我闻到了一股甜香,往旁边瞄了一眼,见丫鬟茗筝正从食盒里端出一份热乎乎的甜汤。
“想吃了?”何妈看了我一眼,忍不住打趣道:“小姐最近胃口好是好事,这样身体恢复得也快些。”何妈一边说一边帮我把甜点端过来,“但是不能多吃,大夫说了小姐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想我吃过一次亏也是怕了,绝不敢贪食。何妈为了让我好消化些,把雪耳莲子都切得格外的细,又炖了许久炖的软软烂烂的才敢给我吃。“小姐小时候总不爱吃东西,难得胃口开了倒是因祸得福。”
我听了心想这可糟了,难道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我是冒牌货,我以后身体好了还得把美食戒了?旁边守着的丫鬟茗筝看我呛了一声,急忙把裘子拿过来要给我披上。这是新派过来的丫鬟之一,她刚从外面回来,鼻尖和脸颊被冷得有些泛红,更显得肌肤胜雪。此时一脸关切地看着我,眼底似有碧波荡漾,更让人心生怜意。
这屋里屋外的好几个丫头我都见过,各有风姿绰约迷人。当然这也是让我郁闷的点,秦茹昕的长相和二十一世纪的我极为相似,怕是我妈也分不出来。所以自然也是一贯的相貌平平,扔人堆里就被淹没的主。旁边的茗筝,门外候着的倚莲,都长得比我漂亮多了。
为什么,都被甩到这里来了,也不给我长相开一下挂呢?好不容易穿越一波,也不给送个vip账号么?
当然秦茹昕作为将军嫡女,本身也是有过人之处的。根据何妈所说,她是明京有名的才女,出口成诗那种,也曾有不少世家公子仰慕其才华上门提过亲。但糟糕的是,现今秦茹昕的身体里住着石牧野,一个没有文采只会玩电脑手机的普通大学生,扔大街上怕就是饿死的命。
何妈打断我的思绪:“今天可就只许吃这些了。”她把空碗递给一边候着的茗筝,然后转过头来问我:“要不再睡睡?”
“先不了,都睡一天了。”我瞄了瞄进门来给暖炉加碳的小丫头,肩头上覆了一层薄薄的似米花的东西,“外面下雪了?”
“是啊,天冷,不然还能搀小姐到外面走走,透透气。”
虽则还没机会看看这府邸,但是想来这忱王府不会太寒碜,毕竟是当朝皇帝的亲兄弟。听何妈说起过这忱王母妃早逝,在朝中混了个闲职,然后平日里就是花天酒地混混日子。而且连基本的怜香惜玉都做不到,我醒来三天他压根没有来探问过。虽然还没亲眼得见这个传说中的小王爷,但是从何妈只言片语之中,我已经大概勾勒出了一个沉迷享乐懒理家事的公子哥形象了。
不过他不来是好事!这周围的丫鬟都新来的,除了何妈,其他人没机会看出“我”被掉包的事。可那个王爷就说不准了,毕竟是夫妻难以相瞒。即使他接受了我失忆的借口,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所谓的“夫君”,斟茶递水低眉顺眼事小,万一要牺牲色相怎么办?
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这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办法回去二十一世纪,一直留在这里又要提心吊胆。可跑出去不现实啊,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我又缺乏谋生技能。在这王府里面还算三餐不愁,出去万一吃都吃不饱就可真是走投无路了。你说我本科专业,学网络技术是为了什么啊?学学古代文学不是更实用么?
这正苦恼呢,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王,王爷过来了。”门外守着的小丫头倚莲闯了进来,意识到自己吵吵失了规矩之后就急忙又低下头去。
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正担心呢怎么他就过来了?我直了直腰,趁他还没进来急忙捋了捋我的衣服,眼睛直直盯着房门,脑子开始飞快地运转想着要怎么应付才好。丫鬟小心地拉开门帘,一个浅灰色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披了一件银灰色的裘衣,肩上也落了一些雪沫。他把裘衣脱下递给身后的倚莲,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褐色锦衣,锦衣上覆满了细致低调的花纹。衣服的领口和袖口是墨绿色的,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缠了一条褐色夹着银线的腰带,侧腰处还挂了一个墨绿色的玉佩。我虽不识玉,但还是能感觉到,很值钱。
我小心地把视线往他脸上抬了抬,看起来还是个有几分稚气的年轻人,大约是脸上胶原蛋白还没耗尽?也对,秦茹昕不满20,这所谓的小王爷尤致渝也就20多一点。虽然何妈说他是个闲散王爷,但看来每天混吃混喝的日子还没有把他腐蚀掉,他的身形匀称身高目测能有一米八左右,站在那里倒是有几分惹眼。
“还记得我?”他扫了我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子冷冰冰的距离感。
他是在问我还记不记得他么?看来是已经听说了我失忆的事情了。我急忙咽了咽喉咙答道:“不,不记得。”看他挑了挑眉,我急忙解释道:“怕是严重的失忆症。”说完便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免得他看出我的心虚。
他没再问我,丫鬟和何妈都安静地守在一旁,屋子里只能听见火炉子里劈里啪啦的木炭爆开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坐在斜对角的他,却发现后者也正在看着我。浓密的剑眉下,暖炉的炭火虽照亮了他的眼眸,但一点也看不出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倒映的火光在冷冰冰地跃动。
这人不过是二十上下,可此时一言不发冷冷看人的感觉似城府颇深,我觉得被盯得有点发毛,但一时之间又不敢看向别处去,免得让人发现我故意闪避,只能继续淡定地与他对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将目光移向别处,“这屋子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