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屁股决定大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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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工作的展开，我渐渐发现，想要做好项目总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我了解杨总，他是个疑心重、心机重的人，越是优秀的员工，就会经历越多的挫折，而在方岚事件之后，他也得到教训，那就是不能让一个人独揽大权，这就好比皇帝手下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大臣一样，垄断会让他无法控制整个公司，做惯了凡事自己拿主意的私企老板，他不喜欢因为下属而束手束脚。
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张丹的建议，设立技术总监和项目总监的主要原因。两个职位从职权的角度来讲，相似度太高，很难分清什么事归谁管，而遇到分歧，平级的人无法说服对方时，就势必要请示上级领导，由此来达到他的绝对统治权。
说白了，技术总监与项目总监、我与高磊互相辖制。
这是一个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状态，我珍惜与高磊的感情，断不想因为工作而让我们彼此猜忌。可高磊却根本没有洞悉杨总的策略，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我被他感染，也开始为自己打气，不管老板如何，我必须要想办法做好自己的工作。正所谓屁股决定大脑，（屁股）“坐”什么位置（职位），（脑袋）就“想”什么事，在其位谋其政。
当你的屁股坐在建筑工地的砂石堆上，你想的一定是中午有一盆红烧肉，再来一瓶啤酒，盘算着一天的工钱有没有被老板克扣；当你坐在真皮沙发上，端了细瓷的茶杯，看着刚送来的晚报，想的就是老板有没有电话来，要给老板汇报些啥事，老板给自己布置些啥事，再从老板的脸色上琢磨些他的心思，想自己的那个小沙发能否该换一个大点的，屁股坐得更舒服一些，别人看你的时候再将头仰一些。
作为项目总监，我该如何‘在其位谋其政’呢？
高磊笑道：“很简单啊，去查查项目总监的岗位职责，不过，在具体工作中你会发现，你需要做的远远超过你的职责！所以，你还不如总结一下自己的经验！”
我开始回首自己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各种事情，渐渐理出一条思路，其实，中层领导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就是上传下达，而这也是核心技能之一。
早在小编辑时期，我就明白如何分配与回收工作，可那时的上传下达还是比较简单，现在公司事务繁多，我就需要制定非常详细的工作流程了。
首先是上传。要根据事情的性质不同，进程快慢慎重选择汇报请示的方式，有的要定期汇报，有的要及时汇报，有的要中途汇报。
汇报的方式可以是书面的也可以是口头的，一般以口头汇报为主。内容较复杂，很重要，需要归纳时候才采用书面报告。
口头汇报是十分需要技巧的，比如如何让老板同意自己的方案，如何让老板同意某人的调任或加薪，这都是需要仔细斟酌的，比如老板是否准备讨论这个问题，如何开端最合适，老板可能对自己提出的什么，如何回应等等。
这在张丹和苏尧的加薪申请过程中，极其典型地显露出来。苏尧与张丹都是能力很强的员工，尤其现在是研发中心独当一面的人物，给他们加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我刚上任，必须做点实事。
然而，私企老板最不喜欢谈论的就是员工加薪问题，他永远有一万个理由驳回你的申请。因此，千万不要贸然跟老板提这件事。
首先是造势，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断表扬、夸奖、上报两位员工的工作表现，让老板心中有数，这是一个渗透式的过程，老板事务繁多，某个员工具体表现如何是无法清晰记住的，因此要采用循环往复式汇报，无论在工作汇报还是闲聊中，都要进行渗透。
待老板达到“你一提，他就知道是谁”的程度后，开始变换策略，这时需要走情感路线，比如两位员工家庭如何，生活如何，并因为薪资，有可能离职，这必定会引起老板的重视，老板会考虑用薪资留住能人，但还在反复犹豫中，迟迟不肯吐口。
这时即便老板同意加薪，也不会加太多；因此需要员工本人亲自发送邮件，提出加薪要求，并明确提出期望值，再由身为项目总监的我提交正式的研发部工作规划，在工作规划中我会提通过正规的方式出若干需要加薪的名额，当然，张丹和苏尧又是头号人物。这是一个计策，当加薪势在必行，老板就会衡量，是给两个人加薪划算，还是给所有人加薪划算。
换句话说，就是给老板提供一个台阶，一条后路！
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是时刻有效，即便针对同一个老总，下一次也未必能够达成目标。但至少这一次，张丹与苏尧成功加薪。然而，喜悦没有延续多久，随着工作的逐步展开，我与高磊之间还是发生了较为严重的问题。
从下属的角度来讲，两个平级的上司，职权又不够清晰，他们不知道要把工作或者问题汇报谁，给其中一个，顾此失彼生怕得罪上级；给两个又有取巧之嫌，再说，万一两人意见不统一，又该怎么办？
尽管我与高磊和平共处、互相体谅，却也难以避免会发生一些矛盾。
比如苏尧将游戏交给高磊审核，高磊通过后并没有交给我，直接上报给杨总，杨总看后将我训了个狗血淋头：“你是幼教专业，这游戏明显不符合儿童身心发展规律，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能将一切怪到高磊身上，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事后，我对苏尧说：“游戏做好了，也发给我一份吧！”
苏尧倒是顺从，可问题又出现了，高磊说有问题，我说没问题，高磊觉得可以了，我却挑出一大堆毛病。
会议室内，我与高磊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杨总每每闻声过来，笑呵呵地说：“看你们这样认真，我就放心了----遇到什么难题了？”
无论杨总肯定了谁，另一方都会不舒服。
为了减少摩擦，我与高磊商定，他挑技术问题，我挑其他方面，可在实际审核过程中，必然要对所有问题加以记录，生怕对方没发现，又怕对方发现了自己做重复的工作，于是又增加了一个无谓的工作：意见汇总。
除此之外，杨总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同样的事，交给很多人去做，经常是我与高磊做到一半，忽然发现对方也做，然后礼让，最终导致事情落地，无人处理。
又不好追问，于是采用迂回政策，推张丹出面。
然而，张丹在这件事上也非常难做，首先，她是编辑部主管，软件全部文案都需要编辑部负责。编辑部近来扩充了些人手，却依然有限，一旦遇到我急着要图书文字、高磊急着要脚本时，就会发生不知道先做哪一个的情况。
张丹两边都要维护，平白受了不少冤枉。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我时常跟高磊抱怨：“别的公司都是促发展，杨总怎么老想着制约呢？”
高磊笑：“制约还是有必要的，以后遇到问题，咱们先私下沟通，再做决定，相信情况就会好一些，关键是，现在咱们有了施展的平台，可以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高磊一直是个有抱负的人，他做了几年幼儿软件，深深觉得幼儿软件也需要构建网络社区式的程序和框架，用真正的游戏来诠释教育，他天天加班加点做调查，重新编写功能需求，尽量提升软件的水准和家长认可度。
好不容易拿出一款方案，所有人都觉得很棒，而工作量也没有增加。将方案发给杨总，以为会得到杨总的高度赞赏，可杨总的回答却是：没有必要。
高磊惆怅了，没有必要？是说给幼儿的产品没有必要这么好？还是说高磊的突破和创新根本就是多余的？
高磊本就是个容易消极和悲观的人，被否定后，再次陷入了一个被动的、自怨自艾的状态。
让他审核，他说：“你提意见就足够了，有什么问题，反正杨总会拍板！”
让他提意见：“我的意见偏离公司正轨，说出来会误导大家，还是别说了！”
每次我都要费劲唇舌开导他。周燕不了解我们的关系，还从中作梗：“不是我说你，高磊，你太善良了，你是技术总监，怎么就不懂得争取呢？看人家小轩，呼风唤雨的，又会表现-----”
高磊打断她：“说这些干嘛，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周燕见高磊滴水不进，只好寻求其他方式。
几天后，杨总将我叫进办公室，表情高深莫测： “小轩，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是员工对公司的一些建议，其中多次提到你--------”
我点头，笑说：“是说我有不足吗？我听取意见，尽量改正！”
杨总叹了一句：“小轩，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按说这研发中心的主任也该由你来当，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你吗？自从方岚的事情之后，我发现你容不下能力比自己强的人--------这些咱们就不提了，可你现在刚刚成为总监，不该过分玩弄权力，你应该尽量跟高磊合作才对---”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我从来就没有嫉妒过谁，更没有与高磊争权。是谁这样误解我，甚至投诉我？我看向杨总：“这些都是匿名邮件中说的吗？”
杨总没有正面回答：“你的缺点我早就知道，但我一直给你机会---------”
我见杨总只信邮件，却不听我的辩解，不禁冷笑：“杨总，在您心中，我就是一个玩弄权力、心胸狭窄的人吗？就因为当初方岚对您说的那些话？您从来都没有亲自问我，就下了结论，这对我不公平！”
杨总叹气：“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这封邮件是空穴来风吗？”
我哼道：“邮件只是个案，并不能说明问题，公司有那么多员工，我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难免会有误解、会有磕碰，有人对我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知道您凭什么就认定邮件内容全部属实？”
杨总见我如此，也有些火大：“小轩，你已经自我膨胀到无法听取别人意见的地步了吗？”
我摇头：“对于意见，我向来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是我一贯的作风，可是杨总，您作为老板，是否应该查明情况再做出判断？员工有意见，您马上就训我，用户有意见，您马上就改版，听风就是雨，这是不行的，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说您，但是杨总，您常对我说要听取别人的意见，所以我相信，您也会听我的意见。我认为，作为老板，您应该更沉稳，而不是遇事就慌，被事牵着鼻子走，就像您之前说的，‘您不会轻易出面，可一旦出面，就说明问题严重了’，如今您只凭借一封邮件，就出面了，我不知道您之前的沉稳，都哪里去了-------我之所以敢跟您说这些，是因为我没有把你当做老板，而是当成一个我很尊敬的长辈，我来公司三年了，亲眼看到咱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是真心希望公司越来越好-------”
说到这里，我的语气不再愤怒，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带着哽咽，杨总不由唏嘘了一下，我趁机说：“对于员工的意见，我会听取，杨总您愿意跟我说这些，就说明您没有放弃我，还是愿意指引我改正的，对此，我还是十分感谢杨总的！”
杨总给我倒了一杯水：“小轩啊，公司也就只有你是真的为公司、为我考虑啊！我身边最缺少你这种敢跟我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好好干吧，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走出会议室，我不禁感慨：在经历这么多挫折之后，我早就从过去对杨总的恐惧和唯唯诺诺，变成一个能够不卑不亢为自己辩解的人了。然而，这不能不说是一步险招，万一话没说对，反而会激怒杨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他说过的话去堵他的嘴，才最有效果！
可这次胜利，我除了委屈、感伤之外，并没有半点高兴。
作为私企老板，杨总的能力是有限的，目光和精力也是有限的，当公司扩大到40人，市场扩大到上百个地级城市之后，他就开始自满了，开始糊涂了，尤其是在人员和业务不断增长、制度流程体制却没有同步完善的情况下，他的领导更显得杂乱无章。
近来，小郭也常跟我抱怨，销售部方面被杨总轰炸地几近崩溃，代理之间为了市场互相倾轧，销售人员之间为了工资相互诋毁，杨总又偏听偏信，听风就是雨，不知“误杀”了多少真正干实事的功臣，更不知得罪了多少代理商，我开始为公司的未来深深担忧--------
而我自身，又有这么多的不如意和无法解决的问题，思及此，我走进厕所，坐在马桶上把这一段时间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人们都说有了爱情，反而会更寂寞，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了。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跟高磊分享的，他不一定能够理解，更何况现在他也不太好过-----
从厕所出来，高磊正与周燕说话，动作亲密，丝毫不避嫌。张丹低声说：“最近游戏恐怕要暂停制作了，周燕那边要制作展板、背景墙等，技术部实在没有别的人手了。”
我发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丹答：“好像是直接跟高磊说的，高磊同意了！”
我的头瞬间剧痛，这段日子，凡事我都尽量顾及双方立场，即便有了分歧，我也都会退步，以免打击高磊的积极性，可高磊呢，却从未替我考虑过。我忆起杨总的怀疑，忆起自己在高磊面前的再□□让、低声下气、百般劝说，气不打一出来，我说：“高磊，你来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高磊不明所以，乐呵呵地进来，刚好对上我劈头盖脸的发泄：“你做事能不能注意点，不要自作主张，展板的事不是不能做，你跟我商量，我也不会阻拦，可你说都不说一下，让我怎么办？如果我继续安排工作，下属会怎么想？你考虑一下我的立场可以吗？”
高磊摸摸鼻子：“我肯定会跟你说的啊，你刚才不是在办公室吗？”
话音未落，闻声而来的周燕亦走进来，故意说：“小轩，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你别怪高磊-------”
回头，杨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没有理会高磊，直接拿起包往家走，途中高磊打来几次电话，我都没接，小郭见我情绪不对，柔声问：“怎么了这是？”
仿佛积满水的水库忽然泄闸似的，我将一切全部说给小郭，她拍拍我的手：“生气只会让你更加不理智，你仔细想想，这一切肯定都是周燕捣鬼，说不定，连邮件都是她发的！”
我向后靠在床上：“我就是恨高磊，为什么不留意一些，他明明是个什么都懂的人，可做起事来怎么一定不精明？”
小郭耸肩：“你呀，还是别埋怨高磊了，现在周燕处处护着他，倒显得你不通情理，不温柔又不体贴。”
我忽然发现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都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我用被子盖住脑袋，不想去考虑任何事。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高磊拉着周燕的手，笑得温柔，然后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电话铃响了，我从梦中醒来，闭着眼睛满心难过地接起手机，高磊在里面说：“小轩，该起床了！”
我立刻破口大骂：“起什么床，你走啊，谁稀罕你，尽管去和周燕远走高飞吧，没有你更好，我再也不管你了------”
高磊被我骂得一愣：“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梦中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耳边高磊的声音格外委屈，我忍不住拍自己的额头：“没怎么，我做了一个梦！”
高磊哭笑不得：“你呀------快起来吧，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合上手机，小郭正侧头看我，一脸惋惜的样子：“哎，我看你是没救了！”
起床洗漱，走出家门，高磊正在花坛里的长椅上等我，又是春天，草木复苏，泛着嫩绿，高磊穿着白色的外套，双手插在裤兜里，向后靠在椅背上，被早晨的阳光勾勒出动人的形象。
我走过去，他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笑得温柔，我站定，抬起下巴看天，故意不理他，他无奈地过来拉我的手，我道：“别乱碰，这是私有财产！”
高磊敲我的额头：“还没气够吗？昨天是我不对，我没有跟你商量，可今天早晨我无故挨骂，也是很可怜的，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要跟我生气吗？”
我耸肩：“之前看你挺明事理的，什么八观六验、三十六计的，你老实说，是不是现学现卖啊，怎么实际工作中，一点也没显露出智慧来？”
高磊搔头：“有些事情懂是懂，可做起来又是一码事！”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趁机约法三章，我撅起嘴：“不管怎样，我一点也不想因为工作的事情跟你生气，以后咱们无论什么事，一定要提前沟通，免得让自己和下属难做，好吗？”
高磊点头，我又说：“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统一战线，不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他笑着来牵我的手，我再次补充：“还有，不许跟周燕眉来眼去的，记住，你是有主的人！”
高磊忍俊不禁，将我揽在怀里，无奈地说：“你呀！”
与高磊和好后，我们的感情突飞猛进，只是被周燕摆了一道，有些郁闷。
为了向高磊显示我的贤惠，周末，我买上一堆菜，到高磊家里做给他吃，高磊虽不会做饭，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样样俱全，小勺小叉子各种样式，五花八门。
高磊在厨房里是个很笨的家伙，不是一脚踩进盆里，就是转身撞翻了锅，但他总是不愿放弃扮演一个小工角色，协助我共同将一顿饭做熟。其实，我们这一代人，无论男女，多半在外求学，住惯了学校宿舍，连最基本的家务都做不好。
我做饭虽然味道不错，可卖相却实在不怎么样。比如辣炒鸡块，我基本不用油爆炒，直接往锅里添水，然后把鸡块、辣椒、金针菇、蒜薹一并扔在里面，放上酱油、盐和鸡精，盖上盖就任它自生自灭。
高磊斜靠着门框，笑说：“你这是给人吃的菜吗？”
我摇头：“当然不是，是专门为你这头猪做的！”
高磊煞有其事：“只要你肯陪我吃，做猪也无妨！”
第二道菜是韭菜鸡蛋，我素来不太会炒鸡蛋，总是掌握不好火候，不是炒成蛋花，就是糊成一坨。对于鸡蛋，高磊也是有典故的，曾经他一边煮鸡蛋一边玩游戏，玩到兴头上，忽然看到一股浓烟从厨房冒出，忙跑过去看，锅子被烧得变了形，鸡蛋也黑糊糊的，完全吃不了了。这件事被我宣传给全公司的人听，成为当时的经典。
高磊坐在小板凳上摘韭菜，一看就是应付，我用小葱打他的手背：“认真点！”
高磊笑：“一看就是幼儿教师出身啊，瞧你那表情，绝对让小朋友望而生畏！”
我笑得有些得意，故意对他说：“高磊小朋友，你要听老师的话，不然，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听见了吗？”
高磊摸摸鼻子：“不就是韭菜吗？至于草菅人命吗？我还不如一根韭菜重要了？”
我笑着把摘好的韭菜洗干净，切成段，一股脑扔到锅里，和鸡蛋搅拌一起，炒熟，高磊看到又问：“这也是给人吃的？”
我瞪他一眼，他叹口气：“小轩，你不够贤惠也就罢了，我真不介意，可你这么着，我就没底了，你不是想毒死我吧？”
我耸肩：“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边炒菜，边反复地哼一句歌词。
高磊笑：“你为什么总唱一首歌，还是同一句？”
我答：“这是包月的，想换歌，得等下个月！”
高磊笑喷了！
不多时，厨房的小桌子上便摆了好几道菜，虽说都有些黑乎乎，但味道却奇香，高磊试探性的夹了一口送到嘴里，大叫：“太好吃了！”
我坐在一旁，拄着头，笑说：“所以说嘛，卖相不好，不代表没有内涵啊，就像我，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绝对是个好女人！”
高磊放下碗，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说：“小轩，我越看你越漂亮，真的！”
我笑着给他夹菜，看他吃得狼吞虎咽。
傍晚，我们手挽着手去附近的小公园消夏，路边的小摊位和大排档都围着不少人，我们时而选碟片，时而买袜子，俨然一对小夫妻的甜蜜生活，心想：要是能永远这么走下去，那该多好啊！
周一早会后，杨总将我与高磊叫进办公室，笑说：“身为总监，你们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比如，数学软件推出后，销售业绩平平，原因在哪里？现在市场情况如何？我们的产品需要做哪些改进？这些都是需要你们投入很多精力的。小轩，这几天你就对市场做个分析吧！”
侧头，又对高磊说：“作为技术总监，你要考虑如何才能提高团队的质量和效率，我们的软件又该如何制作才更精妙，你们都是新手，还有很多不足，自己要多用点心，不要让我失望！”
高磊回答：“针对这个问题，我之前跟您沟通过，被否定后，也重新审视整个方案，有些地方的确太精致了，但是从整体游戏的世界建构、动力及压力释放、孩子兴趣度等方面，还是可以融合到软件中的。”
杨总十指交握，看向高磊，高磊继续说：“我考察过市场，总觉得单机儿童游戏泛滥，市场混乱，急需要突破现有的形式，而儿童网游社区就是一个很好的模式-------”
杨总开口：“家长对孩子上网一直有担忧，而网络社区的盈利模式也很难制定，公司一直走单品深挖策略，目前还是先把实体软件做好吧！”
高磊解释：“网络社区的建立至少需要两年，当初咱们策划制作教育软件的时候，电脑还没有普及到家庭，短短几年之后，人人都有电脑-------公司要发展，必须更具有前瞻性----”
杨总想了想：“你能考虑如此长远，非常不容易，但现在，公司还是希望能够尽全力将软件做好------”
高磊抿抿嘴：“现在不做网络版也没关系，我想在软件的内容中融合一些网络版的思路，让软件更具有吸引力！”
杨总点头：“恩，那你就拿出具体方案吧！”
高磊明白，杨总还是持保守态度，他再一次被否定，不禁更加失落。
杨总道：“小轩，针对销售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这些问题固然是需要研发方面详细分析并改进的，可一个产品无法产生销售，主要应该从市场营销、产品推广等方面着手！”
杨总点头：“小郭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你们今后要多沟通！”
从办公室出来，我对高磊说：“杨总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你想，公司现在还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应该在现有的条件下完成工作才对！”
高磊勉强点头：“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结合公司的实际情况！”
我看向他，知道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并没有真的释然。
回到座位，我开始仔细考虑产品销售的问题，我个人认为，公司产品是很优秀的，卖不出去主要因为这样几个原因：教育类软件很难被用户所接受，教育软件市场发展不成熟；旧有的图书、教辅等依然是市场主体，消费者产生了思维定势、甚至是生活习惯、情感崇拜，同时担心购买新产品会给自己带来不确定的损失和风险，因此很难接受其他性能品质更好的产品；除此之外，就是品牌定位。这与杨总有密切关系，对于公司来讲，有两项大型软件做支撑，无论做事还是宣传都应该体现大公司的风范，可杨总却总喜欢走山寨路线，使用户对产品的实际价值产生怀疑！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小郭和周燕，周燕一改常态，不但没有否定我，反而大为认可：“你分析得很对，我是公关策划，主要进行产品推广，杨总有些看法实在很狭隘---------”
她没有继续向下说，只是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我环顾四周，从大家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杨总的问题已经深入到各个部门。
我问周燕：“现在的推广方案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妨改正，再争取杨总的同意！”
周燕想了想：“现有推广文案大多是自卖自夸，并没有站在用户的角度和需求上考虑问题，一个东西是否能够产生销售，关键看它是否踩中用户的购买‘疙瘩’！”
小郭点头：“在营销策略上也是如此，杨总老想将代理商牢牢把控在手中，让他们向公司员工一样听话，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合理的，他们只看重利润，如果你的产品本身不能够带来利润，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得靠边站？”
我问：“这些问题，都跟杨总提过吗？”
小郭点头：“当然了，邮件、口头、会议不知说了多少次，杨总都置之不理--------哼，等他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又该怪我没想到了！”
高磊出声：“大家先别抱怨，咱们都是中层领导，让员工们听到不好！”
高磊说得没错。普通员工是无法理解中层领导的难处，在他们眼中，你有权有势，比他们有钱，又受老板重用，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笑了笑：“难得杨总给大家机会，这次不妨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想法制作，拿出一个系统的方案，再给杨总审核！”
大家达成共识，各自回座位。
周燕也坐下，忽然回头说：“小轩，你是研发部的项目总监？还是公司的项目总监？怎么号令起大家来了？”
我笑道：“任命书上说了，我接受各个部门，包括销售部公关策划部的工作汇报！”
周燕冷哼：“鸡毛当令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5）屁股决定大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