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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已有心上人 ...

  •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赤瞳耳朵里。

      如今,离垢已将花木令交给赤瞳掌管,花令由女子组成,木令由男子组成。前不久他派出的两支木令一只花令分别去西南方、南方和东南方搜寻。虽然最终失手,却也知道了曜帝到了西南方结渡城。又听到那捡了一命的人对那白衣男子的描述,和他手中的绮梦剑,确定了是玄煌。赤瞳恨从心底起,亲自来了结渡城。

      不料刚到结渡城,便听到这个消息。“想离开,没那么容易!”赤瞳咬牙。

      不到两日,赤瞳熟悉了结渡城。

      又平静过了两日,距离曜帝离开结渡城,还有五日时间。

      曜帝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道:“如若,对方不出现呢?”

      玄煌道:“我赌他们,一定会来。”

      第九日,还未出现。曜帝站起来道:“不能再等了,我去引他们出来!”

      玄煌道:“万万不可。曜帝您乃十方至尊,切不可冒险。”

      曜帝道:“本君已经,等不了了。本君的时间不多了,需要尽快收集完时光之息。只因目前还并不确定时光之息就在浣崎山,如若不在,本君还得即刻前往别处寻找。”

      是日傍晚,一支木令回去禀报了赤瞳,说曜帝出门了。

      “去了哪里?”

      “行云戏苑。”

      “多少人?”

      “约有十个随从。”

      “可有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

      “有。”

      赤瞳嘴角微微上扬,“猎物竟然提前送上门来了。通知所有花木令,开始行动。”

      戏苑的最豪华雅座里,坐着碧色长袍的曜帝,正悠闲地酌着小茶,瞧着戏台上的伶官儿唱着逃不过的悲欢离合。尤其到那生离死别的最深情处,曜帝的眼中也闪着泪光。

      玄煌一旁看在眼里,在惊讶堂堂十方至尊竟有如此柔软一面的同时,也敬佩其真性情。

      忽听得一句:“玄公子,你可有心上人?”

      玄煌迟疑了一下,想起从云深回到月荒那日,与朗醉作画时互动的场景,不禁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道:“有。”

      曜帝道:“能爱或被爱,都是一件难得之事。若不能兼得,至少也守着一样,才不负这茫茫一生。”

      曜帝的话似有若无,像说给玄煌,也像说给他自己,却让玄煌有些触动和神往。茫茫一生,爱,这对他来说,虽懂一二,却更多是朦胧。他忽而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看到和月辉一样清冷的师父,也似这样自言自语地问他:“你说我的寿命会有多长?”

      这茫茫一生,不知多长。那么,爱呢?

      此时戏苑的茶官刚好过来,道“这是二位要的翠微茶。二位真是好眼光,有道是‘翠微唯西南,西南唯结渡’,来到结渡,不品翠微,当真白来也。”

      玄煌一眯眼,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结渡?”

      茶官微微一乐,道:“不瞒二位,结渡城有头有脸之人,没有没来过我们行云戏苑的,也没有我行云茶官不认识的。看二位的举手投足,不似一般人。”

      玄煌斟了一杯,于鼻尖一过,清香幽幽,微苦带甜,道:“嗯,确实好茶。”

      “二位,请慢用!”茶官说着又斟了一杯递给曜帝,在谁也没注意到的一瞬间,低低说了句话,便转身而去了。

      但曜帝和玄煌都是一惊。

      他说:“速速离去。”

      戏台上的戏唱得正酣。

      赤瞳一行人乔装打扮后,藏在暗处,包围了整座戏苑。

      赤瞳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精致雅座里的那两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甚至曜帝中途被茶水洒了一身不得不去换衣服,他都不放心地紧紧跟随。

      他身旁的花木令道:“令主,何时动手?”

      赤瞳:“可以动手了。”

      “嗖”地一声,一支冷箭以极快的速度直奔曜帝。

      玄煌眼疾手快,掌间绮梦一荡,劫下冷箭。然后一个飞身将曜帝护在身后,冷冷地环视一周后,玄煌将目光落在了带着面具的赤瞳身上。

      戏苑里的戏子和看客早就吓得魂儿都飞了,四散逃命,一片混乱。

      赤瞳喝道:“曜帝,玄煌,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手一挥,藏在戏苑四周的花木令即刻箭如雨下,直指玄煌和曜帝。

      绮梦舞动如飞,密不透风,将所有冷箭挡在外面。

      玄煌深知此刻不能轻易跳到天井,不然将八面受敌。为今之计,只有暂以雅座所在楼层为屏障。

      跟来的十个随从奋力血战,已有几个相继倒地。

      玄煌拉着曜帝慌忙进入一房间,立刻把门关上,转身一瞧,却是茶室。

      方才的茶官正在室内烘焙茶叶,听到背后的动静,也不回头,只没好气道:“让你们走,偏不走。这下,恐怕连我的戏苑也要给搭上了。”

      玄煌黑线,道:“阁下不是一般的茶官吧?”

      茶官:“确实不是一般的茶官。实不相瞒,这行云戏苑,就是我开的。”

      玄煌嘴角一扬,道“既如此,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我看你很好意思!”茶官将烘焙好的茶叶放在一处特制容器上冷却增湿,待到一阵清香冷幽的香气再起之时,便将茶叶全部放入一只黑色的大漆器内密封贮存。

      此时,房门已经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箭雨。忽而外面火光四起,顷刻间整个行云戏苑便被一团熊熊大火包围。

      赤瞳站在戏苑外,此时也摘下面具,红色的眼睛里布满杀意的快感。

      “玄煌,去死吧!”

      茶官一看着火了,生气地直哆嗦,“你看你看,我就说得搭上我的整个戏苑,果不其然!我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啊!”

      玄煌确实心有愧疚,但也知道他一定知道逃生的办法,便也不着急,只是淡定地看着他。

      玄煌:“阁下如何称呼?”

      茶官:“我?你还有时间跟我扯家常吗?”

      玄煌:“为何没有?”

      “你!诶我说这位大官人,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茶官转头就对着曜帝发牢骚。

      结果曜帝像是失了魂似的,一言不发。

      玄煌一乐,道:“你是要告状吗?”

      那茶官也是极为聪明,一拍脑袋,道:“也对!你应该早已暗度陈仓地把大官人送出去了是不是?你既然也相信有埋伏怎么还不走?你是不是跟我的戏苑有仇?”

      “没错,真的大官人确实已经走了。”说着一抬手,面前的假曜帝化为一个木偶。“我也确实早有计划。”

      茶官像霜打的茄子,哭道:“我的戏苑啊,我的全部家当啊!”

      玄煌:“你若再哭下去,我们可能就真的被烧死在这里了。”

      茶官一激灵,才意识到凶猛火势之下,整个戏苑不多时便会湮没于火海。

      茶官:“你!你跟我走!”

      茶官转身便向一面铜镜走去,走了两步又回来,把那个大的黑色漆器抱在怀里,“快走!”

      铜镜是活的,转了半圈,地上便出现一条暗道。

      二人先后进去,暗道门自动关闭,里面漆黑一片。茶官道:“可怜我这密道,也随着这场大火毁于一旦了!不过我们也得快跑,万一他们发现这条密道就不好了。”

      玄煌道:“你只把这里先堵死,来日再打通不就好了?”

      茶官道:“我空着双手,一时间如何堵死这密道?”

      玄煌一挥手,那门顿时堵死了。

      茶官道:“会法术了不起啊!……会法术就是了不起。”

      接着黑暗中的茶官,什么也看不见,两眼懵圈。

      茶官:“我说你,你会法术,你赶快亮个灯啊!”

      玄煌:“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茶官:“好个鬼啊!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的!”

      玄煌:“不会啊。就算黑暗中,我也能看清路。”

      茶官崩溃:“你能我不能啊!”

      玄煌只是逗他,遂手一捻,暗道里顿时亮起来。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地势渐高。终于到了出口,爬出来,是一处无人的小宅子。

      玄煌:“这里就是你的后路?”

      茶官:“怎么,你有意见?”

      玄煌:“宅子挺寒酸。”

      茶官:“你!”茶官简直要被眼前这个说话毫不留情面的男人气死了。许久又一摆手,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恩人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玄煌眉目一挑,道:“恩人?你恩人是谁?”

      茶官:“偏不告诉你!”

      玄煌:“不说是吗?好啊,那你的这个小宅子也不要了。”说着,又拈了一道火,就要放火。

      茶官:“喂!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茶官欲哭无泪。

      玄煌晃着火,“说不说?我点了啊。”

      “别别别!我说!大概一个月前,我在采茶时,被毒蛇所伤,危在旦夕之时,被一个极为秀气的红衣公子救了。那红衣公子说不需要我任何感谢,只需要让我帮他做一件事。他说一个月之内,若我遇到一位碧色长袍的大官人和一位极其潇洒脱尘的清冷白衣男子,就在关键时刻帮他们一下。我也是奇了怪了,自那日之后,我就没看见过有碧色衣服的和白色衣服的在一处,眼看一月期限已到,正自纳闷,今日可算看到你俩,就想着必是你二人。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一生的心血,都没了!”

      极其秀气的红衣公子?大约一个月前?还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玄煌不难想出是谁:这个白羽,找这么多词形容我真是费心了。

      玄煌道:“不过你也不简单,怎么就知道那些人有埋伏?”

      茶官道:“那是自然!管着这么大一戏苑,我也不是吃素的!”

      玄煌一笑,道:“你可知道,你今天帮了的是谁?”

      茶官:“我如何知道!”

      玄煌:“不知道没关系。但是你这一生的心血,可一点儿没有白白牺牲。你暂且待在这宅子哪儿都别去,一日之后,会有惊喜。”

      茶官:“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茶馆抹了把泪,“现在的我,身无分文。”

      玄煌忍住笑,拍拍他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茶官:“我叫,张玉儿。”

      玄煌:“张……玉儿?”

      “怎么?”茶官一瞪眼。

      玄煌看着面前俊朗的他,忍住笑,道:“好名字。”便转身离去了。

      话说那赤瞳,居高临下,确认整个戏苑在起火之后,没有玄煌和曜帝逃出,直到戏苑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赤瞳:“你们,回去复命吧!”

      “令主,您要去哪儿?”

      赤瞳:“家兄祭日将至,我回赤魂一趟。”

      花木令回了西南方复命。此话不提。

      果然一日之后,那茶官一早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咚咚敲门。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佩戴城主府令牌的人。

      “你就是行云戏苑的茶官兼掌柜张……玉儿吗?”二人见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不由得心底起疑。

      茶官:“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城主府的,昨日你救驾有功,城主特命我等为你带来赏赐。这是黄金十万两,助你重建行云戏苑;另外,这是城主府的特许令牌,以后若遇到要事,可随时持此牌到城主府面见城主。”

      茶官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做梦一样,咬了咬自己的手,疼得一龇牙:这是真的!

      那茶官立即喜极而泣,“张玉儿,谢过城主!”

      那二人转身,强忍的笑意终于爆发出来: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叫这么个女儿家的名字,哈哈哈哈!有趣!

      张玉儿依旧张着老大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倒了大霉,还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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