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狼欺 ...
-
多了白鸟的日子,简直“生龙活虎”。
前三天,为了执著地找虫子,这只鸟把月荒宫的月梨花扒了个遍。就在它要将魔爪伸向西宫对面供月梨酿的两颗月梨时,终于被玄煌给捉住塞进了笼子里。
“小玄子,你竟敢关我!”
“关的就是你。”
“你会后悔的!”
“哦。”
“你!”
“我?”
“……”
白鸟又生气又无奈,索性长叹一声:“真是鸟落平阳被狼欺啊!”
玄煌不禁偷笑,又练剑去了。
笼子就挂在南宫庭檐下,白鸟亮晶晶地盯着玄煌,道:“小玄子,你练得这套剑法不错啊!”
“小玄子,我忽然觉得你还挺厉害的嘛!”
“小玄子,你师父怎么又在睡觉?”
玄煌不胜其烦,收了剑,走至其前,道:“你再说话,我就拿绳子把你嘴巴绑起来。”
“啊!”白鸟立即不做声了,眼睛咕噜噜乱转,心里把玄煌骂了个八百遍。
晚膳时分,朗醉玄煌和白鸟围成一圈。白鸟看着面前三朵大大的月梨花,手舞足蹈,翅膀乱拍。
朗醉一脸茫然,道:“你怎么了?”
它还是不说话,只是咕噜噜望着玄煌,嘴巴一个劲儿地啄着食案。
玄煌阴沉着脸,道:“不要动。”
白鸟立刻收了嘴巴,不动不吃也不说话。
朗醉惊讶道:“白羽,我竟不知你会这么听话。”朗醉点了点头,又道:“嗯,看到你和玄儿相处得如此没有嫌隙,我就放心了。来来,用月梨酿。”
白鸟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偏坐着不吃。
玄煌于心不忍,道:“好了你可以说话了。”
白鸟哇地一声就炸了锅:“小醉醉,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吃月梨酿了,我实在吃不下了!”
朗醉:“可是月荒宫只有月梨酿。”
“人家正在长身体!人家要吃肉肉!”说着,白鸟竟然吧嗒吧嗒地抹起眼泪来。
朗醉实在不忍心:“好好好,吃了这顿月梨酿,明日让玄儿带你去人间找虫子,可好?”
白鸟感激涕零,道:“呜呜呜此话当真?”
朗醉:“自然是真。”
白鸟:“那你能不能不要让小玄子用绳子绑我嘴巴?好歹我也是只神鸟,这样很没面子的!”
“绑你嘴巴?”朗醉茫然地看向玄煌,玄煌赶紧低头饮月梨酿。毕,道:“师父,玄儿饱了。我先带白鸟下去了,您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带它去人间寻虫子。”
朗醉点点头:“好,明日早去早回,晨起不必来向我请安了。”
玄煌一手将白鸟揽在怀里,使劲摁住,回了南宫,又给塞进了笼子里。
白鸟欲哭无泪。
翌日一早,白鸟还没睡醒就被玄煌拎了出来,道:“带你去人间找虫子。”
白鸟大哭:“本神鸟还困着呢!”
玄煌无语,抱了它在怀里,道:“那你在我怀里睡吧,到了我叫你。”
“虽然男男授受不亲,但是我现在也不跟你计较了……”白鸟说完,又呼呼大睡。
玄煌向南飞了好久,才找到人间暖和的地方,寻了一处果园,把白鸟放下,道:“醒醒,到了。”
“到哪儿了?”白鸟一脸迷糊。
玄煌:“看,你的虫子!”
“在哪儿!?”白鸟一跃而下,看到一处大果园。
“哇……我已经,闻到肉肉的气息了!”白鸟一头扎进了果园。
玄煌就在外面看着它白色的身影东飞西飞,好半天才满足地摸着肚子出来。
玄煌:“大快朵颐了?”
白鸟:“好久没饱餐一顿了!”
玄煌一脸嫌弃,道:“你不是神鸟吗?为何还整天吃虫子?”
白鸟面露沧桑,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睡醒后需要抓七年害虫,才能恢复神身!我已经在十方漂泊了六年,今年是最后一次抓虫子。”
玄煌:“原来这就是你要寻找的人生意义啊?”
白鸟:“……是啊。”
玄煌:“那你的神身是什么样子?”
白鸟摇晃着脑袋,拿腔作势道:“天机不可泄露!”
自从人间回来后,白鸟已睡了足足六日。
“果然能吃能睡。”玄煌无语。
忽听得远远的声音传来:“醉兄!我要进去!醉兄!”
玄煌眉头一皱:涟倜傥又来了。但想到上次婉城的事情,若非他出手相助,自己和朗醉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便还是带他进了来。当然,那涟凝必然也来了。
“玄哥哥!好久不见!”涟凝拽住玄煌衣袖,笑盈盈道。
玄煌没有说话,欠身推开她的手。
但是涟凝却丝毫未气馁,仍一步一趋地紧跟着玄煌。
涟倜傥一见到朗醉,笑嘻嘻道:“醉兄,每次来都要你们去接我,我好过意不去!”
玄煌淡淡道:“过意不去便不要来。”
涟倜傥瞪了一眼玄煌,道:“小孩子别插嘴!醉兄,嘻嘻,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直接就可以进来的?”
涟凝道:“是啊玄哥哥,进来一次真的好生麻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就见到你啊?”
玄煌道:“没有。”
涟倜傥道:“醉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的对不对?那这样,就当是报恩,再怎么说,上次也是我救了你们,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看总让你们这么接来接去的……”
“没有办法。”朗醉也诚恳地回道。
“一大清早嚷嚷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忽然门外有个声音,边说边进了来。
翩翩而至大家面前的,竟是一位极其秀气的红衣公子。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知来者何人。好半天,涟倜傥才忽然站起来,指着那秀气公子,对朗醉道:“好啊醉兄,你不说没有办法可以直接进来吗?那他刚刚是怎么进来的?我没想到,醉兄你竟然偏心这种柔柔弱弱的公子哥!”
朗醉和那秀气公子同时一愣,秀气公子先发话道:“喂,你说谁柔柔弱弱啊!我怎么了?”
朗醉扶额,道:“这位公子,你是何人?”
“我就是……”秀气公子刚要说实情,却又眼睛咕噜一转,生了坏主意,明媚一笑道:“我就是我啊,醉兄,别不好意思承认嘛!我们都已经朝夕相处多时了!”
朗醉的一口茶还没往下咽,生生给呛着了。
涟倜傥气得说不出话来,无比绝望地指指朗醉,又指指秀气公子。
玄煌寒了脸,上去一把拎起秀气公子的领口,低声道:“说实话。”
秀气公子:“喂喂,你别这么粗鲁行不行,弄疼本公子了!”
玄煌的脸色更加寒冷:“还废话?”
秀气公子顿时害怕,道:“我是——白羽啦!”
所有人又愣了。朗醉和玄煌自然知道白羽是谁,惊讶地是昨天还是只沉睡的鸟儿,今天就成了风度翩翩的秀气公子,这落差有点非一般地大。涟倜傥和涟凝愣的是,白羽这名字总觉得有些个熟悉,却不记得哪里见过或听过。
玄煌松了手,淡淡道:“你不是只鸟吗?”
“你还是只狼呢!”白羽气儿不打一处来,“又欺负我,我是鸟的时候就欺负我,如今我恢复了神身还欺负我!”
涟倜傥慢慢走上前来,摸着白羽的脸,一脸好奇:“啧啧,这脸蛋儿,这么秀气水灵,果真是只鸟吗?”
白羽鼻子都气歪了,甩开涟倜傥不安分的手,对着朗醉委屈道:“小醉醉,这是何人?”
朗醉想笑又忍住,道:“这位啊,是曜帝之子涟倜傥,那个是她妹妹涟凝。”
白羽若有所悟,道:“这么一说,这小子倒和当年的涟澜是有几分相像。”
涟凝道:“大胆,敢直呼我父君名号!”
白羽道:“呵,就算你父君来,见了我还得客客气气的呢!”
朗醉道:“此话不假。这个白羽,就是古籍中记载的十方神鸟白羽,当初若没有他,恐怕十方仍处于混沌之中,自然也不必提后来你的父君了。”
涟倜傥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古籍中看到过。但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白羽:“呸!你才死了,史官的话你也信!……我只是睡着了!”
接着白羽忽然认真起来,道:“小醉醉,我是来辞行的。承蒙你和小玄子这几日的照拂,让我在今年结束之前顺利完成了第七次蜕变,恢复神身。如今,我还有更重要之事去做,便不多停留了。”
“重要之事?”朗醉惊讶。
白羽却看了一眼涟倜傥,道:“嗯。事关天机,不宜多言。他日还会再见,就此告辞!”
白羽刚要转身离开,忽又想起一事,道:“小醉醉,你和小玄子是否有不共戴天的仇家?”
朗醉:“不共戴天的仇家?”
白羽:“嗯。”
玄煌:“曾经有过,如今……若那人能放下,也不算是还有不共戴天的仇家了。”
白羽:“那人?是否是有着一双红色眼瞳的男子?”
玄煌:“你怎知?”
白羽:“有一日我恰巧经过西方尊主离垢的府邸,见过那男子。”
玄煌:“他在离垢那里?”
白羽:“嗯。我虽不知他们有何阴谋,但我听到过那红眼男子的心声,他一心想要杀死你们二人。以后一定要万事小心!告辞!”
说完,白羽便消失无踪。
涟倜傥一脸迷茫,道:“醉儿,他为何不需要你们接送,便可以来去自由?”
朗醉道:“因为任何结界,都对他无用。”
涟倜傥顿时望着白羽消失的方向,一脸羡慕:
“竟然不如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