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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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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IP地址了吗?”
几个小时前,刘惠君、齐放、周到三人环绕在电脑屏幕前,急躁又心焦。
这次牵扯到李靖的人身安全,周到联系了几个黑客大神,几个人、几台电脑、一堆密密麻麻的代码,经过一番车轮战术,悄无声息地成功入侵肖苏阳的系统。
“成了。”周到一反常态的沉着冷静,让齐放也镇定下来。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监控录像,凌晨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从昏睡中醒来。左下角是另外一个场景。
刘惠君失声道:“小贝斯被抓了!”
周到微微蹙眉:“又不是被人奸污了,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
“这个能放大吗?”齐放指了指左下角的位置。
周到熟练地敲击键盘,场景迅速放大。
“是他!”周到轻声说。
“谁?”屏幕上苍老憔悴的面容一经放大,周到便认了出来。
“你们不觉得这个人跟凌晨长得有点像吗?”
刘惠君缓过神来:“你不说我没觉得,一说还真有点像。”
“这俩是亲爷俩。”周到说。二人同时愕然。
“肖苏阳正在看这个?”齐放问。
“不一定。他估计不止一个监控。”周到话未落音,另一台电脑也出现了动静。一个黑客大神给他发来了一段代码,一番操作后,三人又看到了另一段视频。
模模糊糊地,有三条人影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隐约可以看出是两男一女。
齐放刚要开口,周到边操作边说:“别急,高清处理需要时间。”
三人屏住呼吸,凝神细看,只见屏幕上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人物轮廓也逐渐明朗起来。
只看清了轮廓,周到已经紧张地咽下唾液。画面中的女人他再熟悉不过,也许除了凌晨,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女人正是他的后妈,沈梦。
时间如同静止,生命却无法因此延长。等到人人都看清了画面,空气却仿佛凝滞。
“地址给我。”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
周到问:“再等等,还没确认……”
“等不及了。”齐放打断他,“凌晨和乔老师都被控制了,阿靖有危险,我得去救他。”
周到面色同样凝重:“你一个人做不到。”
“你要坐镇,位置一旦有变动,立刻发给我。”
周到抿了抿嘴终于说:“找老虎哥。”
“可是凌晨说……”
周到看了一眼屏幕中无能为力的凌晨:“他算个屁,他自己都快让人玩死了,还想着给别人留后。”
刘惠君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甚至齐放已经走了都没有发觉。她的脸几乎贴在了屏幕上,时不时地在两个电脑屏幕前来回晃,晃得周到心烦,终于忍无可忍:“大姐,电脑发热,你一边儿凉快去,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刘惠君并不恼怒,忽然紧紧抓住他敲击键盘的手腕,惹得他抬眼瞪她。
“你看,你快看!”她激动地指着两个屏幕上的人,“这个老人家,和这边坐在沙发里的这个老人家是不是很像?”
两个屏幕局部放大还不够,周到将两个显示屏摆放在一起进行对比。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不止会大呼小叫,她居然还能明察秋毫。——岂止是像,分明一模一样!
“可是,不对啊。”周到喃喃道,“从没听说凌晨他家有双胞胎基因。”
刘惠君急得直挠头:“音频呢?音频怎么还没导出来?”
“哪儿那么容易就导出来了,不得一项一项来吗。”话刚落音,又有一段代码发来,周到迅速操作,两人耳朵里忽然钻进意乱情迷的不堪的声音。
周到:“……”
刘惠君:“……”
屏幕中的凌晨从愤怒到哀求,整个人几乎悬在了崩溃的边缘。
“不对。”刘惠君大声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阿乔。”她指着屏幕中的虚影,在一声声喘息中冷静分析:“他为什么不给小贝斯看近景?因为太近容易露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阿乔。”
“……”
她又指着另外一个屏幕:“真正的阿乔被挟持在这里,他们坐在这里观看的是什么?”她重重地敲着显示屏:“真正的凌云正在给阿乔看凌晨的这段视频。而凌晨看到的凌云只是录像。”
“……”周到内心又升起了敬畏:这个女人,不仅明察秋毫,还能在这么羞耻的场景下冷静推理,简直不是一般人。
一身正气的刘惠君拍了拍小迷弟的肩膀,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模样说:“我们得做点什么,让小贝斯也意识到,阿乔没有被人迫害。”
“……做点什么……”周到喃喃道,“你说怎么做,姐,我听你的。”
“这段录像正在播放,对吧。我们只要在正在播放的录像里做点手脚,给小贝斯听到,让他也发觉视频有问题,就行了。”刘惠君问他:“你能做到吗?”
“能!”
一顿埋头苦干后,二人心无旁骛地盯着那个规律的虚影,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欢愉。凌晨和乔思麟同时听到了那句刚刚经过处理的销魂的“二,哈哈”。
凌云皱眉。
凌晨蓦地安静下来。
但一同坐在包厢里的肖苏阳和李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异样。
毫发无伤的李靖握紧了双手,紧张地盯着实时转播的屏幕,声音几乎颤抖着:“阳阳,他一个弹贝斯的,你要他以后怎么弹琴。”
肖苏阳微微笑道:“你放心,就算他没受伤,以后也不能再弹琴了。”
“什么?”
“他亲爹让他目睹乔思麟这副遭罪的模样,如同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认罪伏法是迟早的事。”
李靖皱眉:“你要毁他。为什么?”
肖苏阳淡淡地说:“因为他管得太多,管我的事,还管你和我的事。”
李靖不解。肖苏阳自嘲地笑:“阿靖,你会拿什么眼光看我呢。”
李靖摇头叹气:“我和你的事,无关任何别人。”
“无关任何别人?”肖苏阳质问他,阿靖,你告诉我你真的爱过我吗?如果没有公司的那些事,如果我没有结婚生子,你还会离开我吗?”
“都过去了。”
肖苏阳冷冷一笑:“阿靖,每次看着我的时候,你是在想谁——是我肖苏阳,还是那个因你而死的高云逸?”
李靖的表情木然,眼中却黯淡失神。“高云逸”三个字像是魔鬼的法器,轻轻置于眼前,就足以令他肝肠寸断。
肖苏阳惨笑:“我仅仅是去了一趟你的老家,就全明白了。”他永远忘不了李靖那孤苦且老迈的双亲见到他的模样时,脸上露出的惊惧、痛恨和哀怨。
“你爱的是顶着这张相似的脸,吻你到死的那个少年。他死在了那场大雨,死在了无法呼吸的哮喘,死在了他父亲的家暴,却无法动摇地活在了你心里!”肖苏阳额头的青筋暴起,齿间字字咬得清晰,“我呢,我只是他的替身,只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只是你用来时时忏悔过去的一个工具人。”
李靖动容,努力镇定地说:“这和凌晨他们没有关系,你放了他们,我们俩的事,我们俩坐下来好好聊。”
“怎么没有关系!”肖苏阳动手关上了投影仪,凌晨的影像瞬间消失,整个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你为了你热爱的乐队事业,跟我保持距离,我热络一点你都嫌我粘,怕影响这个,又怕影响那个;然而同样的事情换成凌晨,他就可以轻描淡写地当众出柜,置你于不顾,置乐队前途于不顾,他凭什么?”他顿了顿,又沮丧到了极点,“或者我该问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给过我多少安全感呢?”肖苏阳声音寂寥,整个人颓瘫着,手里的烟头烧到了指缝,烟灰无声地垂在地上,烟雾在空气中滞留,“无论任何时候,你的乐队事业都比我重要,你那两个乐队成员也比我重要。我就是记恨凌晨,他可以抵御万难,为乔思麟奋不顾身;也可以创作情歌,将自己的情愫大方示人。为什么我连在人前牵你的手都会被你谨慎小心地甩开。我就是嫉妒,同样的境遇,他们能广而告之,凭什么我们就得悄无声息。凌晨给乔思麟的那些确定,我都不曾拥有。我不但要毁了他,我还要毁了你的乐队,你为了他们曾经无数次推开我,我要让你也崩溃,让你和我一样一无所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将两人的情绪生生拉扯回来。
“肖总。”门外有人喊道。
“滚。”肖苏阳低沉地说。
“……肖总,急事。”
“叫凌总处理。”肖苏阳敷衍道。
门外的人还没走:“这个事一定得请您亲自处理。”
肖苏阳早已不耐烦:“到底什么大事,非得现在来烦我。”
“……直播的账号被人黑进来了。”
肖苏阳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已经关掉的幕布和投影仪,低声说:“慌什么,该播的早就播出去了,这个时候黑进来关掉,也无济于事,凌晨完了。”言语间得意地看着李靖,仿佛胜券在握。
“直播没有关掉……”门外的人欲言又止,“是我们这边想关,关不掉。”
肖苏阳表情僵住,忽然起身。等他和李靖来到控制系统的房间,只见电脑屏幕上,凌晨正一脸正气地讲述着肖氏集团的不法收入。
李靖震惊之余,连连摇头。肖苏阳顾不上安抚他,马不停蹄地远程指导,要将用来直播凌晨口供的设备毁掉。
“不行。”电脑前的一个手下说,“直播现场那边目前没人接收。”
肖苏阳一面安排人赶去直播现场毁掉设备;一面联系凌云,要他控制住乔思麟。转身之间再回头去看,混乱之中,李靖早已脱身。
凌晨正对着监视器,口干舌燥却眼神坚定:“下辈子,可不可以换你来追我,强吻壁咚我都行,做0做1你先挑,老子绝不含糊。”
“咚”地一声,暗门被人一脚踹开,与此同时监视器设备上的指示灯彻底灭了。裴勇举着手枪,大步走过来。
凌晨一脸的视死如归:“你来晚了,该说的老子早就说完了。”
“你都说什么了?”裴勇打开手铐,问道。
“什么都说了,包括你和凌云、肖苏阳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很好。”裴勇说,“你赶紧走,肖苏阳的人都往这边来了,我扛着。乔思麟还在你爸手里,用我的号码给你爸打电话,快去。”
“你……你为什么……”
裴勇笑了,眼中流露出令凌晨熟悉的光芒:“五年前我以为帮他掩盖罪行是在救他,我因此陷入了长达五年的愧疚。今天以后我就自由了。”
凌晨满是血污的手心里被塞进一只黑色的手机,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双腿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周围果然响起了杂乱的动静,他一边跑,一边用僵直的手指拨出通讯录中“凌”的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打断了凌云的思路,他机械地垂眼去看,眼神却闪烁了一下。乔思麟搀扶着受惊的沈梦坐下,幕布已经没有了图像,屋内环绕着几个危险的黑衣人。
“凌先生,现在已经证明了凌晨没有过陷害你,你又何苦为难他。做错了事本来就是要接受制裁,这是这个社会的法则,也是法律存在的意义,你又在执着什么呢?”
凌云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留恋地落在手机屏幕的一行熟悉又陌生的数字上,却迟迟不肯接听。
乔思麟看得惊心,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但沈梦讲述的过去中,裴勇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正面形象,乔思麟暗自揣测裴勇的用意,内心祈祷着凌云还是先不要接听电话。
沈梦从直播中断开始就一直瑟瑟发抖,直愣愣地拉着乔思麟的手,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乔思麟本来没有注意到她的喃喃自语,这时除了手机中传出的振动声,只剩下她的低诉。乔思麟侧耳,却听见她说:“小晨从小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不轻易哭,也不喜欢闹人。”
乔思麟轻拍着她的手背,只听她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关于凌晨儿时的小事。比如,凌晨幼儿园时玩滑梯不小心踩踏到前一个小朋友的手指;上小学的第一天就去问漂亮的老师要不要嫁给他;初中时为了班里的女同学和别人约架;高中时想要买琴,绞尽脑汁从父母那里骗钱……
沈梦停顿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凌晨大学的时期她都参与了什么。
“凌云,小晨大学的学费是你交的吗?”沈梦突然问。
凌云愣了片刻,仿佛努力回想,却无济于事。
“那当时小晨的生活费,你一个月给了多少?”
“……”
沈梦的重心忽然移了过来,乔思麟稳稳搂住她的肩,发觉她啜泣得浑身发抖。他来不及安慰,余光瞥见凌云的手指终于划过手机屏幕,电话被接通了。
嘈杂的一阵打斗声传来,忽然凌云听见一声大叫:“爸,快来,裴叔有危险!”凌云立刻站了起来,然而对方再也没人应答。
凌云当即吩咐下去,只留两个黑衣人看着沈、乔,转身往外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乔思麟问他。
凌云回头看了看他,犹豫片刻:“你也来。”乔思麟的心登时揪了起来。
一行人护着凌云,穿过写字楼,从步梯下楼,乔思麟跟在后面,随他们一共下了九层楼的样子,打开门,一股阴冷的湿气激得凌云一阵咳嗽。
周围的铁丝栅栏与直播中凌晨所处的环境相似,乔思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身旁的凌云似乎比他更着急,反复催促着护卫他的黑衣人四处去找人,直到把身边的人全部遣走。
乔思麟低声问:“是裴勇,还是凌晨?”凌云不答。乔思麟又问:“电话是裴勇打给你的,他是怎么说的,凌晨到底怎么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来向凌云汇报伤亡情况。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火拼。
乔思麟的冷静被耗尽,瘦削的双肩不由自主地发抖,茫然地朝黑暗之中奔去,查看每一个被黑衣人查看过的尸体和伤员。
“凌晨!”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乔思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串数字,掏出手机,近乎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他尽力克制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用心去听,去找。
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阵振动,他摒住呼吸,寻声而来。正是直播中凌晨被绑的地方,屋内的铁栅栏上还挂着被血污染的手铐,在他看来十分刺目。
电话自动挂断,他又重新拨了过去,听筒里提示对方已关机。乔思麟努力冷静下来,直觉告诉他凌晨就在这里。
“凌晨。”乔思麟一遍一遍地喊,每喊一次,就静下来听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也不再有黑衣人路过。他还待在这里,边喊边听,却早已心急如焚。
整个房间结构很单一,根本藏不了人。乔思麟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用手试着去推四周的墙壁,每走几步,敲敲墙壁来听,果然在监视器的正下方有一处是空的。
乔思麟信心大增。这是一处暗门,所以反馈出来的声音和之前不一致,但门是从外面开关的,所以他面对的这一处看不出痕迹,也没有任何开关。
“凌先生!”乔思麟冲门外大喊,“快来帮帮忙!”可是门外哪里有人。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暗门仔细观看,细看之下,墙壁上果然有一道细小的裂缝。这大概是建造这幢建筑的人留给自己的一条生路。他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汗水滴在鼻尖上也浑然不觉。
在手电筒的探照之下,墙壁上有一丝细微的光芒一闪而过。乔思麟探过身去,用各个角度的灯光反复探照,终于在壁缝的边缘找到一根发丝一般透明的丝线。顺着丝线拉上去,正是直播中监视器的位置。乔思麟稍稍用力一拉,整个墙壁翻转,他重心不稳,随着暗门摔了过去。
和暗门之内的潮湿相反,暗门之外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凌晨就趴在地上,身下护着一个人。
“凌晨。”乔思麟抱起他,却有一个东西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是一个手机。乔思麟心里了然:凌晨大概就是用裴勇的手机给凌云打的电话。
那他护着的这个人就一定是裴勇。
乔思麟用手托起他的后脑,掌心却湿哒哒的一片,他将凌晨的脑袋放进怀里,伸出手来看时,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来人!快来人!救命!”乔思麟撕心裂肺地喊着,掌心里满是血污。
暗门处没有动静。却从书房这边涌出几个人来。
来人打量了他一番:“老乔?”语气中有一丝讶异。
孙鸣哲招呼其他便衣赶紧救人,自己则轻轻扶起乔思麟,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去医院的一路上乔思麟魂不守舍,孙鸣哲一直陪着他守在急诊室外,直到护士从急诊室里走出来。
“你好,那个后脑和手腕都有伤的人,他怎么样?”乔思麟声音嘶哑。
“手术成功,患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具体要等他醒来再观察。”
“他的手呢?”
“手腕处有伤,已经进行处理了,这个问题不大。” 护士说着皱起了眉头,“患者的后脑有旧伤,亏得送来及时,不然脑内淤血极有可能导致死亡。”
“会留下后遗症吗?”乔思麟问。
“具体还要等他醒来继续观察,家属可以先去病房等候陪护。”
孙鸣哲也劝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去找一个陪护。”
“不用。”
“你自己不行,你本来身体就弱。”
“这是你和裴勇设的局吗?”他问。
“……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出任务的时候见到凌晨胃痉挛,被送进医院抢救,我们计划将肖苏阳和凌云一伙人一网打尽。”
“所以他投靠凌云是假,他殴打粉丝是假,他签约肖氏集团也是假……你们让他深入虎穴,你们得虎子,让他替你们的裴警官挨打,让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对不起,我们工作失误,计划不周,我们负全责。”
乔思麟继续说:“汽车爆炸的事你之所以没有深究,是因为人员伤亡其实是你们编造出来的,对吗?”
“是。”
“昨天晚上把你和凌晨会面地点告诉我的那通电话,是你还是裴勇?”
“是裴勇。”孙鸣哲说。
“为什么找凌晨。”乔思麟的声音沙哑,“你大可以找我做你的线人,我不会拒绝。”
孙鸣哲:“因为他和凌云的关系特殊,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乔思麟忽然笑了:“对啊,他们是父子嘛。这是常识:虎毒不食子嘛。所以理所当然地把他放去国外搜集肖苏阳和凌云的犯罪证据。”
“老乔,对不起,职责所在……”
“对,你说的都对。”乔思麟冷冷地说,“孙警官,深谋远虑,前途无量。今后也不用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