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仙草奇缘》Immortals

5、第五章

　　里德尔反复地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有些痴迷的盯着眼前的东西，岁月给挂坠盒的金属刻上了斑驳，琥珀色的通透宝石在火光的映射下有些发红，绿色宝石镶嵌其中，组成一条弯成“S”的蛇形。他能感觉到，斯莱特林挂坠盒，一直在等着他，等着真正继承人的出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屏住呼吸，伸出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抚上挂坠盒，猛然间发力，紧紧握住它，呼吸逐渐粗重，深邃的双眼变得猩红，露出毫不掩饰的狰狞。回来了？——回来了！多少年了，在那个该死的女人把它当掉之后，几经波折，终于物归原主！噢——还有赫奇帕奇金杯，正不甘寂寞地闪着金光，它曾经属于其他人，不过从这一刻起，它将永远属于伏地魔！

　　简陋的山洞里，燃烧的木材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偶尔迸出一颗火星，还未落地便已熄灭，化成飞灰荡悠悠落下。为数不多的行李中，一本破得快要散架的旧书被特地放在了远离炭火的地方，看得出书脊处被精心修复过，延长了它的寿命。

　　突然，木柴有些松动，火焰一下子凶猛起来，黑魔王白皙的面孔被火光映的发红，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内心有些愤怒。挂坠盒侧边缘溅有一滴血液！那滴血已经发黑，干巴巴的贴在金属壳子上。仿佛挂坠盒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似的，尽管打过几遍清洁咒，里德尔尤嫌不够，竟亲自拿起纸巾，仔细地擦拭起来。那滴血液令里德尔回想起史密斯夫人临死前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以及那双干瘪眼睛里无尽的哀求和恐惧。看吧，人类就是这样，平时多么不可一世啊，面对死亡却卑微如蝼蚁，明明脆弱不堪，却总喜欢夸大自己的坚韧与勇气。但蝼蚁也不总是毫无用处，就像史密斯夫人，可真要好好感谢她，可惜的是她已经死了。

　　朋友？她倒是风趣——想到这，黑魔王露出毫不掩饰的讥笑，如果世上有他愿意与之生子的女人，那这女人一定名为“永恒”。还有那个家养小精灵，不知道它回忆起毒杀自己主人的场景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应该是快乐的，毕竟这使它从主人家的奴役中解脱出来，不是吗？

　　不过，黑魔王显然并没有时间一一体会蝼蚁的心情，他回忆着那天在史密斯宅的细节，嗯，毒药的配方还需要改进，他不希望下次再出现将死之人还有时间挣扎的情况，场面实在不美观。但这点小瑕疵并未影响黑魔王的心情，毕竟伟大征程的开头部分整体上完成的非常漂亮。

　　眼下，还有许多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处理，比如需要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避开邓布利多和博克先生的目光，完成接下来魂器的制作，再比如，该让那株无忧无虑的仙草发挥自己的用处了。

　　疼痛感再次漫上来，冷汗顺着耳鬓一路滑下，最终打湿了衬衫洁白的衣领，黑魔王偶尔会露出不自觉的痛苦表情，尽管人体强加给他如此反应，但从他专注的神情来看，这类疼痛已然不再占用他的注意资源。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他风风火火地起身，拿起那本旧书，又风风火火地坐下，用力平静一会儿，贴上一副柔和的表情，打开了书本……

　　幻境的时间流逝似乎是个谜，日月悬空，飞鸟依然在云雾里穿梭，一棵小草在风中摇曳，长高了，叶子也长开了，在顶尖处，甚至冒出一颗小小的花苞。

　　“某位大忙人每次来了不到一刻钟就走，倒不如不来，平白扰人清净。”看到黑蛇，仙草老大不高兴，浑身的小叶子全立了起来，只留个背面给他。

　　“抱歉，前几天被一些麻烦事儿缠住了，脱不开身。”如果这仙草能化成人形，嘴巴应该噘上天了，里德尔心里想，嘴上依然好脾气的解释道。

　　仙草冷哼一声，余下的几片叶儿也向内收拢，摆出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黑蛇仿佛对这类小脾气早已司空见惯，并不生气，耐着性子给她浇水。

　　只见仙草用力把落在叶子上的水滴都抖落下去，接着，那些正在下落的水滴突然停滞，齐刷刷径直往黑蛇脑门飞去，在击中目标前被黑蛇灵活的尾巴全部截落，这下，仙草心情更差了。

　　“你把这些精力用在化形上，怕是早就能够学会……唔……七十二般变化了。”黑蛇在脑内检索着仙草提过的信息，语气颇为轻快，开始了他的反击：“让我看看，今天的小红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这小气蛇！还记得呢！仙草气鼓鼓地收拢顶部的叶子，试图捂住刚长出来的小花苞。

　　“现在藏起来怕是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黑蛇促狭地说。

　　会说话的蛇真是讨厌！仙草心想，不禁开口送客：“已经一刻钟了，你竟是快些回去，若耽误了你的千古伟业，我岂不成罪人了。”

　　“可真不巧，前几天有个草总是念叨我，大概是心灵感应，事情一结束，我就立刻过来了，既然立誓一定要陪她到地老天荒，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说是吗？”黑蛇有些油腔滑调，见仙草并不搭话，接着说：“恐怕是有些草没有好好用功，怕被我发现，所以想方设法赶我走，唔……我可要检查作业了。”

　　黑蛇挥了挥尾巴，凭空生出一团黑雾，从中走出一个青年，站在仙草面前。

　　“某人造诣不过如此，好好儿一个魂魄再现，三魂六魄唤不齐全也就算了，还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在我这里摆出老师架子的。”仙草揶揄道。

　　眼前的青年周身缠绕着黑雾，一副西洋面孔，眉梢眼角含情带笑，身姿挺拔，天然一股风流倜傥，美中不足的是这魂魄并不完整，缺失了三片，而在胸腹、腰部和左侧身，则有三条不明显的细长沟裂，将人分成了三部分。

　　“这个嘛……当年那棵草为了救我，擅自施法将我的魂魄融回来，这份爱令我感动至今，老实说，虽然我是那样深爱她，但也要对她的魔法客观评价，她有点儿学艺不精——融合的时候不但漏了三片魂儿，还另外送我三条裂缝，如今魔法还是一团糟，倒反过来取笑我。”里德尔佯装委屈，像是被仙草欺负了似的，神情中又挤出一些无奈。

　　空中泛起莹莹绿光，冲淡了围绕青年的黑雾，绿光中心隐约出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立在青年对面，起初她的身影很模糊，而后逐渐清晰，他甚至能够看清到姑娘娇俏的脸庞上细微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里德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做出惊喜的模样，伸出双臂，上前一步，就要将姑娘拥入怀中，可惜正当手臂准备收拢时，姑娘迅速地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点点绿光和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这下，青年看上去真的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