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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尔与夏日共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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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
黑夜狂欢,篝火燃燃。
对于宗家三天两头的晚会,佳林小区的住户渐渐习惯,甚至偶尔也来热情欢呼,混个脸熟。
星子散落黑幕,月亮高高挂。
树叶飒飒作响,晚风拍打为声。
宗年神情随意,语气漫不经心,眼神犯着困倦,“妈,我们家户口本在哪儿?”
宗妈妈诧异看她,眉头不展,意思倒不是反对,“我看赔之挺对你上心的,你怎么个意思?别仗着赔之惯你,反过来欺负人家,听见没?”
宗年精神很多,含糊咬的那口烤串立马咽下去,“不是吧妈,你怀疑我对江余的感情?”
有没有搞错。
她要是对江余不上心,她会来问户口本?
宗年将竹签撇断,硬气强调着:“找你要户口本,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吧?我就算婚姻栏里到死都是未婚,好比随随便便填个名字成吧?”
宗妈妈赞许点头,友爱的摸摸头,“傻孩子,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极其肯定,她妈妈说的前缀的傻字,绝对不是好意思。
“楼下茶几的抽屉里边有个盒子,自己翻。”
宗年同款惊讶,“放这么随便?万一没了,咱们家不全是黑户?”
宗妈妈不以为意,“你不也是我告诉的才知道?正常人谁翻那个位置。”
还挺,还挺贼?
来招出其不意?
宗妈妈见她表情夸张,不满的指她肩膀,“你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宗妈妈双手抱肩,“那好,换你告诉我,你认为哪个地方安全?不遭人惦记?”
宗年顿住,说不出。
保险柜太隆重,纸盒又太随便。
宗家亮堂堂的,方便拿东西。
客厅传来外语对话,气氛诙谐轻松,像是老朋友碰面。
宗年耸肩,脚步转向冰箱,甫一打开,空空如也。
哦对,全拿出去了。
你说说,宗纪上哪儿视频不好,非得正坐在茶几抽屉的前面。
这得是有多久没见了,连语音通话都看不上。
心里是这么吐槽,身体还是老实的不动。
半响。
在宗年昏昏欲睡的时候,宗纪清了清嗓子。
特别刻意。
生怕她听不见。
宗年扶了扶快掉下去的盆,揉了揉胳膊,出了厨房,径直走向沙发。
“把腿挪挪。”她得意洋洋,“挡着我拿户口本了。”
宗纪挑眉,单手倚在沙发上,另只手挡住抽屉。
宗年怪异的反想自己。
终是忍不住问:“你知道户口本在里面?”
宗纪啊一句,松手,穿着睡裤的腿交叠,气势不凡,“我提议的。”
宗年强自微笑。
啥也不是。
“腿挪挪,我拿户口本。”
宗纪好笑的扬眉,“几个月了?”
好的。
继我妈后,我哥来怀疑我对江余的感情了。
“九个月零五天。”
“原来记得清。”
“那可不。”可不得往多了说。
记个月还行,记几天,做梦呢。
宗纪定定地看向全家福。
眸里藏着秋夜的湖,落下几粒星碎,灿烂一城。
“对人家好点。凭他不嫌弃你,你就该好好对他。”
宗年强自微笑。
我可真坏。
“好的,我一定对他好!”
宗纪嗯一声,继而拉开抽屉,“你性格爱玩,钱得留一半给江余。”
宗年瘪嘴,“我哪有什么钱,我没钱。”
“觉悟不错。”
突如其来的夸奖,宗年昧着良心接受了。
宗纪整个人完全躺在沙发上,懒懒道:“没钱找我要。”
宗年翻出户口本,随口回答:“你是我哥,不找你找谁。”
奇奇怪怪。
“嗯,我是你哥,要找我。”
宗年有时候情商挺高的,她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该煽情就得破坏。
“箭头拉屎到地板上,可以找你吗?”
“滚。”
“哦。”
宗年把江余拉到桂花树下。
“领证吗?”
江余无比淡定,浅浅颔首,星眸微垂,朗月清风,“嗯。”
宗年看不大明白他的情绪,直白问:“你开心吗?”
江余始终不对视,“嗯。”
宗年紧抓不放,眼睛没离开过他的脸,“那你笑给我看看。”
江余超想笑出来,他努力扬起弧度,作罢。随后伸出双手,迈前一步,紧紧搂抱住宗年,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在脖间,万千话语只为一句,“明天笑给你看。”停顿一秒,“谢谢。”
宗年安慰似的回抱,轻轻叹息。
“是得谢谢我。”
零花钱分一半,脾气得压制住。
她放空了脑子,突然出声:“你刚刚是不是想哭?听你语气不怎么好。”
江余要面子不回答。
宗年自言自语道:“而且,你还有拽自己的衣角。”
肯定是紧张了。
傻孩子。
黑夜深沉悠远,繁星闪烁点点,单单相拥。
篝火不灭,孜然味儿弥漫。
江余第五次摸口袋。
挺激动的。
宗家四口人是否成为黑户掌握在他手里。
假的。
不至于。
宗纪拿起橙汁,站起来,“干一个。”
江余松了松黏手的杯子,又重握,立马跟着站起来,“干。”
话说得豪迈。
许安默默灌了口啤酒。
陈就臣无法直视两个把橙汁当啤酒喝的男人。
语气搞的自己多么厉害的样子。
绝了。
项倚一脸希翼,目光看着谁,显而易见。
宗年不着痕迹的挡住视线,面上偏偏无辜,“举杯吗?橙汁我榨的。”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不举杯是不是对不住你的辛勤成果?
“举杯,举杯,味道挺好的,浓醇香厚,层次感很强,酸甜夹杂其中,我感受到了生活。”
宗年佩服的望向瞎话张口而来的周确。
他妈一颗橙子放在榨汁机就可以做成的橙汁,愣是吹到了年份已久的红酒的层次。
项倚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没品出来高级感。正准备悄咪咪再二口,却被陈就臣拦在嘴边。
“哄着宗福来玩儿呢。你也信。”
信,信了啊我。
大家伙儿得知消息的当时,没什么大的反应。
震惊不存在,惊喜看不出来。
陈就臣嘲笑宗年的不满表情,“你不是整天嚎着一生一个么。现在给你理所应当,你就要求尖叫连连?”
周确赞同他说的话,“做人不能太贪心,知道吗?”
周妈妈手上没有红包,想着要不要转账。
本来以为孤独终老,没想到取得头筹。
该喜该愁都不知道。
“和小江好好的,红包等随份子钱一块儿给。”
宗年诶一声,眉头一皱,“周姨,我宗年看起来像是惦记您红包的人吗?人来了就好,拿什么份子钱!我又不缺钱。”
众人沉默不语。
真他妈虚伪。
江余的关注点不与他们相同。
自己想跟她说,感觉完全不一样。
时至晚上十一点半。
院子里的篝火余留点点火星。
宗家楼下客房有两间,宗妈妈发话要他们几个留下来歇息一夜。毕竟太晚了,开车不方便。
项倚自觉抱着被子去另一间。
一个不好意思,一个不敢。
两个单纯指明项倚复杂内心的念头。
周确自告奋勇的举手说要留下来,顺带包含进了睡趴的陈就臣。
许安一看全在这儿不走,她也赖着和宗年一起睡。
吃的有点儿多,宗年拖着江余走出去消消食。
蚊子挺多的。
“赔之呀,走不动了。”
好的。
江余加快步伐,微微弯腰,“上来。”
宗年享受了会儿自己比他高的瞬间,长臂一搭,轻轻一跳,稳稳的环住脖子。
江余抱住她的腿,丝毫不吃力。
“什么时候抱我。”
“看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抱我吗?”宗年晃悠着腿。
“说不准。”
……
我希望,你想我的时候,只需俯首。而我想你的时候,你就趴在我后背。
——江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