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新生与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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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几人的考虑中缓慢的度过了小半个月，顾暮繁给秦毓山写了封信，说江皓找不到他，作出的决定无法向秦毓山传达。而秦毓山并未在三日后出宫前往江府是因为此时皇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和王府上添了位小公子。自己的这位皇叔秦渊这辈子错失皇位原因之一是敬重自己的皇兄，但根本原因是他执意娶了一位男子做老婆。但和王秦渊却并没有断绝子嗣，反而是没几年就添了两子一女。
和王府二世子秦毓璃的出生牵绊住了秦毓山的脚步，也让他对于这孩子的身世产生了疑惑。他武术师傅是自己伴读的父亲，前大将军叶轻昼，而叶轻昼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和王府的王妃。叶斐倾据说是叶轻昼少年时年少无知留下的孩子，在叶轻昼被秦渊绑回王府成亲后继任叶家。
可这么个男人，是怎么给皇叔添了三个孩子的？之前的秦毓轩秦毓笳，相貌肖似皇叔，只是眼睛像叶轻昼，秦毓山并没有多想。而这个弟弟却是结合了皇叔和师傅，令秦毓山起疑了。他派人查探这个消息却终是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顾暮繁的信传至京中，秦毓山才想起和江皓的约定。他处理好政务后，匆匆出宫，前往江府。而这边江皓却是想到了一些和皇家合作的条件，却始终等不到人。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情也并不敢离家太久。因此当秦毓山到家江府没多久，江皓就匆匆的回来了。
“顾公子，我们去书房谈。”江皓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秦毓山这才想起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自己念了许久的小哥哥，言语中就放柔了些，甚至于眉眼间都带了些许笑意。
江皓的书房在离会客厅很远的地方，一路上都种着青翠的竹子。然而翠绿的尽头却是一片粉红，随着初夏的微风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海棠树种满了书房所在的整间院子，满树盛开的海棠花，反而使得江皓的书房别有一番韵味。
“江兄是喜欢海棠吗？”终是按奈不住好奇心，秦毓山还是开口问了。
“海棠么？对我很重要罢了。”江皓看着海棠树的目光十分温柔，又十分珍重。好像这海棠树是他爱的人一般。
秦毓山却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曾昏迷在海棠树下过，只记得醒来后就已经在江皓身边了。也是长大后才知道自己当时在绵城。
秦毓山和江皓两人进了书房后，江皓却突然开口：“还是请您告知我您的真实身份吧。不要告诉我你是顾暮繁的弟弟。暮繁和我是很好的朋友。顾家有什么人我多少也是知道的。更何况丞相现如今并未娶亲。”
秦毓山则是被这段话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瞬。
“江兄如此聪慧。倒是瞒不住了。”秦毓山看了看书房的布置后，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椅子上，轻叩桌子。“我什么身份不是很好猜么？”
“草民有眼无珠，竟未识得陛下的天人之姿。”实际上秦毓山的身份，江皓猜到是皇室中人，便在给顾暮繁的信中鞋到了这件事。在回信中，顾暮繁便隐晦的提到了秦毓山的身份。江皓此时便相信了秦毓山是真的要和他们这些商人进行合作。看着秦毓山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不自主露出的威压。再看到那双眸子，江皓竟然失神了。真的好熟悉。
“哈哈哈！不知者无罪。江兄还是快快请起。”秦毓山认定江皓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心爱之人跪在自己脚下，匍匐的像隔了万水千山。于是连忙亲自扶江皓起来。今天他来江府，可不是让江皓畏惧自己，朝拜自己。
那天在江府书房里谈的事情，除了秦毓山和江浩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具体的内容。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群臣都知道皇帝阴沉了好几天的脸色终于转晴了。他们也跟着松了口气。尤其是丞相顾泽弋。他可是比他想象中表现的还要在意皇帝。
时间过得很快，从初夏走向了深秋。离新年并没有多长时间了。这也是秦毓山自登基以来度过的第一个新年。秦毓山私下里和江皓一直有联系。今天接到的密信让秦毓山的心情兴奋不已，江皓正在从徽州贺家往京城赶。在江皓的游说之下，各大家族已经都响应秦毓山的这一项政策，唯独这个远在徽州的贺家不为所动。要说这贺家的来头到也不小，贺家是太武皇帝时候长公主的一个儿子的后人。论辈分还算得上是皇家的远亲。就是有点儿太远了。现如今在回信中，江皓告诉自己，贺寻寒不知为何终于松了口。现在有处于富庶之地的贺家加入，秦毓山就觉得计划又完成一步。而且在来往的书信中，江皓对秦毓山也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自己不知道，秦毓山也没有感觉到。而秦毓山只知道自己愈发的觉得江皓的品性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人。
只是临近年关，给秦毓山上折子希望他立后的折子也如雪花飞舞一般越来越多了。秦毓修在军政处看见这些折子的时候还在纳闷，前段时间秦毓山扬言说要立后的模样还记得一清二楚，怎么这折子又参了这么多？
“陛下，端王殿下求见。”小雨子告诉正在专心回信的秦毓山。而当时秦毓山正在给江皓写回信，脸上的表情也像深年寒冰融化时分的模样。他开口道：“让皇兄进来吧。”当秦毓修进入御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传闻中冷若冰霜的皇帝陛下目露柔光，周身萦绕着幸福的气息，秦毓修又不是傻子。稍稍一动心思便猜得到秦毓山在做什么。
“咳咳...微臣参见陛下。”秦毓修躬身行礼。
秦毓山听闻声音后抬头笑道：“皇兄前来所为何事？小雨子，赐端王座。”小雨子连忙搬了把椅子出来。自从秦毓修被太医说身子不好后，这御书房就时常备下一把椅子，方便秦毓修在御书房商议政务时不至于过于劳累身体。
秦毓修坐在椅子上，冲秦毓山笑笑：“多谢陛下体恤微臣。”接着抚平衣摆后再次开口：“臣近日发现途径军政处的折子，十个内竟然有四个都是恳求陛下立后的。有的甚至还把画像都拿到臣这里了。”
秦毓山闻言皱了皱眉：“朕心中已经有人选了，皇兄应当了解，那些大臣难道还要逼朕不成？”
“臣知道，大臣却不清楚。”秦毓修看秦毓山一皱眉，连忙安抚道。秦毓山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干枯的枝丫，疲惫地说：“皇兄，你看这外面的枝丫像不像朕？并不情愿却不得不供人观赏。而现如今朕即使是知道了那些大臣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好，可是朕只想许给一个人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只是江皓并不知情，即便朕是九五之尊却也不能够强人所难。尤其是那个朕爱着的人。你看这都深秋了，朕自从登基以来到即将跨过这个年头。而朕的身边，竟是除了皇兄，却是谁都没有了。这便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啊......”
秦毓修见得谁悲伤都见不得秦毓山意志消沉。连忙安慰：“陛下，父皇和母后之间的爱情是不是一种至死不渝的爱情。臣相信陛下也是可以的。臣不是说过，只要有臣，危险就不会找上陛下。陛下只管放手去做。”
“皇兄...”秦毓山眉头一皱。他不知道为何皇兄总是护着自己，明明是阿茗更粘着他。“皇兄近日来身子如何了？最近的天冷的很，皇兄更是要注意保暖。”
“臣多谢陛下关心。近日来身子好多了...”
只是秦毓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太监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启....启禀陛下，端王妃今日在花园赏花时没有留意脚下，现如今...难产！”秦毓修听闻这句话之后犹如晴天霹雳。恍惚中，一只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不宽阔的胸膛，却好像是牢固的后盾一样，让秦毓修十分安心。秦毓山现在的嗓音已经不是原先清亮的声音了，变得有些低沉。秦毓修听来，激荡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皇兄不必担心。皇嫂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朕陪你去看看皇嫂。让朕的福泽龙气庇护着皇嫂和小侄子可好？”
“多...多谢陛下。秦毓修的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谢萱是七年前嫁进端王府的。正是二八年华，青春美貌。而自己当时则是沉溺在帮助秦毓山铺路的誓言中，虽然没有收妾室进门，但诺大的王府都交由一人打理难免有些吃力。而自己竟从没有注意到。不由自主的，秦毓修就想起谢萱刚刚嫁入王府时候身披凤冠霞披的模样。
秦毓山吩咐小雨子准备车马，准备前往端王府。在车上，秦毓修也是恍恍惚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毓山也无从安慰。他发现自己对秦毓修并没有秦毓修对自己那般的了解，相顾无言。秦毓山掀起车帘子，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竟是连太阳都没有，心里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端王妃谢萱还是死了，在刚生下孱弱的世子和一个浑身青紫的幼小的女婴后撒手人寰。而匆匆赶到的秦毓修还是没有见到谢萱最后一面。秦毓山第一次看见山崩于前也绝不变色的秦毓修浑身死气沉沉，仔细一瞧，秦毓修就如同破败的纸鸢。最后还是倒下了。秦毓山替谢萱处理了后事。按照端亲王妃的礼节下葬的，封那个死去的女婴清和郡主，赐名秦琬。而那个世子则赐名秦珩，接到宫中直到秦毓修养好身子才交由秦毓修抚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新生与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