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江祈榆

3、渝州江氏

　　秦毓山拿着手中舅舅所写的名单，细细梳理了一下关系。发现大秦的富商大贾竟也是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尤其是有几家竟显示出凌驾于其他诸家一样。分别是渝州江氏、秦州顾氏、秦州裴氏、徽州贺氏、豫州季氏和邺州赵氏。这六家又以渝州江氏和邺州赵氏实力最为雄厚。
　　“江皓和赵青宸么？”秦毓山低喃一声。

　　秦毓山决定去见见江皓和赵青宸。他给堂兄顾暮繁写了封信，便化名为顾木山拿着顾暮繁的一封信前往在溱城西侧的江家。目的自然是江家家主——江皓。而另一边，远在秦州的顾暮繁更是担心自家堂弟在商场上吃亏。便早早写了封信告诉江皓。
　　当秦毓山来到江家大门口的时候，不由得觉得江家真是低调的可怕。古朴的木质大门，门口的门墩石上的花纹也十分简单。丝毫看不出实力雄厚。
　　秦毓山扣了扣门，不久后就出来一位满头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
　　“老先生，我是来自秦州顾氏的顾木山，替兄长来找江老板商量要事。可否劳烦通传一下？”
　　老人家闻言道，告诉秦毓山：“不巧，我们老爷现下正在别庄查账，此时不在府上，公子不如明日再来，可好？”
　　“那叨扰了，我明日再来。”秦毓山看着府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示意小雨子上前，小声说道：“明日，你来替朕将江老板请到春迎楼，朕明日再前去商讨此事。”
　　“是，陛下。”小雨子恭敬地说到。

　　第二日，在上朝前，小雨子便拿着出宫令牌换上便装前往江府，告知江皓午时在春迎楼相见。秦毓山则是照常上朝，处理了漓水郡的洪涝危险，派了自己信任的官员后。就宣布退朝了。但是却留下了丞相顾泽弋到御书房商讨具体对策。
　　“舅舅认为我用什么理由，才能让江家联合各大家族援助粮草攻打言齐？”攻打言齐势在必行，秦毓山仍旧担忧，假若江家不同意游说，那么其他家族还会同意么？尽管自己已经调整了农业税，增加了粮草的税收，减免了银两的税收。比之前多了点粮食的库存，但秦毓山想收取的并非是平头百姓的粮食。而是富商囤在家中的粮食。
　　“合作。朝廷与他们进行合作。”顾泽弋看着秦毓山，不由得就放空思绪了。好像就回到了秦泽在位的时候。顾泽弋不过四十六岁，就已经头发变得花白。尤其是在秦泽驾崩后，他的身体也变得虚弱许多。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合作？那就依舅舅所言，朕会妥善考虑的。对了，舅舅，又有大臣给朕上折子，催您成亲的了。”秦毓山不理解舅舅为何四十有六了还不成亲，外祖父也并不催促。只是自己的堂伯虽然和男人成亲了，却也是和女人生了个儿子。只有舅舅至今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怎么？连舅舅的婚事也想管了？”顾泽弋假装严肃的问。
　　“这不是给朕上的折子太多了，朕提一句。”秦毓山觉得相较于姨母，反而是舅舅更加亲近，从内心深处有一种想要亲近舅舅的感觉。尽管严肃起来的舅舅和父皇格外的相像。
　　“老臣告退！”顾泽弋一字一顿的说完就离开了御书房。

　　丞相顾泽弋，景元帝秦泽的伴读。堂兄是秦州顾氏的前家主，大秦国真正的国舅。一路官升至丞相，仕途顺风顺水。回朝为官时正是先皇后顾泠然亡故半月后。平日里严肃正直，丰神俊朗的模样让京城里不少的姑娘芳心暗许。却迟迟不曾娶亲，十分疼爱自己的外甥秦毓山、秦毓茗。

　　小雨子一大早就跑到了春迎楼，定下了二楼尽头的一个雅间。然后前往江家，请江家家主江皓。江皓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长衫，五官立体面部棱角分明。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场，端着盏茶细细的品味，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小雨子在江家大厅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江皓。
　　“公子可是顾木山？”江皓听到脚步声时便抬起了头。
　　“我是公子的小厮，我家公子遣我来请江老板前往春迎楼小聚片刻。”
　　“哦？”江皓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身材娇小却少年老成。疑惑压下了几分。月前他收到顾暮繁的信，依照他的了解，压根不相信顾暮繁的弟弟叫什么顾木山。这个顾公子多半是借着顾暮繁的身份找自己谈生意罢了。
　　但江皓还是起身和小雨子一同上了马车，前往了春迎楼。
　　另一边，秦毓山看顾泽弋离开后，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便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衫，拿着一把折扇，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前往春迎楼赴约了。

　　秦毓山早早的就到了春迎楼，询问了小二才知道小雨子定的是二楼雅春堂。他四周看了看，发现春迎楼的确是生意很好。到雅春堂后，秦毓山先点了茶水和糕点。不多时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春迎楼门口，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玄色衣袍的男人，身量修长，周身的气场便和寻常的人有很大区别。身后又下来了一个少年，定睛一看正是小雨子。
　　那男人正是江家家主江皓。

　　江皓一进雅春堂，就发现面前那位少年和今日上门的少年的区别。面前这位少年身上更多贵气，周身有一种自带的气场。看起来虽然不像生意人，但也看不出具体的身份。容貌更加精致，飞眉入鬓，桃花眼奕奕有神。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被江皓压在心底。
　　“想必这位便是顾公子了。”思虑片刻，江皓先开口问了好。
　　“在下正是顾木山。”
　　两人坐下后，小雨子便拉开门出去了。江皓留意了这点，却没想到具体原因便把这抛之脑后。他很好奇顾木山找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
　　“江..江兄。先品品这盏茶如何？”秦毓山看江皓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便主动开口了。
　　江皓端起茶盏后，轻呷口茶，细细品味后，发现竟是上品大红袍，心底不由是感到一丝异样。仔细打量着秦毓山身上的衣服，竟让他发现了些许端倪。虽然不明显，但领口处有皇室的才用的金线绣制的花纹，面料看起来像是贺氏进贡的徽州贡锦。看来这个顾木山的确与顾家有关，不过也与皇室脱不了干系。
　　“这茶可是上品。只不过顾公子今日请江某前来定不是来品茶的吧？”
　　“江兄说的什么话？谈生意也得有好的氛围才行吧。”
　　“不知顾公子找江某能谈什么生意？”
　　“合作。”
　　“合作？与顾家的合作，我和暮繁之间并未间断。何来合作一说？”
　　“自然不是与顾家，而是”说着秦毓山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皇家”二字。
　　“这是？你又如何能代表？”江皓说着便叩叩桌子。
　　“顾家与皇家关系密切。这种消息是靠谱稳妥的。江兄不妨先听听合作内容再说。”
　　“哦？说来听听。”
　　“陛下给暮繁哥写了封信，恰逢我在京城，便亲自来找江兄商讨。信中写陛下有意于各家进行合作。封赏晋升为皇商。顾家作为陛下的母家，自然是支持这次合作。但陛下所需并非一家鼎力相助就能解决的。所以特来看看江兄的意思。”
　　“陛下所需？”
　　秦毓山并未发声，而是以口型说到：“粮草。”
　　“可就江某所知，陛下改革适当的增加了粮食税，莫非还是不够军饷？大秦刚结束了战争，按理说并不该出现粮草缺失这么大的缺口。这要是有心人利用便不好了。”
　　“具体原因，我们也并不清楚。只是陛下有给暮繁哥一封信。江兄可细细查看。”
　　江皓接过信后，发现了上面的内容对皇家和自己是互利双赢。而且并不会动摇各家的根本，若与之合作也不为过。不过他还要和其他在京中的家主细细商讨。
　　“江某回去细细打算一番，再给顾公子回复。三日后顾公子于府上寻我即可。恕江某先行一步，告辞。”
　　“江兄慢走。”

　　秦毓山刚一回宫便得知端王秦毓修已经在殿内恭候多时了。秦毓修在这时突然进宫无非是发现岳家又有动作，或者是之前委托秦毓修寻找的小哥哥有了结果。
　　“皇兄！”秦毓山步履匆忙的走进大殿，看见秦毓修的衣角就开口唤到，更是快步走至秦毓修身边。
　　“臣参见陛下。”
　　“皇兄，不是告诉你，私下里不要行这些虚礼么？这么早找朕究竟是所为何事？是不是小哥哥有了消息？”
　　“是查到了些眉目。我便赶紧去渝州走了趟，现下里倒是查了八九不离十了。”
　　“小哥哥现下过得好么？”娶妻了吗？只是这句话秦毓山并未问出口。
　　“好，他现下过得很好。”
　　“那是谁？哪家公子？”
　　“他正是渝州江氏家主江皓。江家排行第四的嫡子，有一个弟弟江璨，不过十一年前的时候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