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只耳朵给世界》果子壳

13、第13章

　　言庭发现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他快没钱了。
　　他这次来到一中，是拿了他所有的家底的，路费，学费，资料费以及这边所有用品的花费，都是自己出的。
　　他有三张卡，一个是他自己的，一张是他妈妈临走前留给他的，但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动过。还有一张则是他爸给他的，但从他决定过来的那时，就再没打算动里面一分钱。
　　言庭站在自动取款机前面，忍着痛，在里面又取出来五百，学校又要交资料费。
　　他看着ATM里显示的余额，虽然维持一段时间还是够的，但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得找一份工作。
　　但是对于一周只有半天空闲时间的高中生，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谈何容易啊。言庭右手撑着脑袋，瞅着窗外。
　　饭店服务员？
　　言庭：老板您好，我想应聘你们这里的服务员。
　　老板：我们饭店缺一个招呼客人的，你条件还可以，明天来上班吧。
　　言庭：明天周三，我要上课。
　　老板：你耍我啊。
　　言庭摇摇头，pass!
　　周末发传单？
　　言庭：你好，我周天下午可以发传单。
　　某甲：可以，半天五十。
　　言庭：我一周基本伙食费最起码得一百五。
　　某甲：关我什么事？
　　言庭继续摇摇头，pass!
　　快递分拣员？
　　言庭：您好，我想应聘你们这里的分拣员。
　　某乙：兼职是吗？一天一个小时。
　　言庭：可以都累在周天吗？
　　某乙：你家快递都是周天来的吗？
　　言庭继续摇头，pass！
　　还能干什么，教街舞？教下棋？一个一点名气都没的高中生，谁信啊。
　　突然，他听见旁边李书晴和前面的一个人说到：“我亲戚家小孩初三要中考，连个毛线都不会，上次到我家来串门，她还在那儿哔哔的不行，竟然说什么我都能考上一中，她家娃也肯定可以的。我也就服了，谁给她的自信啊。说要找什么辅导教师，就她女儿那水平，谁带的动啊。”
　　辅导教师？
　　这个好像还可以。
　　“你家亲戚还需要招辅导的吗？”当下言庭就问李书晴。
　　“招啊，你要去啊。”李书晴看着这个突然插话进来的同桌。
　　“嗯，对，我需要一份兼职。”
　　“那行，我帮你问问。”
　　“那麻烦你了。”言庭朝李书晴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别这么客气，你平时学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了。”李书晴虽然和她这个同学坐同桌快半个学期了，但感觉还是不太了解他。言庭平时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对人也不会吝啬笑容，并且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也不是一个冷淡之人，但也从未见过他与谁比较亲近。
　　李书晴效率倒是高，第二天的时候就带来消息了。
　　“我家那亲戚说可以，就是得面试你一下。”李书晴想起昨天那个亲戚就暗暗来气。
　　昨天她打电话，对方先是一堆夸他家孩子咋地咋地的，说什么补课只不过是她爸爸非得要找，她对她女儿可是充满信心的巴拉巴拉的，好不容易夸完了又对她阴阳怪气的，一会儿怀疑她找的人可能质量不行，一会听说是她同桌又怀疑是不是和她一样疯疯癫癫的。李书晴要不是真的想帮言庭这个忙，早就我去你的完事了。
　　在李书晴的帮忙下，言庭成功的见到了这个家长以及她家孩子。那家长上上下下打量他好长时间，又问东问西的问了好多问题，最后还是她家孩子忍不了了，才给定了。
　　整个过程言庭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如果不是想着为了钱，为了钱，不然言庭感觉自己两分钟就待够了。
　　周末下午一点到五点，两个小时的物理，一个半小时的化学，工资除了说定的，如果考试之后有提高，再会重新加。言庭没想到的是在工资方面倒是爽快。李书晴给他解释说，那是人傻钱多，人家为了宝贝女儿，不心疼那些钱。
　　只不过现在期中考试快到了，他得先好好复习考试，一切等考完试了再开始。
　　一中最重要的考试就是期中和期末考试，相比较月考，班上的同学明显重视了很多。晚上自习教室里明显人多了，连平时对学习毫不上心李书晴，也每天安安静静地待在教室。
　　一中晚自习分两个时间段，第一个时间段是必须都要上的，也配有各科老师，平时大多数老师都会讲题，结束时间是九点四十。而第二阶段就比较自由，你可以待在教室上自习，也可以回家或者回宿舍，但在教室里，必须保持安静，宿舍里，除了睡觉，你也不能干其他的。学校专门有老师巡查。第二阶段是十点五十结束，但一中内除了高三的，高一高二的学生大多都会提前回去。
　　姜寻也是，除了考试前期突击复习，一般是不会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虽然他家就在学校附近。
　　这几天姜寻回家都就快11点了，今天还是一样，姜寻慢慢地打开门，爷爷应该早已经睡了，他不想吵醒他。但他刚进去，吓了一跳，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沙发上坐着，大家都沉着脸，气氛很奇怪。
　　“怎么了这是？”姜寻发下书包，也在沙发上坐着。
　　“你问你爸吧”，妈妈说完就进房间了。
　　“我就没你这个儿子。”爷爷也是面色铁青，指着低着头默默不做声的姜民彭，也回屋里去了。
　　“爸，怎么回事儿？”
　　“儿子，我……”
　　姜民彭张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能怎么说，说他出轨了，说他与别人有了一夜情，说他喝了酒了什么都不知道，说他是被人阴的。
　　但老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先摆摆手，“你回去先睡吧。”
　　“爸，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儿，但我希望不是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儿。”姜寻说完就回房间了。
　　姜寻知道妈妈对于爸爸是什么样的感情，虽然谈生意时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但在爸爸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小女人。甚至在感情方面，姜寻感觉她就跟刚谈恋爱的小女生一样。不过也幸好这么多年来，爸爸也从未负她。但是看今天形式，姜寻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不敢确定。
　　第二天，李大小姐就离婚了。对，他家李大小姐就是这么刚。姜寻没想到他家老爷子更刚，当天就把他儿子赶出去了。姜寻真的感觉人很奇怪，明明平时在家出现频率也不高的两个人突然一下子彻底的走了，整个家突然却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
　　快考试了，姜寻整个人却一点儿都紧张不起来，每天都感觉没精神。
　　刘鑫拉着姜寻胳膊晃着，“唉呀，寻子啊，你动一下呀，”刘鑫看着一下课就瘫在座位上的姜寻，实在没办法了。
　　“你让我颓几天么，我不想动。”
　　“起来，快，老周来查班了。”刘鑫看着后门窗户上贴着的老周的头，还好现在所有人都站着，老周的角度还看不见他。
　　“你换个理由，这个都用滥了。”姜寻摆摆手，闷着声说。
　　“真的真的，”刘鑫还没说完就闭嘴了。
　　“真的个屁啊。”姜寻抬起头来，班主任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