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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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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穿着常盘台的校服被围在中间,她的几根发丝往后飘的定型,应该是飞速赶了过来被风吹成了这样。
美琴没注意到,兰溪出了汗,她的体质分明是不易出汗的。
用全身的电流崩开了身上的铁轨,美琴借力站起身,担心之下忍不住放大音量吼她,“你来干什么?快走,我不需要你救我。”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别为了救我,搭上自己。
兰溪站在那里,大概是因为手上拿着一柄长长的冰剑,她总觉得听了美琴说的话之后,凉气渗进了骨头,心底看到人而升起的喜悦也被打碎在地。
现在,连救你也觉得脏了吗?
我该怎么办才好?
朦胧间,她好像又看见从地底生出无数的手,抓住她的脚踝,试图把她拖入地狱。
这次,她连反抗都觉得乏力。
黑色的幕布一条一条出现在眼前,皆是她的罪行。
带着她,沉沦,死去。
美琴对于她的心理状况全然不知,看着上善在精致的小包里摸索着什么的样子,耗尽了全身的电流冲击。
兰溪只看见一道耀眼的蓝光从眼前划过,像是流星,转瞬即逝。
她的脑袋在哔哩哔哩声中清醒了片刻,下意识用极冰的攻击覆盖眼前的污秽,冰块穿透无形的手,给场上的人带来无法言喻的气场威压。
摔在地上的粉色小包被电的焦黑,掉出来的东西也损坏了个干净,看不出其原来的样子。
上善没在意包,只是有些受不住这温度,往后撤了撤。
阿时眼疾手快的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往她侧前方站了站,挡住兰溪所在方向呼啸的寒风。
她在美琴的眼下手腕一翻,一个白色的控制器出现在手心里。
“不好意思,已经拿到了。”
现在的御坂美琴,应该是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美琴的脸上浮现一抹绝望,身上的电流被稀释过一样,断断续续的尖叫着,呈现出一种蒙了层白布的蓝。
兰溪看出了美琴的疲态,强逼自己放缓了呼吸,把自己所有的杂念全部抛开来,轻盈的挥起了手中的长剑。
一蹙眉,数以万计的冰蛇生长在她手下,密密麻麻的铺在地上爬动,吐着冰蓝色的信子,露出尖尖的牙齿。
她像是一个人包围了所有人,在雪地里上映着她的个人秀。
周围的温度已经降到极低,是没有重力都无法轻易移动的寒气。
兰溪想直接冻结这里所有人,简单快捷。可她能力起伏不定,难以控制,很有可能连美琴一起冻结在其中,她只能打消这个攻击念头,转而逐个击破。
上善的人挡了上去,她趁此机会又连退了两步路缓解,动了动僵硬的发红的手指才有力气按下控制器上的按钮。
她需要兰溪的血液,发不发动绝对零度都无所谓,只需要随便下个操作命令摧毁兰溪的大脑,让她失去抵抗力,一切就都手到擒来了。
第一次使用控制器,在开机的时候,屏幕跳转到了一个输入密码的界面,上善看了一眼淡定的输入了档案里写的使用机密代码。
美琴呼吸一滞,茶褐色的双瞳瞄着上善,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而兰溪无所觉的迎着攻击,让寒风嘶吼。
黑色的铁砂受到召唤从地底突刺而来,穿透了上善的手心和控制器。
“嘶——”
一刺穿,铁砂就绷不住身形溃散开来,而上善的左手上出现个窟窿,往外冒着血,控制器也被铁砂一分为二,掉在地上成了个废铁。
美琴再也站不住了,失力的瘫坐在地上,对着上善笑了笑。
“没有控制器,这里没有人能赢兰溪。”
上善的表情阴沉极了,阿时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给她包扎。
兰溪当然看不懂美琴做这些的意义何在,她只知道美琴现在的状态太差了,她压抑着暴动的情绪,让飘起的白雪化为了利刃,小心的让落下的位置避开美琴。那些不受控的,她就自己动手为美琴挡下。
上善的手掌已经包扎好了,裹上了厚厚的绷带。
而身后的人见此攻势双手触地,支撑起了一张透明的屏障,笼罩了所有人。
上善弯唇,回应美琴,“你错了,她赢不了我的。”
美琴诧异的看着她,看着她再次朝自己走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只要我们手上有你,她就赢不了。”
美琴挣扎着,却真的没有余力再站起,脑子沉重的甚至无法进行基础的演算。
炙热的火球举在美琴的面前,她无暇顾及这些,只看见兰溪毫不犹豫的抬手冻结,整个人不顾一切的向她跑来。
火球变成冰疙瘩砸在地上,掀起冰渣,兰溪挡在她面前从身后被尖刀贯穿了身体。
“兰溪!”
兰溪低头看着穿腹而出的剑尖闪着白光,晃眼,再无其他,再无其他。
一向胸有成竹的上善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摇头,眼中甚至浮现了惊恐。
没有鲜红,没有血迹。
怎么可能?
无数的记忆串成线,在兰溪的脑海里炸裂。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兰溪不想卑鄙的展示自己的脆弱来博取美琴的同情,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剧情在她脑海里如走马观花般飘来飘去,她试图伸手触碰,却发现一触即碎。
尖刀从她的胸口拔出。
她努力撑着,不让身体软下,血红色的瞳孔开始涣散,颤悠悠的手无力的落在美琴身前。
砰的一声,她倒在地上。
在尖刀刺破胸腔的时候,她想起来一件事情,一件忘记了的事情。
她早就死了,所以她身上没有一滴血。
她死在了五年前。
[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妹妹出于自我保护意识,遗忘了这段经历,她认为自己还活着,所以她才能活着。]
[你的意思是,她要是想起来就会……]
美琴张着嘴无声的颤抖,她无法合上自己的嘴巴,银白色的津液从她嘴里流在被冻结的大地上,她的目光注视着兰溪的侧脸没有对焦,动弹不得的身体变得冰冷且僵硬。
在她的身侧,放着一枝香槟玫瑰。
那是从兰溪手里落下的,味道极其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