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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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早上，天刚蒙蒙亮，身上还穿的那天出去的那套衣服，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都有些见灰。
“醒了？”
听到声音兰溪转过头看，自己的哥哥神情一如既往，只有床头柜上好几个空罐咖啡凌乱的摆放着，这给她一种不好的猜测。
“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去吃饭吧。”
兰溪点了点轻声回了句好，就洗了个澡换衣服和一方通行吃饭去了。
他们家附近没有什么人烟，算是一方通行的有意为之。
为了避免追踪和挑战者的纠缠，用能力反射了外界的一切探视，构建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无论是人眼、监控摄像头还是雷达都无法准确找出位置，像是身处迷雾，只对他们两个敞开的清明。
走出这段非法地带之后，他们就上了路边的出租车，一方通行似乎早就定好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车停在一个繁华地段，兰溪只能从风格辨认出不在第七学区，也分不清是在那儿。
她没有想过学园都市还会有这种地方，房屋的装饰都不是科技的产物，一切都像是能力的使用。
见此奇景，兰溪难免扫兴的在脑子里进行判断。楼梯扶手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悬浮着一个水球，这是水流操作才能做到的。脚下踩着的是冰晶，或许和她是属于一个系的能力。而负责照明的是天花板上的火球，发火能力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走进餐厅，在这偏黄的光线下，一方通行轻车熟路的领她进了包间，随手把菜单递给她。
兰溪扫了一眼，每一个菜的价格都足够她在之前去的五星级酒店开两天的房间，就示意让她哥自己点，她随便。
一方通行也没犹豫，点了七菜一汤，才停下来。
兰溪垂着眼皮把玩着手中的玉制筷子，有些兴致缺缺的。
大概是满脑子都是美琴说的话，她头有点疼，总觉得这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血腥。
每一道菜都是高级大厨手上出来的，八珍玉食也不为过。兰溪吃起来却觉得如同嚼蜡，她只吃了一小口青菜，就用牙齿磨磋着筷子尖端神游。
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心思总是偏斜。
啊，这道菜是哪个小混混？还是之前在列车下死的那个被美琴撞见的人？
“不合胃口？”
兰溪惊了一下，筷子脱手掉在桌子上，她笑着眨了眨眼，随口一说，“没有，就是有点……无聊。”
也没拆穿她，一方通行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里，“多吃点，你最喜欢的。”
兰溪顺从的张嘴咬住，无数个破碎的身体在脑海中闪回，伴随着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让她有些想吐。
这是我最喜欢的？
像是被处死的鬼魂化为了厉鬼，趁她心思波动有了裂痕，就带着恨意肆虐着她的每一处神经，宣告自己的存在，是她犯下的罪恶。
真是疯了，一些垃圾而已。
她的眼底闪着滚烫灼人的红光。
杀了又能怎么样，就算化为了厉鬼她也能再杀一次。
加重了嘴上的力度，兰溪用牙齿嚼碎软骨，把整块肉都吞下了肚。
一方通行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她的头，成功把她的意识从魔障中捞了出来。
“又在乱想什么？”
兰溪愣住，感受着头顶的温度，看了看自己纤细柔嫩的手，仿佛还未触碰过那些肮脏的东西。
她一阵恍惚，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多言，“没有。”
一方通行放在她头顶的手揉了揉，伴随着能力往下深入探查，见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把手收了回来。
“快点吃，吃完回家一起玩游戏。”
一起？
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她迷茫着，她哥什么时候来的？又后知后觉，她哥好像一直在她身边。
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兰溪含住带有雕花的吸管，试探性的轻吸了一口，喝到了熟悉的可乐味，心里才算落了地。
味觉正常了。
张嘴打了个气嗝，兰溪舒爽的眯起了眼。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嗯？她有偏离过轨迹吗？
趁她低头开始吃饭，一方通行的眉头皱了起来，想着兰溪表现出来的怪异，指尖轻点在桌面。
刚刚检查过，兰溪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异常就只能是……心理了。
兰溪的吃饭速度不慢，没一会就坐在椅子上摇晃着玻璃杯等待饭后甜品了。
被端上桌的是一个白色带金边花纹的托盘，正中间的花瓶里是一枝包装精美的香槟玫瑰，三块小巧的蛋糕的围着，能闻出淡淡的花香和柠檬的清香。
兰溪用小勺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用舌尖舔了舔，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挺美的花。”
香槟玫瑰。
是让人觉得熟悉的颜色？
吃完结账，一方通行惯例明里牵着兰溪的手，暗里通过接触用能力驱散她身上结团的寒气。
虽说了回家一起玩游戏，但是一把她送到家，一方通行就说有事出去一下。他对兰溪的事分外上心，察觉出了一点异样的苗头，就想着赶紧去找专业的医生问个清楚。
正好兰溪现在也没那么有心情玩游戏，就打着哈欠进了房间。
一个人待着，耳边又开始嘈杂起来，她迷迷糊糊了许久，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醒着。
她侧躺在床上蜷着双腿，突的一阵心慌，不安感如同绳索将她缠绕，甚至身体都有些发颤。
脑子的疼痛加剧，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下了一角。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刺耳的电击声划破空气，被绿色的光幕阻挡消融。
美琴膝盖微弯，背靠着废弃的列车车厢，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算是解决掉所有研究院也没用，实验依旧在继续，她是在与整个学园都市为敌。
所以，她人直接来实验地点阻止实验了，要么被杀死，要么重伤实验者导致实验中断，她只有这两个选择。
在熟悉的废弃列车空地，她对上的是[原子崩坏]麦野沉利，及那个粉金发色的女孩身后的一众Lv4。
她手心凝聚电流，直接用此偏移了麦野沉利发出的绿色炮击。从声音判断，那炮击贯穿了好几辆列车才消逝。
不容置疑的威力。
“你已经是Lv5了，还要为了追求所谓的Lv6而赌上自己的生命？”
美琴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拖延时间，为了补上自己在战斗中消耗的电力。
她的能力爆发足够，却在持久战当中过于被动。
麦野沉利看了一眼上善，随后对着美琴耻笑了一声，似乎在说她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上善从阴影中走出来，白色的华美长裙拖地，裙摆翘起的蕾丝花边染灰，神情却还是那样高贵而独立。
美琴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银行门口那点事情的话，也太过荒唐。
她似乎知道美琴的想法，比了个手势，无数饿狼就朝着美琴飞奔而去。
美琴其实做的足够漂亮了，她在这种强度的包围下支撑了三个小时，还干掉了她不少手下，已经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过结局是不会变的，御坂美琴今天必须陨落。
细长的藤条从地底冒出，麦野沉利的炮击直指她的头部，美琴激发出电流焦毁木枝，闪身躲过去，电磁屏障就被动触发，哔哩哔哩声响起一片，丝毫不给她喘气的余地。
美琴受疼往后猛的一靠，后脑勺磕在了列车上，她醍醐灌顶般用磁力举起了武器。
轨道被她拆卸，一节一节悬在空中，带着钢铁特有的冷光。
麦野沉利自顾自的打开荧绿色的光幕，上善被护在中央，脸上没有一点惧色。
阿大强化了自己身体的肌肉，不顾头上的威胁重重对着美琴挥拳。
美琴下意识往旁边躲，抬腿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动根手指都需要耗费全力。
阿大一拳砸在美琴的肩膀上，让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地面上的小石子划破手臂的皮肤，美琴用残存的余力，操控铁轨从空中掉下。
这似乎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上善抬起头看，那铁轨又大又重，从那个高度对着她面门砸下来，肯定会让人脑浆迸裂。
可惜，无用。
铁轨停在了她头顶一米处，像是拥有了意识，默契的在空中排成一队停下，乖巧的就差敬礼了。
它们动作整齐划一，摆头对准了美琴，把来势汹汹的攻击全数还给它的前主人。
结局已定。
麦野沉利收了队，上善走到了美琴面前。
美琴的四肢被铁轨交错锁住，闭着眼睛不去看她。
只需要两分钟，她充能的电流就足以她摆脱束缚。
“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吧，你好御坂美琴，我是上善情酥。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的目的是什么。”
美琴抬起头看她，上善的嗓音温柔甜美，带着邻家妹妹般的亲切。
她知道，只是假象而已。
“出于一些目的，我成为了这个实验的最大赞助者。”
“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赞助这个计划？为了见见一瞬间的Lv6？”
“噗嗤，”上善的食指指腹磨了磨下嘴唇，避重就轻，“怎么会是一瞬间呢？”
经过计算，能安全到达Lv6的只有一方通行，其他超能力者要是触及这个层面，就只能达到一瞬间，上善情酥不可能不知道。
看麦野沉利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为了什么研究学术牺牲的人。
上善从阿时的手上接过一沓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应该就是研究报告了。
她挑了几条有内容的开始念给美琴听。
“实验第1记，一方通行接受实验之后第一次实战，在特定的地点以反射子弹杀死一名克隆人。”
“实验第15记，一方通行缺席实验，导致实验数据中断获取，影响了计算好的数值，被迫重启实验。”
“实验第143记，一方通行拨打了研究人员电话，威胁不退出第七区就单方面终止[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
“实验第162记，一方通行再次缺席实验，研究人员意识到一方通行的不可控性，提出更换实验目标。”
“实验第165记，根据[树形图设计者]计算，只有一方通行一人能安全达到Lv6，但在今日我方找到了解决办法，那就是[绝对零度]。当绝对零度释放出来之时，空间的所有能量都将处于静止状态，物质也会失去粒子振动。只要在绝对零度下进行实验，任何Lv5都能安全达到Lv6。”
“实验第166记，关于绝对零度的使用提案已经通过决策。”
“实验第167记，水临兰溪具观察，已经因为未知原因失去了发动绝对零度的算力。我们不得不通过水临兰溪脑内的芯片进行辅助计算来达成目标。”
“实验第168记，研究院成功取得芯片的控制器，但这注定是一次性产品。水临兰溪的大脑无法承受操控，在发动绝对零度之后就将失去能力，我们必须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
美琴听到这里剧烈的挣扎起来，任由皮肤擦在铁轨上，激起浓烈的铁锈味。
“都疯了吗！”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需要水临兰溪的一滴血液，实验具体怎么样我不在乎。”
上善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温婉浅笑着和她说话，“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水临兰溪的行踪太难把握，但是你来了她就会来。而我，只需要按下控制器，就可以拿下她。”
美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全身血液冰凉。
“一方通行应该在她的脑内设下了屏障，他却不知道这芯片是从内部运作，完全不会经过屏障，直接就可以摧毁大脑。”
还好，还好她和兰溪吵架了。
兰溪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来找她。
美琴努力稳住心神，不让自己的语气颤抖，“你不会以为她这次还会来救我吧。”
不会的，她否定了兰溪，那样不留情面，兰溪怎么可能会来，没有直接暴走都是好的了。
怎么可能会来。
美琴咬牙，看着上善似笑非笑的样子就没由来的急躁，“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一方通行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僵局，是她自己太弱了。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有能引诱兰溪的存在了。
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土地被冻结，天空飘起了薄雪。
上善对她嫣然一笑。
“你看，这不是上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