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绝对零度》莫离逝

14、第 14 章

　　兰溪躺在冰凉的地上翻了个身，扬起的灰尘肉眼可见，让她颇为不适应的咳嗽了两声。

　　这一咳嗽，成功让她从睡眠中剥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看天色还未全亮，时间应该是早上五六点的样子，推测大概就浅眠了一个小时左右，偏差不会太大。不过在武装无能力者集团的领域上睡着，竟然意外的没被吵醒，那群人安静的很，也算识趣。

　　兰溪穿出来的白色外套染上了鲜血粘上了灰尘，就连味道也有些难闻。她自己身上实在没好到哪里去，整只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干在了皮肤上。这让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逼问的时候就不为了追求视觉效果硬生生的用能力挖出那人的心脏了，真脏。

　　在她看来美琴既然怀疑了，那就不会是毫无依据，当然哪怕是荒诞无稽的第六感，兰溪也会为他们判下死刑。

　　昨天美琴离开之后，她折返回来拷问了一个晚上，得到的情报并不理想。

　　武器的来源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作为接收方而已，并没有上家任何信息。

　　这个武器据她所知名为[演算阻碍]，尖锐的声音会让能力者无法集中精神进行演算，她对此的解决方案有两种。

　　一是不断演算，只要演算的次数足够，总会成功那么一两次，而这一两次就足以解决这些孱弱的无能力者了。

　　二是不进行演算，单纯靠身体的力量及技巧决胜负，这是她心情不好时对付无能力者的惯用发泄方式了。

　　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们称这次的新型装置为[能力下降]。同样是通过声音对能力者的大脑产生影响扰乱演算，但效果却更为显著，这一点她跟在美琴身后的时候已经见识到了。

　　[演算阻碍]只要不进行演算，影响就近乎为零。而能力者在[能力下降]的魔音之下，Lv1-Lv4级别的脑内根本无法进行基础演算，就算是Lv5，演算能力也会下降几十个百分点。

　　更为甚者，就算对这声音完全置之不理不进行演算，这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使能力者头晕目眩，最后陷入昏迷。

　　那些人，分明是把她当做了这个装置的磨刀石，测试员，不停地完善到现在。

　　她不耐烦的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拍了拍裤子，留下了个难看突兀的血手印。

　　这个时候他们的视角变化，才能看到兰溪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一圈的人，他们躺在地上，支离破碎，了无生机。

　　破旧不堪的危楼，石子掉落砸在地上，水泥色的地面满目的鲜红，诡异的就连传说中邪.教的某种献祭仪式都无法及其分毫。

　　这样的画面完美的呈现在上善的房间，阿梦站在她的身后闭上了眼睛，彻底切断了某个小喽啰身上的精神链接，墙上的画面瞬间也消失不见。

　　阿梦收回能力，刹不住车一连退了好几步路，才站稳拍了拍胸口，她保持这个动作站了许久，才从深不见底的负面能量中抽身，勉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上善挥了挥手，一旁的阿时无意识的从手上的托盘上拿下了一杯热咖啡放在了她的桌上，她才注意到阿时的手微抖，心思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他们就在这里，借用了别人的眼睛，观看了一整晚兰溪所创造的人间地狱，铺满了血腥暴力。

　　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个目标了，好不容易兰溪放松了警惕让他们找到可以监视的空挡，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别看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他们就像一块海绵一样，贪婪的吸食她身上能获得的所有情报。

　　一向艺高人胆大的阿大此时都不自觉打了个寒蝉双手抱胸，随后又故作镇静的伸手拍了拍桌子，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姐，你说这个水临兰溪这么在乎御坂美琴，我们设计一下直接让她正面看到水临兰溪的真实面目，岂不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阿梦也点了点因为精神链接后遗症而有些昏沉的脑袋，尽管这是号称最不靠谱的阿大所提议的。

　　“从资料上看，水临兰溪最好的朋友御坂美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她定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朋友是这幅样子。到时候大义灭亲也不是不可能，两个人Lv5打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兰溪越是被麻烦缠着无法抽身，他们下手的机会就会越多，得手的可能也会越大。

　　要知道他们可输不起，无论面对的是哪个Lv5。

　　上善用指尖点了两下桌子，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桌子上的咖啡因为阿大的一拍晃了两下，杯中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上善顺势放下两块方糖中和。铁质的小勺在杯中摇晃，撞击在杯.壁.上，发出的声音成了这个房间唯一的响动。

　　她张开小嘴作势吹了吹，就用食指勾住咖啡杯的把手，拿起来轻抿了一口。

　　苦涩在口中蔓延，她面不改色的放下杯子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兰溪从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性格，做事也一直是随心所欲。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她的处事方式，难道御坂美琴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在她看来，御坂美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美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昨夜做了个难得的美梦，让她睡醒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慢慢坐起身来，她第一时间从枕头下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已经十一点左右了，手机收到黑子的未接来电和几条留言，她一条条的往下滑。

　　【黑子】：姐姐大人怎么不接电话，在忙吗？

　　【黑子】：今天事态又恶劣了几分，针对能力者的袭击事件一个早上就发生了三起。

　　【黑子】：不过很可惜并没有抓到他们，接到通知去现场的时候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能力者了。

　　【黑子】：从现场来看，战局出现的都是一边倒的情况，能力者对上无能力者怎么可能会输的这么惨，太不符合逻辑了。

　　【黑子】：目前一直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固法学姐说找个人带路去找幕后主使比较方便快捷。我觉得这个办法挺不错的，但是必须得找到他们才行。

　　【黑子】：好消息!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果然摘掉了风纪委员的袖标的决定是对的。

　　【黑子】：还想袭击我？简直痴人说梦!

　　【黑子】：不过从他们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他们对能力者好像有很深的敌意和怨念。

　　【黑子】：找到人带路了，他们老大叫黑妻绵流。袭击者果然都是大蜘蛛这个组织的人，就是我们之前接到的情报，非法持有武器的组织。

　　【黑子】：我已经准备出发了，姐姐大人要一起吗？

　　最后一条留言是两分钟之前收到的，应该还来的及，美琴立马拨通电话。

　　“黑子？”

　　“姐姐大人!”

　　黑子的手紧紧抓着手机指尖发白，声音也明显高昂。

　　“还没出发吧，你现在来找我。”

　　“还没出发呢!姐姐大人我现在就来找你。”

　　美琴把昨夜的衣物塞进了被子里，迅速穿好常盘台的校服就对黑子说了自己的地址，随即挂了电话。

　　下一秒黑子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难掩喜色，直接扑上来挂在了她身上。

　　黑子抓到的人眉眼就透露着不良的气息，只是现在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前头带路，滑稽了几分。

　　“你……你们等着，一会黑妻大哥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

　　黑子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对她来说，那些打不过无能力者的能力者，肯定是对自己太过松懈了。

　　随着一点点的深入，不知名的霉味夹杂着腥臭味涌入鼻腔，破败的楼房边坐满了颓废的青年，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们一眼很快就转过头去，一句话都没说。

　　那一瞬间，美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的一丝恐惧，那是看到了她们下意识产生的惧怕，可是为什么？

　　美琴装作不经意的摆了摆头，用余光窥其貌，在心里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们眼中布满血丝，眼下一片青黑带着沉重的黑眼圈，脸上透露着深深的疲倦，就好像整夜没睡在戒备着什么猛兽似的，和她昨晚来时见识过的热闹完完全全是两个画面。

　　有一个荒诞的念头从她脑海浮现，她仿佛在杂乱无章的毛线团中握住了线头。

　　他们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一触即分，不是看到了脸或者什么别的，而是注视到了这一身常盘台的校服，才会一脸胆寒的撇过头去不再看一眼。

　　黑子拍了拍她的肩，她一激灵，被打断思绪突然就把什么都忘了。

　　“姐姐大人我们到了，你怎么了？”

　　叫了半天都没应，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美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看着面前熟悉的飞机头，正是昨晚那批人，只是不在昨晚那栋楼了，大概是转移阵地了吧。

　　昨晚兰溪一来她就彻头彻尾的把那个被当成靶子的男生忘了个干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那群不良先跑了之后他自己应该也安全撤离了吧。

　　黑子从口袋里摸出袖标，一个侧身带在了手臂上，“我是风纪委员。”

　　“她们想搞什么？”

　　“小鬼头别闹了！”

　　对大蜘蛛的人来说，就算她们穿着常盘台的校服兼任风纪委员，也不过是些未成年罢了。

　　被拥护在中间的飞机头往前走了几步，脸上的刀疤让他多了几分气势，“什么，你说你是风纪委员？有何贵干？”

　　大概是他昨晚见到兰溪之后逃跑的样子过于狼狈，让美琴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莫名有一种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想必你就是黑妻绵流吧，”黑子的手臂已经垂下，掌心对准在了自己的大腿两侧，“我以[针对能力者伤害事件的主谋]的罪名逮捕你。”

　　飞机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双手插兜一脸戏谑的往黑子的方向走去，“想逮捕我啊？抱歉，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回去吧。”

　　美琴微微皱眉，这不把她们当回事的样子让她略感不快，语气也就渐渐危险了下来，“还真会说啊。”

　　“我是出于好意才劝告你们，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飞机头偏过头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小混混就像接受了指令一般上前，一下就把她们围在了中间。

　　黑子伸出右手横档在了美琴的面前，左手已经拿着那个单□□用的金属箭.矢，“对付这种乌合之众，我一人就绰绰有余了。”

　　“这些话还是等到你见识了我们的实力之后再说吧。”

　　作为无能力者，他们太过自信了，自信的有些无法理解。

　　黑子拦着美琴的手微微握拳，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乱。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分明就是有所依仗的样子，好像她们才是待宰的羔羊似的只能任人宰割。

　　刺耳的乐声骤然响起，黑子一怔手中的箭.矢掉落在地，手抚上了自己的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刺激的并不是她的耳朵，这种声音就像火花一样在脑海中炸开。

　　黑子没时间多想，一直在努力集中注意力进行演算，必须先动用能力跳离这片音域，才有获胜的可能。

　　她的身形猛的一震，在大蜘蛛成员的笑声中，能力使用失败了。

　　美琴一下想起，昨晚就是这样的画面，昨天因为兰溪在的缘故她根本升起心思调查这声音的源头，没成想还会遇上这一遭。

　　蓝光从她身上开始迸发。

　　美琴试图换一种方式对抗，只要用强烈的电流声盖过这无序的音节，想必影响也会被降到最低。

　　她没有发现，飞机头男子看到这电击的蓝光后退了两步，联想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颤，就连声音都在跟着颤抖。

　　“你是昨晚和水临兰溪在一起的那个人!”

　　电流声在美琴耳边炸起，环绕着一阵哔哩哔哩的尖叫，让她错过了这句话。

　　但离得近的黑子，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这嘈杂的音乐下，黑子的大脑连最基本的演算都做不到，这句话却能像一个魔咒一样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昨晚姐姐大人拒绝了黑子，带着不愿意透露半句的秘密，和水临兰溪同行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瞬间抽疼，早已盖过了音乐引起的头疼。

　　“啪嗒——”

　　黑妻绵流放下手中的牛奶，扯掉了音响线，“现在没事了吧。”

　　让人无力的音乐声停止了，黑子在原地晃了两下险些摔倒，美琴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红发男子跑过来一脚踹飞了一个对着她们挥拳的混混。

　　红发男子站在她们旁边，看着飞机头眼神复杂，是怀念，是惋惜，是失望。

　　“蛇谷？”

　　被称为蛇谷的飞机头没有说话，不如说在从美琴身上发出蓝光开始，他就已经一点点退到了仓库的后面。一见音乐声停止，他就撒开了腿往外跑。

　　周围的小弟很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状也只能跟着老大甩开他们。

　　红发男子诧异的歪了歪头，又转过身看了看他自己身后，“他们这样子，我还以为水临兰溪亲临了。”

　　“水临兰溪？”黑子回过神看向他，“他们和水临兰溪有关系？”

　　美琴立马摆了摆手，还不忘摇头，简直是用全身每一个细胞在否定，“不可能的!”

　　红发男子走到那些音响设备附近，拿起了自己刚放置在这的牛奶，“在这个废墟之上，谁又会不知道她水临兰溪。”

　　黑子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这话什么意思？请说清楚。”

　　发觉他有要走的意思，黑子几步就追上了他，美琴看着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显能从黑子身上感受对兰溪的敌意，这让她一下子乱了阵脚。

　　他们最后跟着进了一栋老楼，随着楼梯走到了最顶层的天台上。

　　早上刚下过雪，铁质的栏杆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霜，他不在意的伸手握住，高仰起头。

　　冷风夹着细雪吹在他的脸上，他重重呼出一口白气，神色不变，“下次不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烦了，他们不是你们这群小姑娘可以对付的。”

　　黑子走上去站在他的旁边，把自己敞开的外套拉上了拉链，“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他蛇谷？为什么会提到水临兰溪？”

　　这个情况下的黑子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比霜雪还冷，就好像在审问犯人。

　　红发男子似乎不介意她的态度，一五一十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叫他蛇谷是因为，以前他就叫这个名字，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是。提起水临兰溪是因为，在这被学园都市厌恶的废土上，水临兰溪是所有人的忌讳，没有一个人不害怕她的存在。”

　　他伸手指着右前方的位置，一柄冰剑竖立在哪里，泛着寒光，美得像是博物馆摆放的艺术品，浑然天成。

　　“那就是她昨晚的杰作，还有这满天的飞雪，我想整个学园都市也只有她能做到了吧。”

　　昨晚两个字，像把利刃般割喉，黑子抬头望去，那巨大的冰剑和常盘台身体检查是见到的冰剑相似，是兰溪的手笔没有错。

　　“如果他是蛇谷的话，为什么要假扮黑妻绵流？为什么水临兰溪是所有人的忌讳？”

　　黑子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向他打来。

　　他神色淡定，慢摇着手中的牛奶盒，“水临兰溪看起来和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她手段极其残忍，要是有人招惹了她，她会解决所有的敌人。事后，更会把袭击她的人所在的组织和认识的人全部清理干净。这样看来，颇为记仇呢。”

　　“不可能的，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能挂在兰溪身上，”美琴无法保持沉默，她一手拍在栏杆上，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兰溪不是那样的人。”

　　“姐姐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看到的事情怎么能妄下定论。”

　　“我相信她！”

　　她了解兰溪，兰溪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就算是她们第一次认识那天遇到的混混，兰溪都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冻住了而已。还有之前的眉毛女，兰溪也未下死手，她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知道，兰溪有着自己的温柔。

　　气氛微妙了起来，雪又开始下了。

　　红发男子闭上眼，冰冷刺骨的白雪拍打在脸上，犹如钝刀割肉，他却没有躲开分毫。

　　“我不知道你们和水临兰溪什么关系，但只要在这里遇到难缠的对手，你们就可以报上她的名字，就说你们是水临兰溪的朋友。”

　　反正也没有人敢把话带到她的面前，问问真假。

　　黑子抽了抽嘴角，根本不需要假冒，姐姐大人还真是水临兰溪的朋友本友。

　　“先不聊了，你们自便吧，我还有私事需要处理。”

　　是私事，黑子也就不便多问了。

　　回到支部到的时候，黑子才看到警备员的通知，是对武装无能力者集团大蜘蛛的围剿。这事既然警备员插手了，黑子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去参合一脚，最多事后看看报告合不合理。

　　“固法学姐，既然确定了目标，这件事应该也就结束了吧。”

　　固法美伟从电脑前抽空看了看她，手指却始终在飞舞，“对的，你刚回来才看到，其实警备员出发已经有一会了，现在应该都解决了。”

　　果然，没过一会，黑子的电脑上就收到了警备员的另一封来信。

　　信意大概是，针对能力者伤害事件的主谋名字其实叫蛇谷次雄，是假借黑妻绵流的名字行事。而真正的黑妻绵流就是她们之前遇到的红发男子，警备员赶到的时候红发男子已经解决了所有大蜘蛛成员，但警备员还是逮捕了黑妻绵流，是以故意伤害他人的罪名。

　　黑子也就给美琴去了信息，说了这件事，还不忘加上一句，“既不是警备员又不是风纪委员，随意使用暴力简直是无理取闹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者。”

　　意有所指的来对美琴暗示兰溪的举止。

　　美琴表示：谢谢有被内涵到!

　　虽然警备员那边会解决，但黑子始终放心不下，那个能阻碍她们演算的音乐，他们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东西。

　　黑子总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她们还会再遇到上次那样的窘境，到时候可不会再出现一个黑妻绵流来解燃眉之急。

　　华美的别墅被装饰的犹如一座宫殿，金碧辉煌，上善看完手里兰溪的资料就放在了桌上。

　　房间里面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阿时一人。

　　一向成熟稳重的阿时，难得露出这幅胆怯的模样，就像找不到家的小孩，彷徨失措，写满迷茫。

　　果然，兰溪那个神似邪.教的场面还是刺激到他了。

　　“怎么？”

　　阿时眼神暗暗的，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像记忆中的一样，他跪在地上仰望着上善，带着绝对的臣服，是最虔诚的姿态。

　　“殿下，您就是我的神。”

　　上善坐在高椅上摇晃着双腿，用手支着下巴，观赏信徒的宣誓，一时觉得有些好玩。

　　就像是快要溺毙的人抓到一块浮木。

　　真是有些恶劣呢，自己竟想发笑。

　　常盘台的宿舍里，食蜂细细的挖掘了帆风润子记忆的每个角落，只了解到润子旅游的邻国王族的姓氏便是上善，这也算是有了一个突破口。

　　再调查下去也不会太难，只是需要点时间。

　　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记忆了，脑海中的画面开始倒转，回到了她与兰溪对决的那天。

　　左边是那天她控制的每个能力者的样貌一一划过，右边是学校登记在案的学生名单。

　　“叮——”

　　“找到了。”

　　食蜂闭上眼睛，画面一哄而散。

　　她坐在桌子前转动着手中的笔，在空白的纸上书写。

　　这个能力，怪不得逮捕幻想御手那天上善能了解到自己的位置，原来是因为自己早在常盘台出发之时就已经落在别人眼里了，而后她监控起自己来，又没有任何障碍。

　　真是下了颗好棋。

　　空白的纸张被黑墨水玷污，食蜂操祈只写了四个字。

　　固法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