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76、Chapters12-8

　　一直以来余牧秋都觉得余毅和宋知予结婚就是纯粹为了商业方面的合作，简而言之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自从有了鹏诚集团的融资之后余氏集团迅速崛起，这才有了现在的光景。
　　“难道他们结婚还有别的原因？”余牧秋急忙问道。
　　“你爸爸对你妈妈的感情那么深，要不是有特殊的原因怎么可能再婚。”舒奕岚道：“而且从宋知予嫁给你爸爸之后，宋鹏就逐渐将鹏诚集团交给了他的弟弟宋诚，你就从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余牧秋略略思考的片刻，虽然这些年来宋鹏的确是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但也都在可控的范围之中，并没有到必须退居休养的地步，而且若不是因为后来宋诚的经营不善，鹏诚集团也不至于落到资金链断裂的地步。
　　“宋鹏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全宋知予。”舒奕岚解释道：“无论是宋鹏还是宋诚，他们都清楚只要陷身其中就绝不可能有抽身退步的那一天，所以他们都不想让下一代也被裹挟其中，宋鹏在宋知予结婚之后立刻选择退居幕后，为的就是不牵连到宋知予。”
　　“所以宋知予是完全不知情的？”余牧秋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倘若宋鹏真的是为了保全宋知予，那为什么又会同意他嫁给我爸呢？”
　　“因为宋鹏知道你爸爸手里握着一份让齐永璋都为之忌惮的证据，所以让宋知予跟你爸爸结婚，就是在变相保护宋知予。”舒奕岚道：“而且宋鹏当时开出的条件也是正急于壮大自己力量的余毅所不能拒绝的。”
　　“融资。”余牧秋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的确，以鹏诚集团当时的资产和地位根本就不屑于跟余氏集团这样刚刚地步没几年的小公司打交道，更不用说宋鹏还力排众议将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下嫁给当时已经是一个‘二手男人’的余毅了。
　　“所以我才会怀疑余毅和宋知予的车祸很有可能是齐永璋安排。”舒奕枫道：“因为宋知予知道这些事情，他又把余毅从国外叫回来，你要是齐永璋你会怎么想？”
　　“他们要有所动作了。”余牧秋回答的很快，从本质上来讲余牧秋也是那种喜欢运筹帷幄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尚且没有完全知情的情况下就毅然决然的把裴庆海一家送到国外藏起来，更不会仅用一个第三方审计就把整个余氏集团给困住。一直以来余毅和齐永璋的关系根本算不上是合作，更准确的来说倒像是互相利用和互相妥协，余毅握着齐永璋的秘密，齐永璋依靠余毅的公司进行着大额洗钱，而当宋知予的突然加入无疑是将这种微妙平衡打破了，只要这两个人一旦联起手来，对于齐永璋以及他背后的犯罪网络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宋知予突然让你爸爸从国外回来才引起齐永璋的警觉。”舒奕岚说道：“从你查到那家新媒体存在海外匿名注资，并且把这件事捅到宋知予那开始，齐永璋就已经警觉。”
　　“所以……”余牧秋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要不是自己偷偷把查到的消息透露给宋知予，宋知予也就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查证，自然也就不会引起齐永璋的注意。余牧秋的本意是想给余毅和宋知予之间找点麻烦，然后自己就可趁虚而入，在集团内部掌握更多的权力，却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竟然惊动了幕后最大的黑手。
　　“所以你爸就顺势把所有的股份或转让或是以代理的名义交到你手上。”舒奕岚道：“那两份股权协议也都是我亲手弄的，而且不光是余氏集团的股份，你爸爸还留了其他的东西给你。”
　　“其他东西？”余牧秋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舒奕岚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清单。
　　“这上面记录的都是你爸爸这些年用自己手中的资产在国内一线城市购置的房产，全部都是黄金地段，现在的价值比照当初购买时已经翻了好几番。。”舒奕岚道：“而这些房产全都过户到了你的名下。”
　　“我的名下。”余牧秋很是吃惊，可即便他再怎么吃惊好歹还有最起码的表情管理，而坐在他身边的洛云暖的算是彻底把余牧秋勉力维持的沉稳形象毁的渣都不剩。
　　“我的天哪。”洛云暖慢慢从余牧秋的手里抽出了那张清单，从上到下大致捋了一遍，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差不多行了。”余牧秋伸手托了一下余牧秋的下巴，像是格外喜欢洛云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其实这也怪不得洛云暖没见过世面，整张清单上罗列着六十多处房产和门市铺面，全部都在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平均每套的价格大约都在三千万以上，整份清单就是将近四十个亿。
　　“现在这些房产都有专门的中介公司打理，你若是想要变卖也可以直接跟他们联系。”舒奕岚说完又把一把带着号牌的钥匙交到了余牧秋的手上，“而这些房产的产权证都保存在中心银行的保险柜里，这些房产每年的租金也都是由中介公司打到中心银行的一个独立账户，保险柜和银行账户的密码都是你妈妈的生日。”
　　“我该说点什么呢？”余牧秋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愧疚也像是嘲笑，在这一刻他才意思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爸爸，甚至在这十多年里将自己所有恶劣的情绪全都倾泻到了他的身上。
　　“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齐彦看向了余牧秋，很真诚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骗过你，之所以一直劝你不要出手其实也都是你爸爸的意思。”
　　“可是你也没有跟我说实话。”余牧秋继续冷冷说道，那冰冷的眼神直接刺了齐彦一个激灵，齐彦还想要解释什么，却没想到余牧秋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弱弱的说了一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保护。”
　　“可你以后都不需要我的保护了。”齐彦的声音有一些惨淡，其实齐彦心里也清楚，余牧秋所谓的保护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体面，而齐彦自己所以为的保护只不过是一直以来的一厢情愿。
　　“我不需要保护，但我需要朋友。”余牧秋说的很平静，可这一句话对于齐彦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谅解了。
　　“行啦，说了这么多也该到正题了。”舒奕枫插言道：“余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天你到底有没有见过秦成海了吗？”
　　“见过，他想让我把他送出国。”余牧秋答道。
　　“你答应了？”舒奕枫连忙追问。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余牧秋如实道，当时洛云暖命悬一线，余牧秋跟本就没那个心思跟秦成海周旋。
　　“也就是说他还有可能会联系你？”舒奕枫问。
　　“这我就不敢肯定了，毕竟我们当时谈的并不好。”余牧秋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在海上好好搜查，说不定就能把他抓到了。”
　　“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了，只是在海上搜查的难度实在太大了。”舒奕枫也不想多谈这一点，秦成海经营私人游艇俱乐部多年，多本市及其周边海域相当了解，若是存心躲在海上，警方一时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只能像大海捞针一般的在海上不断搜索。
　　“其实我们要是在组织内部安插一个眼线卧底，是不是很多事就好办多了，最不济也在玉成集团内部安插一个人啊。”刑侦队长刘栋说道，“他们的犯罪网络铺的那么大，绝不可能是密不透风的吧。”
　　“你说的简单。”舒奕枫摇了摇头，“且不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经营的具体领域，就单说我那位老领导齐永璋，这些年他一路高升除了靠着明里暗里的利益交换，更是因为他手上有实打实的政绩，这些年他打着破案的名义，早就把自己手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处理干净了，你想查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洛云暖听到这里想要说什么却被余牧秋偷偷按了下来，两个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余牧秋自然明白洛云暖是想把秦歌叫过来，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在秦成海手下，多多少少也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只是余牧秋显然是想要对秦歌另作安排。
　　“那我们就这么认了？”刘栋道：“秦成海抓不到，齐家又如日中天动不得，那我们这案子还怎么查。”
　　“他们齐家如日中天，我们舒家也不是吃素的。”舒奕枫突然站了起来，自从他彻底将整件事情弄清楚，明白了自家姐姐的无奈，虽然这次的敌人是对自己有过提携之恩的老领导，但是深深埋在舒奕枫骨血之中的正义感决不可能允许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发生，“我这次要是不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这个公安局长还当个什么劲！”
　　“你也别激动，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舒奕岚说道：“要不是这次齐永璋为了上位政法委书记，不得已动到秦成海的头上，怕是也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可就算这样他们的人脉根基也还在，要是一击不中只会后患无穷。”
　　“舒局长，这确实急不得。”余牧秋说道：“我们今天也算是把话都说开了，也都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对手有多强大，所以我们只能联起手来，就像我爸爸当初找到舒律师一样，我可以保证从此以后绝对配合警方的工作，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爸我妈以及栖南的妈妈。”
　　余牧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洛云暖的身上，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联盟暂时结成，之后双方又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临行之前舒奕岚还不忘提醒余牧秋尽快处理掉那家新媒体公司，以免日后有人以此大做文章。送走了众人之后，余牧秋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把扣住了洛云暖的肩膀，无比郑重的说道：“我不管你脑子里现在有什么奇思妙想都统统给我打住，你不用跟我提，就算是提了我也不会答应。”
　　“可是秦歌他……”洛云暖还试图辩解。
　　“你不用管秦歌，至于之后会不会用到他也都不用你考虑。”余牧秋说完这些之后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便下意识的把洛云暖揽进了怀里，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不想让你再因为我以身犯险了，要是没有你，我会受不了的，就算我求你了，行吗？”
　　如此深切的依赖于眷恋席卷着洛云暖，一向巧舌如簧的他在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内心深处的波澜，只能把这一切都付诸于几下轻微的点头之中，算是回应给了余牧秋满心期许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