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的龙皇峰》灭灭

5、第 5 章

　　跟据我以往的知识，到龍皇国需要前往皇都的飞行船港口，这一点马车夫的确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
　　然后预定前往龍皇国的船票，嗯，也没有脱离常识，除了安洛尼卡小姐訂的是最新型客船上僅有一間的，豪華皇族套房。
　　以她的話來説：“這才不是什麽皇族套房，那幾個傢伙出行都用自己的私家飛行船，我只是個普通的窮酸貴族。”
　　接著是向檢察機關遞交自己的出國準行証和船票，上船，航行兩天兩夜到達龍皇囯首都。
　　問題在這裡，我從未辦理過離開皇囯的准行証，而那個似乎也不是一兩天能拿到的東西。
　　我把這個讓人的困擾的問題提了出來，艾潔妮露出了一臉“什麽啊這種小事”的表情，拍拍我的肩部讓我放心。
　　等進入港口外務府辦事處的貴賓室，她向官員出示了頭上髮飾雕刻的家徽，只花了半杯茶的時間，手續齊全的准行証就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們空著手登艇，在房間門口遇到剛好運完行李的車夫。艾潔妮微微點頭，而他脫帽行禮，默不作聲的退下了船。
　　我像個出娘胎以來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人，今天内第二次為安洛尼卡家的權勢震撼不已。不過我想這不是多麽丟人的事，不管是我這樣的貧窮學生還是中上級的貴族，都會感到驚訝吧，也許對這個世界略窺一二的他們，會比我更恐懼也説不定。
　　我第一次泡了獨自一人的熱水浴，坐在窗邊看著下方看上去緩慢滑過的山脈頂端，思考著這種優渥待遇究竟是不是一場夢，然後意識到自己今天連續趕路的疲勞。
　　帶著各種紛爭複雜的思緒，我就這麽入睡了。

　　可能因爲頭一天太疲勞的緣故，那晚我居然沒有做夢。早上把我喚醒的是不重不輕卻有節奏的敲門聲：“凡爾奈小姐，您起床了嗎？”
　　聲音的主人好像是昨天被派來服侍套房的女僕之一，我從被窩裏擡起頭：“剛醒，請進。”
　　她打開了房門，推進了豐盛的餐車：“打擾您不好意思，不過安洛尼卡小姐希望您吃了早餐后過去。我這就給您準備熱水和毛巾。”
　　“沒關係，反正我也差不多醒了。”我在她之前先進入了浴室，“我自己來就好，還沒習慣。”
　　“呵呵。”她善解人意地點頭，至於那背後有沒有對我的輕視則看不出來，而我也不在意，“早餐想吃什麽？”
　　“帶甜味的熱飲就可以。”
　　“蜂蜜牛奶可以嗎？加些提神的可可？”
　　“好的。”
　　我喝完她調製的美味熱飲，再在心裏讚嘆一次皇室套間能享用的優質服務。她行禮之後退了出去，而我換好自己的衣服抓起魔杖，走出門外的客廳，再向右轉敲了艾潔妮小姐的房門。
　　“請進。”
　　她正讓兩位侍女梳著銀白的秀髮，稍微扭頭看了我一眼：“真快，用過早餐了嗎？”
　　“嗯，一般早上我只喝點東西。”
　　“我們一樣呢。”侍女終于放下手中的髮絲，她抓起旁邊的杯子一飲而盡。“魔杖帶了吧，跟我過來。”

　　我們兩人默默走上了飛行船的甲板，剛升起的太陽把一切抹上蛋糕色的光輝。大概因爲太早了，被涼風吹拂的舒適版面上居然沒幾個人。她帶我在一塊巨大的硬脂版上停下，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打開了四周的防禦結界：“這裡是給魔法師們練習的戰鬥場，今天早上我借來一用。”
　　我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這麽早把你吵醒很抱歉，但我希望你不管什麽時候都能進入應戰狀態，當然，魔法的整備也不會給你時間——一個優秀的魔法師，不管什麽時候法杖的調試都是完全的，對嗎？”
　　我逐漸明白了：“也就是說……這是測試？”
　　“只是我想知道能不能把後背交給你，請用全力。我上了。”她豪不猶豫地發動了攻勢，從一直挂在身上的絲巾中抽出了素材，向我打出火彈。
　　這種程度還不用魔法。我立刻做出了判斷，向後跳躍躲開火球着地點。杖内依照平時的習慣裝載了一到七號慣用陣，各能使用三發。我迅速回憶了一下順序的排列，躲過第二個火球，擬定戰術。
　　首先，要判斷她是否了解我的魔法。
　　我首先發動了風屬的加速，魔杖頭排出了素材使用過後的反應殘渣。腳尖在地上一點向她沖去，看見我的行動，她也迅速后避，並在我們之間架起了冰的墻。
　　第三陣，錘刃。
　　我的杖頭發出順利運作的“嘎啦”聲，再次排出反應殘渣。杖頭變成了帶刺的巨大鉄塊，我借著身體加速和迴旋的力度，揮舞著鉄塊砸在冰墻上，魔力被削弱的墻立刻變成了半透明的碎渣。當然，她不可能只用這麽簡單的攻勢，我越過障礙的時候又轉了一圈，正好打散了飛來的風炮。
　　艾潔妮滿意地笑了起來：“果然是……鉄啊。”
　　鉄，魔法妨害物質。大部分的魔法在踫到鉄以後，都會和鉄發生中和而抵消效果。當然，一般戰士用的劍和鎧甲並不能用來對抗他們，一把劍的鉄量只能中和一個大火球的威力，而在這以後那把劍也會質變成帶著綠絲石頭狀的殘渣。在實戰中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是用魔法操作的大量鉄質，不過基於鉄本身的魔法妨害特性，能靈活使用鉄的法師非常少見。
　　而幸運的，我似乎就是那種天生會用鉄的人。
　　也因此紅煌塔免去了我的學費，甚至向我提供發動鉄係法術不可缺的媒介——高價的金輝石。
　　不過看起來，艾潔妮似乎已經知道我魔法的體系，她擅長的領域我卻尚未了解，現在的狀況對我很不利。
　　她似乎看穿了我正在想什麽：“馬上就會讓你看了，不要太緊張。”
　　絲巾内又取出了細長的紅色絲綫，艾潔妮用指尖的光揮起法陣：“來吧！我的盟友！”

　　召喚係。

　　紅色的絲綫卷成了藍白相閒麻花型的扭結，在她身邊出現半人高火紅的，形似雌獅的野獸。艾潔妮拍拍獅子的脊背：“測試就是這個，打倒它我們就回去睡覺。”
　　…………啊，難怪突擊測驗在早上，原來這是她自己精神最差的時候嗎？
　　我搖搖頭從無謂的事情上集中了精神，專注打量這頭推測是炎精的獸型怪物。不管怎樣，就算是元素精靈，首先行動模式會遵照形成的原型，也就是獅子……吧？我甩手排掉了杖頭已經完全變質的鉄塊，把第六陣推向杖間，穩穩地斜前垂指向地面。
　　獅子向我直綫撲了過來。
　　陣勢發動。
　　腳下的地板瞬間變成了鉄質，以我為中心向四周展開了八條鉄刺的衝擊帶，地上聳起的刃尖扎進了炎精的腹部，穿刺，而我已再發動了一次第三陣，舉起杖錘由下向上划動打中野獸的下巴。
　　全由魔力構成的召喚獸頭部被破魔的鉄完全侵噬了，身體也隨之散去。但並不能在這裡停下，轉換成第五陣的盾，我擡手剛好擋住艾潔妮的拳頭。
　　經過半天的相處，我已經了解她完全不被規則束縛，不按理出牌的個性——“打完了就通過測驗”這種話，自然不能相信。
　　手前的盾發出咚的一聲轟響，而我稍微放下的心在看到盾后閃過的光時，大呼不妙。
　　“排除！”雷光幾乎在新陣勢發動的同時擊上了我的手。雷，鉄唯一無法對付的法術係，我被電流刺激得不由蹲了下來，而飛出的盾也彈向艾潔妮的臉，雖然用手略擋了下，她還是失去平衡重重向後摔倒在地。

　　我們兩人同時調整了好一陣自己的呼吸，然後對看一眼，莫名地，互相長長呼了一口氣。

　　“這算……平手吧？”我問。
　　“你很厲害，不愧是紅煌塔的‘鋼鐵妖精’。”艾潔妮站起身，又恢復了優雅的姿態，“那手套是能削弱電流的硝革制的嗎？”
　　我點頭：“總得對自己的弱點屬性有所防備吧，不過還是無法完全擋住。”
　　“已經不錯了，脫盾的反應也很快，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該在地上抽搐了。”她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先不管以後的事情，這次任務希望你全力協助我。”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