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的龙皇峰》灭灭

4、第 4 章

　　我就在連自己的房間都沒見到的情況下，被從安洛尼卡家的宅第拖了出來。被推上的還是那輛黑方塊的馬車，和幾小時前不同的就只有艾潔妮坐在了我的對面。女僕長緊緊跟在我們兩人身後，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和馬車同款的黑方塊行李箱，在艾潔妮走上車内后熟悉地將箱子塞進座位下方的空間，然後略微一行禮，退出車外。
　　“走。”艾潔妮只說了短短的一個字，車夫駕馭的兩匹銀白色駿馬邁開腳步，突然出現的加速度害我差點一頭滾向前方的小桌。她輕描淡寫的看了一下我的窘態，伸手拉動旁邊一個開關，我背後與車夫座位閒原本打開的隔板啪地一聲關上了。車内陷入了入棺材般的寂靜，只有規律傳入的馬蹄聲，和一旁靠近車頂部為的小窗透入外界變幻的色彩。
　　“到港口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我們可以喝點茶繼續聊聊。”她指了指面前的小桌，示意我動手，“掀開蓋子，熱水和茶具都在裏面。”
　　我紋絲不動：“我不知道隨從騎士還必須做傭人的工作。”
　　“盡可能我也希望你的才能發揮在更有用的地方，但是，”她頓了頓，“我不會。而且這次太危險，我不想帶伊絲一起去。要是你堅持不肯泡茶的話，我們兩人就只能喝白開水了。”
　　她的語調如此坦率和淡然，仿佛不會做家務對於她來説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看著她紫色清澈毫不猶豫的眼睛，我突然覺得自己那來之前暗暗堵上的一口氣跑得無影無蹤。我認命地打開桌子蓋，取出放在溫熱的家用保暖魔法紋内存放的器皿：“可以跟我透露這次的情況嗎？安洛尼卡小姐。”
　　“啊，反正也是你必須知道的。”艾潔妮對我的動作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你去過龍皇國嗎？”
　　我搖頭，雖然母親是從遙遠的異國來的旅人，但我卻從未踏出過這個帝國一步。不過龍皇國的傳聞倒是略聼過一點，據説，那是在遠方巍峨的山脈之上，龍族所建立的國度。在各種族還互視爲敵人的年代，它們壓倒性的力量曾經讓人類吃足了苦頭，不過到現在，在與龍族交易獲得大量的利潤之下，已經沒哪個笨蛋想挑起與他們的戰爭了。
　　艾潔妮似乎從表情就讀出了我的想法：“現在我們和龍皇國是邦交關係，依照慣例雙方都派出了皇族作爲人質。但是，送去的那個蠢材第六皇子，殺了龍皇寵愛的第四公主，那邊現在都快氣瘋了呢。”
　　我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倒不是因爲從她嘴裏蹦出“蠢材”這樣的詞語，而是她……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驚人了：“這個……應該是很嚴重的國際問題吧？”
　　“沒錯。萬幸的是還無法完全確定蠢材皇子干了這種蠢事，在派出外務府正式協商前，龍皇同意與陛下的個人代理人協商，並合力把事情弄清楚。要真的是蠢材干的好事……就算龍皇要我用這條命去賠償，也只能頂著陛下的名義乖乖獻上了。”
　　我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倒進壺裏的開水已經沒過了最高水位綫：“所以……這次我們代表著整個帝國的立場？”
　　“當然，”艾潔妮·安洛尼卡笑了笑，“就算是前面十二個人死光才有六分之一的可能，但是，我畢竟是帝國的第十三順位皇位繼承人。”
　　那笑容帶著天生的自傲，卻又有種無法形容的哀傷。

作者有话说

　　附：帝國皇位繼承順位表
第一順位 第一皇子
第二順位 皇弟
第三順位 第二至第五皇子（同位）
第七順位 六大公家現任家長（同位，羅因加雷·安洛尼卡在其中）
第十三順位 六大公家次期家長繼承人（同位，艾潔妮·安洛尼卡在其中，如羅因有子嗣的話則會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