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的龙皇峰》灭灭

12、第 12 章

　　艾洁妮的通用治疗法术非常熟练，黑龙少年被我打出的无数伤口很快停止了流血。还活着的三体异界生物闻到血的味道主动凑了过来，却在她一个眼神之下突然细胞暴涨，随即失控自己炸成了肉片。
　　“真狠心。”黑龙少年发出微弱的声音，“用来召唤它们的，是你们还没出生的幼型吧？”
　　他好像跟我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那叫做死胎，我还不至于残忍到用活婴啦。”她揉了揉少年三根尖角的头，“来，站得起来么？”
　　我出神地盯着少年，在额头中央最长的那根龙角不知道为什么让我非常在意，仿佛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什么东西。
　　“我不需要你扶，我可是龙皇族的！！”
　　“龙皇族的皇子，输给了人类的女孩子哦。”艾洁妮心情好到似乎要哼小调，抓住黑龙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这也是给您的忠告，不要太小看人类了，记住这一点对你的未来很有好处。”
　　少年甩开了她的手：“少罗嗦！别装出长辈的样子！！你只不过是个让手下来动手的胆小鬼而已！”少年抬头看了看我，目光相碰的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把头强行地转到了另外一边。
　　“因为我不想用你姐姐的血来召唤能把你干掉的东西。”艾洁妮叉起双手，“不过，龙族不会对战胜自己的人无礼吧？麻烦你好好听我们说话，这也是为你姐姐好。”
　　“杀了姐姐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我们是为了了解这个真相来的，对吧，璃透？”
　　“啊？是，是的……”我不明白她突然提到我的原因，只能愣愣的点头附和。
　　黑龙少年张开的嘴像被什么塞住一样，哑然了。
　　艾洁妮在她面前正立：“和跟你父皇说的一样，如果万一，杀害你姐姐的人并不是梅鲁，而我们把梅鲁当成凶手处决了，你觉得你姐姐会高兴吗？”
　　“……你有什么想问的？”
　　“对于公主殿下的婚约，你是怎么想的？”
　　“啊？啊？”黑龙皇子愣了愣，“这，不是很奇怪嘛，龙和人什么的……”
　　“哦？”
　　“姐姐要怎样跟那家伙过呢？要一直维持着类人的样子吗？对于龙来说不是很屈辱的吗？但是……”他摇了摇头，“国家关系什么的先不管，姐姐真的很喜欢那家伙。而且，他的确很强，虽然有些笨笨的，真的，不知道人类是不是智商比较低，那次啦……”
　　黑龙叽里呱啦地跟我们讲了起来。艾洁妮一边听一边微笑地点头，直到他的滔滔不绝完毕，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在空中游离了几遭。最后看见那两人愉快的对话（皇子单方面地说个不停）完毕，艾洁妮抬手说出“我们还有调查要做，就不陪您一起回去了”这句告别语以后。
　　黑龙的背上长出宽阔的黑翼，最后看了艾洁妮一眼：“那个……你们真的会帮姐姐报仇吗？”
　　“嗯，我用安洛尼卡的荣耀保证。”
　　他拍动起翅膀升上半空，突然又停住了：“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头看向我，“我输给那女孩的事情不准说哦！！！！”
　　艾洁妮的坏心眼连我都一目了然：“是是，我知道。”

　　“安洛尼卡的荣耀啊……”看见黑龙消失在暗色的天幕，艾洁妮不知道为什么轻叹，“知道吗？璃透，安洛尼卡从古以来就是‘说谎者’的代名词哟。”
　　“说谎？”
　　“啊，从古以来不停观测他人，重复着谎言的家族啊。连这次也一样，什么‘为了那位公主的安息’……”
　　我握紧了手中的魔杖：“难道，不是吗？”
　　“怎么可能，”她转头面对我的问题，“我们是为了扭转皇国在外交上的困境而来的，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这点请不要忘记，这也是你的工作。”
　　我不明白她的话的意义，找寻真相和我们的工作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脚下传来铁坚硬的触感，我忽然想起刚才的事情，向她低头道歉：“对不起。”
　　“什么？”
　　“刚才……差一点杀了龙族皇子的事……”
　　“那没关系，龙只认同力量，本来就是不把他们揍个半死就没法好好对话的生物，”艾洁妮摇头，“指令是我下的，有什么万一也该由我来为你的行为负责。不过……”
　　她踩了踩已变成铁块的大地：“真是厉害，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区域型完全歼灭系魔法‘钢铁森林’，在常温下完全控制铁的生成，流动，变形和固定，攻击有效范围达半径五百米，高度30米。缺点是需要预先提高与元素的同调率，液化维持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以及使用者会将意识涉入过深而忘我。”
　　没错，与这次一样，不将目标抹杀就差点停不下来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吗？原来诺玛还有这个打算……不过，让你来覆辙这场还真是对了，那天早上你根本没用全力吧？不然我早就被你瞬杀了。”
　　我也觉得心情愉快了起来：“很难说，到现在为止，安洛尼卡小姐也没出过全力吧？”
　　“这种事情嘛……我的工作并不是行使武力。”她伸了个懒腰，“好了，调查完成，回去吧。”
　　“回去？不是才说还有……”
　　“只是想给自己几分钟时间思考而已。现场都被你的铁盖住，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了，而且，从那孩子口中得到了珍贵的情报。”
　　不是只随便问了问关于婚约的想法吗：“珍贵的？”
　　“小孩与大人不同，很容易把四周的态度全盘接收，从那家伙的话中，可以了解龙族对整个事件的态度，你觉得这不贵重吗？”

　　我一直认为，我比起同龄的人成熟许多，但此刻，我才感觉到，我还远远不如眼前的这个人——尽管她与我只有两年的年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