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晚晴空》陈奶盖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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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戴一璐会在毕业那么久以后提起周林阳还是顺口一句周林阳那个渣男呢。
　　因为我再和绝大部分人转述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都漏了两句话。
　　一句是我表白那天晚上周林阳说：“可是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你啊。”
　　一句在我和w闹掰以前他说的那句：：我觉得周林阳这个男的就是把你当工具人诶。“
　　两句话其实都不怎么好听。
　　但是事后跳出当下那个环境以后你再回头看看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两句话一点错没有。
　　就像我后来有天拉着结束高考后明显闲下来的戴一璐，慢慢分析这件事的时候，我们两终于明白了忠言逆耳这句话。
　　我推推戴一璐：”你看，我告白那天晚上周林阳问我不是很早以前告白过了吗。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彼时戴一璐正瘫在我们家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脑子不会动的灵长类的动物。
　　当然，这跟她后来半夜两点多在我旁边外放看新闻联播比起来还算是人类正常举止。
　　”说明他一直误会了我喜欢他也就算了。说明他明明知道这个女孩子喜欢自己，自己又说不早恋然后还叫我出去看电影写作业大晚上的爬山也就算了，他还让我登他号回学妹诶。“
　　我把耳机头拔下来，又意识到戴一璐现在目光涣散估计看不到我的动作。
　　我补了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知道的站在他的角度看，其实他一点都没错。“
　　”我知道，“戴一璐微微做起来一点了。她今天没绑头发，我才意识到她之前说她放暑假的时候头发剪毁了是什么意思。
　　她接着说：”但是站在你的角度看。一般女孩子都会误会啊。“
　　对啊，又不早恋又不喜欢我又吊着我的渣男。
　　”这不是正好应了人w的那句话吗？“戴一璐问我。
　　是吧。只是当时太年轻，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哪有什么特殊不特殊。后来周林阳上了大学以后谈了女朋友，见了他天天在空间各种花式秀恩爱的样子，我彻底确定他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了。
　　后来有天我刷知乎的时候看到一句话，我把那整个界面截图下来发给戴一璐，圈出那句话我相信她明白。那句话是：
　　“直到后来看到你恋爱的样子，才知道你从来没真正喜欢过我。”
　　戴一璐第二天早上回我:我更喜欢上面一句。
　　上面一句是什么呢。上面一句是：“真正伤害你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你对事情的看法，没有人可以让你痛那么久，除非你自己愿意。
　　”
　　都不作数了吧。
　　那些我在一中江南校区的故事，我在租的房子一楼底下头发都没干就着急偷偷蹭人家店铺的WiFi回你消息的日子都不作数了吧。
　　时至今日，我终于承认，w是对的。
　　你就是把我当作无聊消遣的工具了吧。
　　大概？也许。
　　所以说呀，女追男隔层纱都是鬼扯。
　　那个人要是不喜欢你的话，你们两个人之间隔得可是铁丝网还是通电的那种。
　　女追男隔个铁丝网该怎么办呢？
　　该认命，该认栽。
　　先说喜欢的一方不一定是失去主动权的，但是单方面的奔赴一定是卑微的。
　　第四章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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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但凡在表白那天脑子在线一点也不至于忘了，十几天后的高中反向会考要在紫云进行。
　　因为江南校区，他妈的没有监控。
　　这件事我真的是想起来一次气一次。
　　猪脑子陈果。
　　我连后来大学了回来放寒暑假都怕爬个山遇到周林阳，更何况当时我和他表白完才过去十几天的时间。
　　可以说，那十几天我除了放弃会考不敢想，剩下的差不多都想了一遍。
　　我和周林阳以前有一个非常不著名的斗嘴。
　　是我说：“99的王俊凯都在北电了，你怎么还在高三。”
　　他呛我：“00年的千玺都和五月天合作了，你怎么还在高二。”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01的。”
　　“？？你这么小。”
　　虽然这段对话和我紧张无关，但是你看我连这种无意义的对话都在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过一遍了，足以见得我的思维有多涣散了。
　　零零散散的回忆挤上我的眼前。
　　还有什么呢。
　　哦还有我问他：“我们老师说会考只要有听课的都能拿三A真的吗。”我不太爱用问号。
　　“那我为什么就两A，一个B。”
　　哦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有次在车站碰到许诺学姐。学姐也是委屈巴巴的跟我说：“啊啊啊你回去要跟你爸说我对不起他，我会考没拿三A。”
　　虽然我也没整明白这事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他一物理老师。
　　许诺学姐学的也是理科啊，那她的反向会考因应该是历史政治地理啊。难道是地理和物理都沾着一个理字吗。
　　搞不懂，搞不懂。
　　我的脑子真的乱的跟盘沙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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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在纠结下午学校特意放假让我们去看考场我要怎么去的时候，周林阳给我发来了消息。
　　说起来也神仙。我们两个在我表白之后居然一直都没断了联系。
　　“我下午放学以后会和许诺在篮球场那边打羽毛球。”
　　哦。
　　我想都没想就回了他：“好的，我会避开那块地的。”虽然我还有点想见许诺学姐。
　　很久没见这个可爱的学姐了。
　　周林阳像是被我气的噎到。
　　他应我行吧。我是说你要找我的话可以过来，就在教学楼旁边。
　　干嘛不喜欢我还要叫我过去找你啊，渣男。
　　“我想见学姐不想见你。”
　　“.......我会吃了你吗。”
　　“不是，我尴尬。”讲真的我觉得我自从跟周林阳表白了以后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在想什么也不妨告诉他，反正他连我脑子不清楚喜欢他都知道了。
　　别人知不知道我喜欢周林阳也无所谓，反正他本人都知道了。
　　我真就是这么想的。
　　“我是觉得没必要。.......算了，随你吧。”
　　过了几分钟我又看到他接着说：“你要找她的时候发消息跟我说一声就好，我避开就是了。”
　　干嘛这么贴心啊，臭渣男。
　　是你不喜欢我，又不是我不喜欢你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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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那天走到操场边缘的时候实在是纠结了太久要不要过去羽毛球场找他们了。
　　我甚至扒拉了一下那个隔离的铁网，我依稀能看到羽毛球场那边站着一个我稍微有点眼熟的背影。那么对面那个女孩子，一定是许诺学姐了。
　　我一时半刻的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那下，我会那么想见许诺。
　　好像一个巧合一样，我在无意间见证过她和周一南的高光时刻。现在反过来，她就像是我的救赎一样。
　　学姐跟在戴一璐背后本来特别沉稳小心过来的时候我还在纠结这么唐突的麻烦戴一璐跟学姐说“那边有个学妹想见你“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学姐会不会被吓到。
　　直到学姐走进了离我还有二十几米发现是我就蹦蹦跳跳的冲过来把戴一璐甩在背后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倒追的周一南会只和许诺想过未来了。
　　要不是我身高不够，我也想把学姐抱怀里揉揉。
　　学姐絮絮叨叨的和我说了好多话。戴一璐听闻过许诺和周一南的故事，在一旁瞧着这学姐也是新奇。
　　”哇我跟你说我物理现在考的超级差，但是我们老师也不把我叫去补差班。好对不起你爸哦，好歹你爸教我的时候我物理还是可以的。你说我现在的老师是不是放弃我了。“
　　”诶我觉得你瘦了诶。现在也比以前好看好多，好可爱。“
　　”诶我以前怎么不记得你戴眼镜呀，近视了吗。“害，学姐难道我要承认是我刚刚想看看周林阳在哪特意从书包里掏出来的眼镜盒吗。
　　学姐一直说着，我都没插话。
　　直到学姐语速突然变慢问我：”诶你怎么不过去呀。刚刚这个女孩子过来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呢。”
　　“呃，”我顿了一下：“学姐我不想看见周林阳。”或者是说我其实不想让周林阳看我。
　　我下午出门前，仗着我爸妈都去上班了，还偷偷的给自己打了一个底，画了点眼影，涂了口红。看来看去觉得水平太差画了好奇怪还是卸掉了。
　　出门的时候还遇到沈观林，他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坐车走。
　　当然这都是更琐碎的东西了。
　　紧要的是眼前，许诺学姐举起球拍：“怎么了，他欺负你啊。走我帮你打他去!“
　　“不是，不是。”我拉住学姐的袖口。
　　“那个学姐你过来一点。”奇怪了，我怎么这时候知道害羞了。
　　”我吧，跟周林阳表白被拒了。“
　　”他瞎了吧!“学姐那双桃花眼睁圆了看着我，刚刚那声太大我好像都看见三两人回头看向我们了。
　　旁边的戴一璐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学姐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球场。
　　“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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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自己说自己想谈恋爱吗？！”学姐看的出来真的是很激动：“现在有个这么好的学妹看上他了他不要，他有病吗！”
　　怪不得我潜意识一直觉得学姐可亲。
　　学姐突然深明大义似的拉住我的手：“你听我说。”
　　“他小学的时候，擦鼻涕用袖子啊！有次还吃下去了啊！吃下去了啊！”
　　得，这下戴一璐是彻底笑出声来了。
　　我笑得估计泪眼都要飙出来了，学姐特别认真的拉着我：“你不要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一样，他小学有多胖你知道吗。黑的跟块炭一样诶。”
　　“他现在也黑的跟块炭一样。”戴一璐撇撇嘴。
　　学姐看了一眼戴一璐又看着我，像是教育一个误入歧途的妹妹：”真的，他不值得妹妹。“
　　我终于从那句他用袖子擦鼻涕中笑得缓过劲来了：”我知道啦学姐，我看过他给我看过他的小学毕业照。我只是现在有点尴尬啦，我没事的。“
　　真的小学毕业照片上的周林阳真的就是个小黑胖子。
　　学姐又拉着我说了什么我是不太记得了，我就接着戴一璐恍然大悟跟我一起目送学姐越来越远的背影跟我说：“你这学姐比学长有意思多了。”
　　害。
　　“我来之前还在想周林阳会不会把你叫过去是表白的。“
　　”你一天天的到底都看了什么文。“
　　这种事情，我本人都不敢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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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紫云走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的是我爸两架手机中的不能上网只能打电话的一台。
　　好在出门以前费了力气连上了隔壁栋三楼我爸妈同事那个叔叔家的WiFi，有几首在线缓存的歌可以听。
　　有一首是花粥唱的《遥不可及的你》。
　　“我从前相信，
　　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我悲喜
　　为我阻挡人间的锋利
　　为了找到你
　　从未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事到如今
　　终于明白我命里没你。”
　　我告诉自己说，没关系啦，今天过去以后这件事就该翻篇了。
　　谁的青春没栽过呢，栽过也挺好的。
　　走回家的路上，这首歌在我耳机循环播放了大概十几二十遍吧。
　　我初中的时候看到杂志，有一个作家说他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喜欢某个歌手，他就把女孩子最喜欢的那首歌听了五百遍。
　　我那个时候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能把一首歌听五百遍呢。
　　后来有天我和戴一璐笑称，我说五月天的歌加在一起我可能听了上千遍了，原来五百遍才不算什么。
　　戴一璐说谁不是呢，害。周杰伦的歌她也翻来覆去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对，周林阳喜欢五月天，周烁晖喜欢周杰伦。
　　大学的有天戴一璐和我说：“你知道吗，周杰伦和五月天合作了。”
　　“哦。”
　　到底我也学会了说话只说一个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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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怎么知道周林阳喜欢五月天的呢。
　　哦，这不是重点。他空间三天两头转发五月天，谁不知道似的。
　　准确一点说我是怎么知道他最喜欢五月天的《后来的我们》呢。
　　那段时间□□空间刚好开始搞空间匿名。
　　我发了一条匿名叫五月天的歌你最喜欢哪一首。
　　下面只有一个人回我：后来的我们。
　　我笃定那回我的人一定是周林阳。不为什么，人生总有点自己解释不清楚的事情。
　　至少这件事上，我笃定是他。
　　他问我，那你呢。
　　我啊，我最喜欢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毕业聚餐那天，吃到晚上九点多十点的时候老师们都走了，全班同学开始在酒店的大厅狂欢。
　　拿着麦唱什么的都有，巴啦啦小魔仙都有人一起合唱了。
　　我当时就坐在下面，看着这群面红耳赤的在酒精作用下的少年人，竟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啊，没有人年年十八，可是今年轮到我十八岁啊。
　　我拉拉王晓年，她好像也喝了一点酒，但好在人还是清醒的。
　　戴一璐要赶末班车回家这会已经走了，我看着大厅里剩下不多的人，我说：
　　“我想唱后来的我们。“
　　王晓年毫不犹豫的拉着我走向酒桌的后面，那个大屏的后面就是点歌的地方。
　　她连麦都准备好放在我手上了，那个亮了一个晚上的大屏幕突然就黑了。
　　哦，是人家要散场了。
　　王晓年拽着我：”没事的，我去问问工作人员还能不能等我们一下。“她知道这首歌对我而言代表什么。
　　我突然就泄气了，我本来就不是会在人前唱歌的人。
　　”没事吧宝贝，不唱了，我不唱了。“
　　”真的不唱了吗？“她有点担忧的看着我：”我们可以试试的呀。“
　　”以后再唱吧。“
　　没有以后了。
　　我猜周林阳大概也不知道，我在和你表白之后还喜欢了你那么久。
　　第六章后来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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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故事写到这里就该戛然而止了。
　　再写下去，就真的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纠缠了。
　　我前几天甚至在和戴一璐商量，要不然就不写高三的故事了。
　　就告诉我的读者们，作者高三实在是没读书，抱歉写不出你们想看的高三情节，所以全书终。
　　但是奈何，江城是现实生活，而不是小说。
　　有些故事，还有彩蛋的后续。
　　不管我们这些青年人承不承认，都必须正视自己还是少年人的时候犯过的轴。
　　就像会考那天看到许诺学姐后，周林阳难得主动给我发消息：
　　“多谢奶茶。”
　　“还有你和许诺说什么了，她一回来就大骂我臭渣男然后疯狂扣球绝杀我。”
　　学姐这么可爱的吗。
　　“没说什么，她问我为什么不过去，我说我跟你表白被拒了我有点尴尬。”
　　周林阳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毫不掩饰的直白噎到，他应我：“好吧。”
　　至于奶茶，是我怕尴尬买的。
　　他也有，许诺学姐也有，戴一璐也有，我也有。
　　只是可惜那天应该听戴一璐的买另一家的，不仅穿一中校服可以买一送一，包装看上去还更高大上一点。
　　至于许诺学姐，她回家以后也和我道歉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学妹，我那下太激动了周林阳那个死渣男，我就骂他了。忘记考虑你的感受了啊啊啊对不起。”
　　“没关系啦学姐。多大点事儿。”
　　骂的好。
　　”许诺和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啊，学姐只是实话实说吧。你心虚什么诶。“我难得敢拿他打趣，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捅破了和周林阳之间的那窗户纸之后我变得更肆无忌惮了起来。
　　我斟酌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我最想问的：”学姐说，你一直想谈恋爱。“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我不早恋这事还有人不知道吗。“
　　呼，我松了一口气。
　　这个借口至少比你一直想谈恋爱还拒绝我要好听多了。
　　虽然我告白那天晚上周林阳也没说什么明确的拒绝的话，最狠的一句不过也就是：”你们最近怎么都这么想不开。“
　　但是大家都明白的吧，没有明确的肯定就是拒绝了。
　　幸好的是，周林阳真的做到了不早恋。
　　至少没有发生有天我在学校跟他现女友迎面碰上的人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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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周林阳进入高三的最后小半年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找他聊天了。
　　毕竟是全球上下闻名的中国高考，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有点不要打扰人家读书的自觉性的。
　　虽然这个即将高考的人自己一点心里都没有数的样子。
　　当然后来我高三了我才发现，跟我比起来周林阳算是心里非常有数的了。
　　这是后话了。
　　我和周林阳曾经在他高三的时候保持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在他每天晚自习第二节下课前十五分钟一直聊到第三节晚自习下课。
　　掐指一算大概一个半小时多吧。
　　也不懂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聊。
　　那个时常跟周林阳打趣：”我要跟你班主任举报你，天天晚自习玩手机。“
　　”去呗。“
　　我们两个谁都没想到的是，周林阳没先被他的班主任抓到现行，先被他妈妈发现了。
　　我在突然收到”周林阳“的信息问我：
　　“你不是在学校自习吗”的时候我是懵的。
　　“大哥我没去晚自习啊。”
　　五分钟后我看到真正的周林阳应我：？？？
　　我截图刚刚的聊天记录给他看。
　　这男的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那应该是我妈。“
　　!卧槽。
　　这是翻车直接略过了班主任教导主任直接翻到家长面前了吗。
　　”不知道，等我回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