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水木湛清华》畔之

25、狼愁野心耍滑头

　　穿上婚纱的那一刻绝对是女人一辈子最美的时候。

　　栾云平没见过妈妈穿婚纱，不知道他爸是什么心态，不过根据他们老栾家的心眼来看，他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

　　看一眼店内都是女性，栾云平反倒庆幸自己挑了个好时候。

　　“这件有点儿显胖，你要不找个能遮肉的，别什么露着。”

　　锁骨，脊背，胳膊这啥也没遮住啊。

　　栾云平手执扇子轻轻敲打自己的小腿，想一想自己说出的话是不是足以能让王昇对这件婚纱动摇，“我说真的，你最近是胖了。”

　　女人永远觉得自己不够瘦。

　　王昇理智但爱美，尤其是在婚礼这件事上，一辈子可就一次，往后回忆起来可不能有遗憾。

　　侧过身子，摸摸平摊的小腹，一本正经地对栾云平说，“我也觉得我最近胖了。”

　　周雪还能不知道栾云平心里的小九九，眼里都能喷火了还假装镇定，一脸嫌弃，心内腹诽了一阵，随后拉住了准备去换衣服的王昇，“别啊，这婚纱好看的，别听你老公瞎说，他就是吃醋了。”

　　王昇此刻的智商可能跌落到了一辈子的谷底，看看周雪，再看看栾云平，这可比写论文难多了。

　　栾云平最后还是不忍心，到底是舍不得王昇，“得了，开玩笑的。”他叹了口气，把王昇拉倒身边坐下，替她理一理头纱，“你长这么好看干啊？”

　　王昇好看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是一进学校就被叫做“小漂亮”的人。随着年纪和学历的增长，王昇身上的学术气息和书卷气更浓重了，褪去青春时期的稚嫩，现如今的王昇更有魅力。

　　高峰有时候还开玩笑，“你这个‘唐僧’啊，到底是没过得了‘女儿国’那关。”

　　栾云平闻之不过微微一笑，唐僧又如何？女儿国国王又如何？反正栾云平没逃得过王昇，王昇也没逃得过栾云平啊。

　　宋孟舟她们见夫妻俩都开始说私房话了，也不便打扰，几个人跟着店员去挑适合搭配的伴娘礼服，大堂里面只留下了王昇和栾云平两个人。

　　栾云平是个极为自持的人，“唐僧”这个话也是王昇最早念叨出来的。这个男人的嘴永远只在舞台上灵活，能说会道的，随时都能说出花儿来，但面对王昇他倒是极为务实，很少说什么情话。此刻却是深情款款的，王昇一时间红了脸。

　　“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栾云平有一句话从来没跟旁人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王昇脸红时候的样子，天然的胭脂色脸庞，栾云平更想把她圈在家里了。

　　要知道大学里那帮单身汉可一直虎视眈眈的。

　　食指关节蹭一蹭王昇的脸庞，软软糯糯的跟小婴儿似的，栾云平笑笑，“怎么？夸你还不高兴？我可从没这么发自肺腑得夸过旁人。”

　　最终栾云平也没拗得过王昇，大手一挥选定了这一套婚纱，不过强烈要求头纱一定够厚，最好能把后背遮得严严实实的。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王昇撇撇嘴，宋孟舟、周雪还有谈笑笑三个人面面相觑，含笑看向王昇，眼底的揶揄不言而喻：没看出来，栾云平这么霸道啊！

　　栾云平做出了妥协，王昇自然没道理坚持，两人各退一步挑选婚纱之旅倒也是圆满结束了。

　　谈笑笑她们向来没有灯泡的属性，尤其是三个大灯泡，换好衣服之后也不客气，跟栾云平报了个地址，“我们仨去王府井，你俩自己看着办吧。”

　　“得，她们也不要你，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栾云平为了二人世界，也乐得当一回专职司机。

　　王昇见后座早就被三个人占了，也知道自己粘着他们无望，不甘不愿地走向副驾，“她们那是不要我吗？她们是怕你会一直跟着。”

　　谁希望闺蜜逛街的时候后面跟着个“拖油瓶”呢？

　　栾云平也不耍嘴皮，调转车头就往王府井开。

　　王昇此时听不到回应，有种一拳头打上棉花的无力感，“去那儿还需要导航吗？”

　　“有你不就得了？”栾云平看看左右两边，大有大刀阔斧的意思，“你还能让我丢了不成，没新郎回头婚礼上可不好看。”

　　周雪就喜欢看他们俩斗嘴，俩北京人在一块儿就跟相声似的，还是前排的那种。

　　王昇倒是无所谓，嘴巴一撅，“那可说不准，我大哥、二哥可没指望我这么快有新郎。”

　　“你大哥不至于，前儿还跟我说嫌你烦呢。”

　　王旭结了婚之后基本就开始不待见王昇了，三天两头带着媳妇儿出去玩儿，在媳妇儿面前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儿，谁能乐意啊？

　　一听说栾云平打算办婚礼了，鼓掌鼓得手都快烂了，“赶快办完婚礼，就把那姑奶奶圈在自己家吧。好家伙，结婚证都绊不住她想出去看看的脚步。”

　　“我二哥可至于呢。”王昶算不上不待见栾云平，不过每回看见栾云平都觉得瘦瘦小小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了，可不一定能护得住王昇。

　　栾云平想起上回国庆节，俩人去体育馆打球，身心俱疲，结束之后他二哥看着汗如雨下的自己，摇摇头，宽慰道，“没事儿，回头让我妈给你补补，能行的。”

　　“你小时候是不是老欺负别的小孩儿，长大了怕别人报复啊？二哥怎么这么怕我护不住你？”想想王昶结实的肌肉，栾云平甚至有些坐不住，“你老实跟我说，回头我就多买些意外险。别到时候我出事了，我跟你都没个交代。”

　　王昇见他越说越离谱，都不乐意理他，拿出包里留着的一颗糖二话不说塞进栾云平嘴里。

　　周雪坐在后头一直听着，栾云平嘴里塞了糖也说不出话来，她把身子向前移，“你要真这么害怕，不如加快点儿速度。好歹有个孩子，倒是给我们妹妹留个念想啊。”

　　“唔，”栾云平挥挥手，灵巧地把糖转到口腔一侧，“我给她交代，不能给她负担。虽说以后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但我也不能欠她一辈子啊。”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王昇可听不得这些，声音拔高，颇有些在学校上课的感觉，“这话能随便说吗？回头我就告诉爷爷奶奶，看起来你是皮松了。”

　　在王昇的提醒下，栾云平顺利开到了王府井。

　　“接下来去哪儿？”栾云平侧首看一眼王昇，“送你去学校还是陪我去三里屯？”

　　“好好的周末去什么学校啊？”王昇看一眼时间正好到吃午饭的时候，“要不咱去三里屯儿？找高老板他们咱出去搓一顿？”

　　栾云平掏出手机给高峰打个电话，“喂，嫂子，高峰在家吗？……”

　　王昇把椅背放下来，打算小憩一会儿，没过多久，那边儿就挂电话了，“高老板吃了吗？”

　　栾云平挂上档，冷笑一声，“我问他吃了没，他回我一句‘应该吃了吧’。”

　　“你们德云社把钱当命啊！”王昇歪着头，车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舒服的想睡上一觉。

　　“命？咱们可是把钱当媳妇儿的，可不能少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钱还是没你重要，咱家钱你还不清楚，全放抽屉里，该花就花，想花就花，我都不拦着。”

　　德云社视钱如命是对外，对自家媳妇儿还是很大方的。

　　栾云平谈恋爱一如他的外表给人的那么老干部和踏实，他没有任何浪漫主义。

　　有时候烧饼都看不下去了，“我姐现在还没跟你分手，是不是中了你的蛊啊？”

　　烧饼长大了以后，一如既往地没那么好看，但是恋爱也没少谈过，着实闹不明白王昇怎么就能对栾云平这么喜欢的。按理说王昇的长相和家底儿，不愁找不着什么长笛艺术家之类的啊。

　　“那里头有一个是栾博吗？”王昇摸摸烧饼的头顶，浅浅一笑，“除非有一天栾博不要我了。”

　　“谁说你不懂浪漫的？”王昇想起烧饼之前的话，突然觉得好笑，但这精神头确实是撑不住，“把嘴闭上，我躺会儿，找不着路再喊我。”

　　“得，您可真是管杀不管埋。”

　　王昇闭着眼睛冷笑一声，“栾云平，你就是个靠女人认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