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水木湛清华》畔之

24、虎愁不敢把这高山下

　　开春的时候，栾云平就琢磨着婚礼的事儿了。

　　甭看栾云平在德云社几人之下，多人之上，台下没有笑模样的，不过碰上结婚这事儿他还得去低头弯腰问问旁人。看着以往背着手“趾高气扬”的栾云平突然挂上憨厚的笑容，岳云鹏反而谨慎起来了。

　　倒吸一口凉气，腿搭上另一条，“怎么着，要借钱呐？”

　　“要什么钱呐，”栾云平扇子一拍茶几，“我这不是打算五一结婚嘛，我就来问问你。”

　　岳云鹏想一想这结婚也得出份子啊，问道，“这不还是要钱吗？”

　　栾云平原以为德云社最抠的还数不上岳云鹏，现在才发现自己眼神儿是不好，“这帮说相声的，没有最抠只有更抠。现在我要你什么钱，我就问问结婚这事儿我得怎么办？”

　　“结婚之前你得先求婚啊，你求了吗？”

　　“你结婚那前儿求了吗？”栾云平摸一摸自己下巴，再看一眼岳云鹏，“没有，我的意思是我跟王昇也不是那种浪漫的人，求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岳云鹏唯唯一笑，凑近了岳云鹏，“求婚你还不会啊？你是怎么骗人家姑娘跟你领证的啊？”

　　栾云平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这不是长相憨厚，她爸妈还比较喜欢我。不过办婚礼这事儿，我怎么也不能再跟之前似的跟我丈母娘说了啊。”

　　“那可不，你娶得也不是你丈母娘。”岳云鹏说完又琢磨一下，“求婚不是很简单嘛，手捧鲜花，然后卡卡一顿跪，钻戒一掏，这还能比说相声难？”

　　栾云平在脑海里盘旋一下那时候的场景，“那也不比说相声简单。”

　　“求婚这事儿你找我啊，”烧饼也不知道哪儿听着栾云平的声儿，推门就进来了，“姐喜欢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栾云平一听见烧饼的声音太阳穴就突突的，“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再说了，王昇喜欢什么我用你告诉啊？”

　　岳云鹏呼噜一下烧饼的头发，笑道：“你知道什么啊？谈恋爱了么你？”

　　“几个意思啊？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啊。”烧饼坐直了身子，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再说了，我都21了，算起来我也是看着他俩十年长跑的好么。”

　　“就你这嗓子，哪听出的温柔啊？”

　　不老前儿，岳云鹏媳妇儿带着几个朋友同事来听过相声。回家的时候都说烧饼真的不光人长得像烧饼，声音也跟啃烧饼似的稀稀拉拉的。

　　逢上周末，王昇才有时间休息，偏偏栾云平周末下午还多一场演出，两人一大早就出门了。

　　王昇上车打了个哈欠，先开了导航，“还得去接笑笑她们。”

　　“可不是，这结个婚你那几个伴娘不得好好照顾着？我可告诉你，我们德云社知道我要结婚，这伴郎都排到地安门了。”

　　栾云平大学宿舍那几个这些年接连结婚，现在连伴郎都找不出来，不过倒也省事儿，四个伴郎全走德云社出了。

　　栾云平扫一眼导航，“妈说了，你这伴娘还得再加一个。”

　　褚司笛昨儿就说了栾云平那儿兄弟多，让王昇再多找一个伴娘。

　　“谁呢？”除了原先三个姑娘，王昇也想不出来还能再找谁，同门里头得好好琢磨琢磨，她滑一滑手机通讯录，突然想到一个名字，“要不我去找苏嘉璐？”

　　栾云平目视前方，“苏嘉璐哪位啊？”

　　“认真的吗？”王昇合上手机，惊讶了一会儿，“话剧社那位，不是你初恋吗？”

　　一提这事儿，栾云平“嗨”了一声，笑道，“初什么啊初？还没等有什么呢，人家都早就有对象了，这么一算我初恋不就是你嘛。”

　　“说得好听。”王昇白他一眼，不过喜在心里，栾云平她还是很懂的，这种人就俩字儿——踏实。

　　谈笑笑昨天和宋孟舟一起住的，栾云平到了小区门口两人还没下楼呢。

　　“你说说，女同志就是麻烦，这就去试个衣服还得磨蹭这么久。”说完看一眼王昇，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还是我媳妇儿好，怎么着都漂亮。”

　　“人家没谈恋爱化妆很正常啊，谁知道出门会不会就碰上真爱了。又不像我们俩，大眼瞪小眼都看腻歪了，谁乐意在你这儿浪费化妆品的钱啊？”

　　王昇喜不喜欢化妆这事儿丢一边，平日里出门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化上淡妆，不过跟栾云平出门她还真没打算有多精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笑笑她们直接就上了车，顺便还给小两口带了亲手做的早饭。

　　笑笑把早饭给他们，“宋孟舟女士现在已经成功晋升为厨娘了，就这手艺我都舍不得她结婚。”

　　宋孟舟做的饼，卖相还可以，就是这味儿太大了。王昇闻一闻立即皱起眉头，把早饭给了栾云平，“给你吃吧，太油了也。”

　　“油吗？”宋孟舟刚在家还吃了一个，味道还可以啊，“你是不是最近肠胃不好啊？”

　　“就是惯得，我妈成天变着法儿给她做饭，胃口都养刁了，”栾云平咬一口饼，“嗯”了一声，“宋孟舟你手艺不错啊。”

　　宋孟舟嘻嘻一笑，“是吧？”说着拍拍王昇的肩膀，“姐妹儿，回头找我，包教包会。”

　　“你教我啊。”

　　宋孟舟按照姑娘的食量做的早餐，一个饼也没多少，给栾云平吃都不够塞牙缝的，“回头我做给这祖宗吃，怎么着我也得有个表现的机会啊。”

　　谈笑笑倒在宋孟舟肩膀上，“我俩起这么早感情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啊？”

　　栾云平趁着王昇重新找周雪家定位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谈笑笑，“我们俩这都是前菜儿，结婚之后说不准更没羞没躁的，你要是不服气趁早找个对象气气我们俩。”

　　“王昇，你快让栾云平把嘴闭上，我耳朵要起义了。”

　　谈笑笑就因为一直不谈恋爱的事儿，都被念叨了好几年了。先不说王昇跟栾云平十年长跑，都成大学传说了。周雪好歹也谈了一段恋爱，最后是因为异地分的手，宋孟舟现在也有了一个对象，工作相貌也都还不错。

　　四个人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还单着了，爸妈催还不够，这些朋友日子久了还时不时怼两句，可委屈了。

　　王昇放倒了座椅靠背，找个舒适的角度，“别看他现在老老实实的，我可管不了栾云平，谁有能耐谁去管。”

　　周雪起得一向早，王昇发消息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她就收拾东西下楼了。刚上车突如其来的就是一袋爱心早饭，“给我当午饭还成，回头试衣服可别穿不上。”

　　“……”

　　谈笑笑和宋孟舟相视一眼，也不明白两人早上吃那么开心是为了什么。

　　栾云平坏笑道，“你们还真以为那体重是因为一顿饭吗？”

　　“我可真不想跟你结婚了，”王昇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她属于标准体重，但是女孩子总觉得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肉，“我觉着我未来的日子能憋屈死。”

　　“我说后面那仨呢。”

　　栾云平压低了声音，但是这几个字却毫无保留地传到了后座的三个人耳朵里。

　　谈笑笑扯一扯嘴角，“栾云平，你结婚的时候要是没有够多的红包，你休想把我们昇儿带走。”

　　栾云平选得这家婚纱店还是宋孟舟推荐的，她手头上好些客户都是在这家选的婚纱，中式西式都有，而且设计感很强。

　　“关键是这家店王昇都说好。”

　　宋孟舟之前和王昇一起去参加一位导师的婚礼，新娘穿的就是这家婚纱店的礼服，王昇就曾跟她说过这礼服不错。

　　四个姑娘都是标准身材，即便宋孟舟骨架偏大，但体重也从来没超过过110，选礼服自然没什么特别需要遮挡的部位，只需要考虑上身的舒适度，还有和婚纱的搭配。

　　王昇进店一眼就选中了一条白色的鱼尾婚纱。

　　“试试吧。”栾云平也选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剪裁大方简单，很适合自己这种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人。

　　栾云平衣服换的快，出来的时候王昇还在更衣室。

　　“怎么样？”

　　周雪她们三个坐在小沙发上看画册，听见栾云平的声音这才抬起头。

　　宋孟舟起身绕着栾云平走了一圈，“还成，就是感觉衣服有点儿大。你是打算买还是租啊？”

　　“当然买啦。”栾云平走到镜子前，自己打量一下，“一辈子可就结一次婚，而且我爸当年就是给我妈买的婚纱，现在还放家里呢。我们家宠老婆是遗传。”

　　正说着，更衣室的门开了，王昇穿着一身纯白的婚纱款款走了出来。

　　王昇第一次穿上这种盛装，还有些不好意思，两手拎着裙摆，甚至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偷偷看一眼栾云平，“好看吗？”

　　栾云平往后退了半步，这婚纱确实好看，素雅又不失设计。幅度较大的纱裙鱼尾直接铺到了栾云平的脚边。

　　王昇换衣服的时候着实费了些力气，原本扎起来的头发也因为不习惯露背，早在刚才就被店员小姐放下来了。及腰微卷的长发配上婚纱，像是刚离开水面的美人鱼。

　　“新娘皮肤白皙，最适合这种婚纱。到时候可以搭配金属色，耳环、项链之类的简洁为主。”

　　店员在旁边的介绍完全不进脑子，栾云平所有的心思都在王昇身上。

　　顶着她热切的目光，栾云平吞一下口水，说道：“这衣服后面露这么多，不会冷吗？还有是不是太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