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水木湛清华》畔之

23、您听我个个说根由

　　“你把那‘吧’字儿给我去喽。”栾云平瞜一眼，一阵坏笑，“成不成昨晚上不知道啊？”

　　王昇下意识把手机合上，贴着心口，“你怎么那么讨厌呢？你看见什么了啊？”

　　栾云平“嗨”了一声，“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啊，上回在大栅栏看见周雪，她还念叨着咱俩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抱孩子呢，她可等着做干妈呢。”

　　“你俩都瞎聊什么啊，竟赶着我不在的时候胡说八道。”王昇本来脸皮就薄，若是他们私下里聊天也就算了，偏生今天还让她听到了，怎么能不惊讶。

　　“什么叫胡说八道啊，你不想跟我生孩子，不想跟我办婚礼啊？”栾云平一本正经地问道，“王昇，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你爸妈，还有你爷奶的面儿说。”

　　一提到自己爷爷奶奶，王昇就怂了。

　　也不知道栾云平这长相怎么就这么惹大龄长辈喜欢的，反正爷爷奶奶一见他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喜庆。

　　王昇研三的时候，爷爷奶奶有一阵特别盼着两人结婚。每回见着他俩一起进进出出，跟金童玉女似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明里暗里就是等着看俩人领证，结婚之类的，有时候一着急，还会跟他们赌气，偏生说王昇故意气他们。

　　“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们老胳膊老腿的，不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所以那会儿王昇特别害怕跟栾云平一起出现在爷爷奶奶面前。

　　有一回，王昇周五下了课特意让栾云平停在家门口前一站，“你就在这把我放下吧，我坐公交回家。你先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咱俩处对象合法的吧？”

　　王昇这模样活像两人在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儿。

　　“当然合法啦，”王昇摸摸栾云平短的扎手的头顶，低声劝道，“听话，我爷爷奶奶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催我俩结婚，我这正好在毕业的坎儿上，哪那么快让他二老得逞的。你就委屈点儿，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临下车的时候王昇还特意在栾云平嘴角落下一吻，“听话。”

　　王昇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回到家，一开门笑容凝固在脸上。

　　和她四目相对的正是与她十分钟前在车内吻别的栾云平，此刻正开开心心地坐在奶奶身边，乖巧地给老人家夹菜。

　　“怎么才回来啊？”栾云平看见王昇，仿佛十分钟前没见过她似的，“我去学校接你都没见着你，快快快，快坐下吃饭。”

　　自此，王昇算是彻底放心了。

　　德云社怎么着都有出路，说相声、唱大鼓，实在不成去演戏都是影帝级别的。

　　栾云平说着还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偏偏奶奶还牵着栾云平的手，“小博啊，你坐这就好，椅子多着呢。”

　　王昇端着一脸假笑，坐在栾云平身边，又把爷爷奶奶那些问题重新回答了一遍。

　　栾云平倒是乐乐呵呵地不厌其烦，有一句答一句，“我都看昇儿的。”

　　想到爷爷奶奶好容易盼着两人领证了，现在又在期盼着婚礼，王昇耸一耸肩膀，“哥哥，我错了。”

　　两人总有一种天然的默契和小两口之间的甜蜜。

　　王昇不是个喜欢撒娇的人，但是偶尔从她嘴里吐露出的一声“哥哥”倒是让栾云平神清气爽。

　　“知道错了就好，我可告诉你，爷爷奶奶可是站在我边的。”

　　王昇双手合十，祈祷状：“得得得，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个。不过你真的有办婚礼的打算啊？我几个哥哥可不好惹，亲哥加堂哥虽说抵不上德云社，不过可都不是善茬。”

　　“你这话说的，”栾云平将车停在红绿灯处，侧着身子胳膊肘搭上副驾驶的椅背，“爷们儿像是怕事儿的人嘛？我都敢当着大舅哥的面儿提领证的事儿，我还在乎这个。再者说了，说不准闺女都有了，我还能怂这一回？怎么着也得让闺女知道，他爹也是个硬汉子。”

　　提起闺女，栾云平视线下意识就移到了王昇肚子上。

　　男人对孩子的渴求程度王昇不清楚，反正德云社的这些爷们儿对孩子，尤其是对闺女的渴求程度那可是比钱还厉害呢。

　　高峰当初有嘉宝的时候，成天笑得合不拢嘴的，眼角皱纹愣是被他笑出来了。

　　王昇不自然地用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捏着栾云平的下巴，把他的视线转移到红绿灯上，“反正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栾队长，要是想好了就尽快哦！”

　　“得嘞，”离合轻轻松掉，栾云平脚下轻快了好多，想着两人的小家进发，“我都算好了，五一肯定能办酒席，就是不知道我能耐大不大，万一姑娘就来了，可怪不得我。”

　　“……”

　　好在车厢内没有旁人，王昇此刻面颊烧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觉得栾云平这么能说会道，那会儿反而在一众嘴碎的相声演员里，栾云平显得尤为憨厚。

　　王昇这才知道女人善变，男人也不赖。

　　谈笑笑回国那一天也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正逢上周末，他们建筑系的同学聚会也就选在了今天。

　　王昇一早起床还是被栾云平叫醒的。

　　跟着导师去云南实地考察古建，昨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可偏偏家里还有个留守的大龄孩子等着安慰，折腾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以至于同学聚会上，王昇是最有气无力的一个。

　　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身边分别是周雪和宋孟舟。

　　谈笑笑回国直接就来参加了同学聚会，跟老师打了声招呼，眼神一扫就直接跑到了原先的四人小分队这里。

　　她眼神一扫就觉得王昇是所有同学中变化最大的一个。

　　“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谈笑笑坐到王昇身边，肩头蹭一蹭她，“看看这小脸，不化妆都那么好看，让我摸摸，看看是不是像前几年一样那么嫩。”

　　“还别说，栾云平把你照顾得不错。”

　　王昇跟她碰杯，上了一天的课，有气无力道，“我会向栾先生转达你的感谢的。”

　　“诶，栾云平说你俩要办婚礼了，还说趁着我回来赶紧去量尺寸呢。这么着急啊，有动静了啊？”谈笑笑看到王昇没喝饮料，端着杯柚子水，突然想起来栾云平给她打越洋电话的激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我要做干妈了啊？”

　　王昇也没想到自己也不过一周之前才知道无意要结婚的消息，竟然远在大洋彼岸的谈笑笑是差不多时间知道这则消息的。

　　王昇揉揉自己的额角，“你们三个人暗度陈仓地还挺厉害的，敢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就计划好了。”说着王昇还做作地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宝宝啊，你看看你这些干妈伙同你亲爸这么骗妈妈和你，你说说你会不会不愿意来啊？”

　　“别别别，这玩笑咱开不得，”谈笑笑把手贴上王昇的小腹，讨好道，“咱们家小宝宝那么懂事，一定知道这是爸爸要给你们娘儿俩最好礼物。”

　　谈笑笑轻声细语地模样，就好像王昇肚子里真的揣了个宝宝似的，温柔之外还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谈笑笑，你变了，你去国外怕是读了个戏精学校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老是看德云社的视频，我感觉自己在读书之余还上了个传习班。我是没想到传习班现在还跟职业学院联合了，诶我家有个亲戚回头能送过去吗？”

　　早在2011年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就和德云社正式签署协议，共同创办“相声传习班”。

　　王昇还很奇怪，“你之前听相声不是说家里绝对不能有人说相声嘛，怕被占便宜么。”

　　谈笑笑第一次听相声就是被王昇带去的，笑着也笑出眼泪来了，不过看完之后她还感慨，“你是为了相声事业付出太多啦。”

　　说相声的捎带家里人儿都是常事，王昇觉得无所谓自然也没觉得什么付不付出的。谈笑笑很少接触相声，骤然一听有这种感觉也正常。

　　“我上回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叫樊霄堂的小弟弟，突然觉得被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儿带出来这么一个甜甜的弟弟，感觉也不错。”

　　王昇倒是没多大了解过这个学校，只是回家的时候顺带着问了栾云平一句，看看进这学校需要什么条件没有。

　　“谈笑笑家的亲戚？”栾云平琢磨着，又问了句，“这亲戚跟她有仇吗，照着樊霄堂带，这孩子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不得自闭啊？”

　　“再说了，养出一个樊霄堂也是意外，万一把她家亲戚养成另一个周九良怎么办？”

　　王昇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些大老爷们儿别的不行，养孩子还算可以，反正看着一个个都挺健康的，“跟我又没关系。谈笑笑说了，到时候让那孩子自己去试试，要是不行就算，成的话进去了反正有你们管，不饿死就成。”

　　“不饿死？咱家这些孩子就是靠着这个宗旨带大的，你就让他回头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