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ooops

4、第三章 记忆少

　　老了的时候，我们慢慢忘记很多事。
　　有时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从生到死，从幼年到童年到中年再到老年，谁能记得那许的事？！当活的人活下来，你会发现，遗忘才是

　　幸福的。
　　所以，我忘记了很多事。
　　只是某年的某个夏天，我走过车水马龙，来到一个清幽之所，去喝一杯咖啡。当小天鹅的音乐响起，那么

　　高雅的音乐和氛围，我却笑喷了，我似乎看到了那只鸟，大笨鸟，在那里飞翔、抽搐……
　　只是笑着笑着，却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只是当时，我未曾发现这些心事。
　　拉到了刑场上，当龙文章终于开始害怕，我却觉得心满意足。
　　临阵斩将不利，只不过是借口。
　　因为，我终于发现了好玩的消遣。
　　我干瘪的、自律的、枯燥的戎马生涯的，唯一的消遣。

　　有些事，有个人，有的记忆，你根本不用记起。
　　因为，你从不曾忘记。
　　于是，我为自己悲哀。

　　“师座……”我听见他殷勤叫。
　　似乎觉得笑在嘴边咧开一丝缝~
　　“英国狙击步？换枪了啊？”那声音的热切，让张立宪不由回答，“换喽~~”
　　“与你何干？！”我打断。

　　荷枪实弹。
　　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氛围，没人不害怕。我等着，他求饶。
　　他看着我，却在那里装糊涂，“师座，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地形！”真是叫人怒。
　　“不会是让我看风水吧？”他左顾右盼，还在那里装腔作势。
　　“你说呢？”
　　“也许是要掩人耳目，给我面授机宜什么的吧？”
　　我一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

　　后来，我无数次后悔。
　　我不知道那一耳光给他留下了多少阴影，我只知道，当我把手想抚摸他时，他的第一个直觉，是躲……

　　“既然在师座这里讨不成活，不如索性死在那儿……”
　　依然不求饶，很硬气。
　　该给点颜色看看了！
　　“师座~师座！”听得见他的恐惧和害怕。
　　“就信我这一次好吗？就信我这一次？！”我忽然看见了他的眼泪。
　　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能容忍流血流泪，却见不得一个眼泪。男儿流血不流泪。
　　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
　　我饶了他，“你他妈算什么将啊？！”那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放了他，可我想要更多。“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我心满意足。
　　“今天天气不错啊？”张立宪立即答是。“很凉快，风水也不错~~”
　　甩下他，他一路跑了回来。
　　坐在车上，听他边跑边唤“师座”，真是觉得连风都轻柔了起来。

　　我想，是我看他不惯。
　　当他扭着看望远镜，我敲他。
　　我发现，我喜欢碰他，喜欢逗他。
　　我对着他，会说些平时绝不会对部下说的话。

　　他捂着肚子在那里故作的样子，纯粹就是惹我问，“还不舒服？”
　　“还想吐。”
　　意外的答案，“什么？”
　　“还想吐。”不知怎地，给我一种女人家撒娇的错觉。
　　我笑了，忽然想起我的那个笑话。
　　国难当头，岂能坐视？！
　　讲这个故事，不知怎地，我私心里想换取他的信赖。
　　“你也是个不错的解乏对象……”
　　他笑了下，然后低下了头。那一瞬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他穿整了军装，到我面前时。
　　怎么看怎么别扭。他生生就不是应该那样受束缚的人。
　　那种人模狗样的对比，让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