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ooops

5、第四章 思成伤

　　我常常想，我是该死之人。
　　我本该死在那场沙盘之上。
　　如果没有龙文章，那其实就是我的命运。那么，对我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少了那些如胶似漆的岁月，少了那些甜蜜，那裹着蜜的毒，我更不会苟活于此。活着，太累，他得了解脱，我没有。
　　我活着，我得活着，背负着所有的岁月。我连想死，都做不到。
　　终其一生，我无法左右别人的命运，我连自己的，都无法左右。

　　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不在乎脸面，我跪下求他。
　　我向他屈服，我愿意死在他面前，我愿意交出我所有的一切。
　　我知，他有攻下南天门的方法。

　　我是一个功利之人。
　　却在渴望我本不该渴望的东西。是的，我贪心。

　　当他扔过来那个手雷时，我有些意外，我知道那是一个信号。
　　“那你何不再来一次？！”
　　“我不敢~~”
　　我点头示意。
　　他扔了过来。我挺开心，我大踏步向前，他迎了过来。

　　“师座也不骑马总带个马刺干什么？”
　　“我愿意。”我想听他实质的东西。
　　“师座还没成婚吧？”我又在那里兜圈子。
　　“你管的着吗？”我刺他，我烦这样的语气。
　　他在那里给我贫。
　　他叫住了他的副官。
　　他告诉我方法。我却思想有些抛锚了。

　　这个妖孽。他就像个漩涡。漩进去所有的人。
　　你所谓的抗拒，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却让自己离他越来越近。
　　你可以不耻，你知不耻，可有什么耻不耻的。满口的仁义道德，不过是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虚伪，罢了。
　　他恶毒，他居心叵测，他无耻，他卑鄙，他轻言生死。可我却知道，他将自己置于绝地。没有退路的绝地。他现在调侃、谈笑风生，可却是他要面临的绝地。
　　我反对，却不知在反对什么。为反对而反对？那一瞬间，我不敢深想。我看到他，有些痛。

　　他无赖兮兮地说我要自己的人。
　　他凑到我耳边……
　　他泼皮。
　　我就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我看他们在我面前演戏。
　　我知道他信任、喜欢孟烦了。那个孟，是他的心腹。更是愿意陪他去死，把命都交给他的人。
　　他搂着他的副官的脖子。他的气息急促，他想要寻求支持。我笑，除了笑，我不知还能怎么。是，那是演戏。可那么近的距离，那暗哑在耳边的低语，我不知，还有谁能抵挡。
　　没有人，能。

　　他踢走了孟烦了，空气忽然间粘稠起来。
　　“为什么？”
　　我拎起了手中的马刺，他以为我会抽打到他的皮肤上，他躲过——我关了门；光透过来，浮起灰尘，红尘滚滚。
　　他的脸侧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俯身，靠近的距离。
　　忽然之间，心愿达成，我却不懂；或者，我想听他亲口说。“为什么？我不要脸地追着你，我不要脸地追着你，问你怎么打，你不说，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我投降，我挺不住了~~~~” 他干嚎，并挤出了眼泪。我分得清真假，但我却信。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我想要相信。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知道他需要我。他累了，我想要他的信任。
　　他说信任，他说信。他亦曾说过有个信的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抬起他的脸，灰尘在我的气息间，飘浮，让我心浮动。他不爱看那滴泪，哪怕是假的。他的眼，湿漉漉的……我闻得见他身上血的味道、烟的味道、男人的味道，我的血在跳，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活人。我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额头，那一瞬间我被蛊惑了，我贪恋着他的呼吸，气息间全是他的味道。
　　“师座？”他低声唤，声音轻颤~~
　　我知道，他其实信不过我。“叫我啸卿……”
　　“师……啸？~~啸卿……”
　　那厚厚的嘴唇，我忽然间……